林辰手中的加密卫星电话终于震动起来。
嗡嗡声在嘈杂的宿舍里显得有些突兀。
李浩几人这会儿，正沉浸在“黑名单系统”即将把黄牛按在地上摩擦的快感中。
压根没注意林辰这边的动静。
林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嘴角带着微笑。
正主来了。
他走到阳台，随手关上阳台门。
把宿舍的喧嚣都隔绝在身后，这才按下接听键。
“赵局？”
“地方找好了。”赵德发直接开门见山。
“江州北郊，芯片研究所的备用实验室。”
说到这，赵德发顿了顿，语气有些急切：
“我马上到你楼下。”
“好。”
林辰挂断电话，转身看了一眼还在狂欢的室友们。
“兄弟们，我出去办点事。”
王鹏头也不回，兴奋地盯着计算机大喊：“去吧去吧！记得带宵夜！”
林辰笑了笑，没多解释，推门而出。
……
几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宿舍楼下。
还是那个身材挺拔的司机，还是那个熟悉的后座。
林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赵德发坐在里边脸色凝重。
看到林辰上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前排座椅：“开车。”
车子缓缓激活，平稳地驶离了江州大学，朝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或者说，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极度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赵德发才打破沉默。
“牛一文院士目前已经乘坐的专机已起飞，
随行地还有整个光刻机攻关小组的内核成员，
以及那套全夏国最精密的检测设备。”
“预计两小时后降落江州军用机场。”
提到牛一文，林辰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前几天在安全局审讯室里的那一幕。
那个头发花白、脾气火爆的小老头。
在看到显影算法时，像护犊子一样死死护着计算机，生怕别人抢了去。
为了夏国的芯片事业，这群人把青丝熬成了白发，把脊梁熬成了桥梁。
“牛老身体还硬朗吧？”林辰随口问道，
“这么折腾，老人家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赵德发苦笑一声，
“你是不知道，老头子听到‘5纳米’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没把电话给吃了。
哪怕是抬，他也得让人把他抬过来。”
说到这，赵德发转头死死盯着林辰，目光灼灼：
“晨光，你跟我交个底。那东西真的在？”
不是他不相信林辰，实在是5纳米光刻机对于夏国太重要了。
这让他不得不亲自再和林辰求证一遍。
林辰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语气平淡道：
“赵局，我什么时候让夏国失望过？”
赵德发一愣，随即重重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车辆一路疾驰，并没有去往赵德发之前说的什么芯片研究所。
反而是径直朝着云顶山庄的方向开去。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窗外风景，林辰眉毛微挑：“赵局，这路不对吧？不去研究所了？”
赵德发出言解释道：“我考虑过了，那玩意儿太大了，而且来历“
他看了林辰一眼，接着说道：”如果直接出现在研究所，人多眼杂，不好解释。”
“云顶山庄现在已经是军事禁区，方圆十公里都在我们的绝对掌控之下。”
“那里地方大，也够隐蔽。”
“我们先在那里完成交接和初步检测，确认无误后，再由军方出动重型转运车装载转运。”
林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毕竟，凭空变出一台光刻机这种事，太过于玄幻，不太方便让太多人看见。
即使有系统完善对方的记忆，恐怕日后也会存在变量。
当车量抵达云顶山庄一号别墅时，这里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森严，那现在简直就是铁桶一块。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荷枪实弹的战士笔直地伫立在每一个制高点，黑洞洞的枪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别墅前的巨大草坪上，原本是用来开派对、停豪车的地方。
此刻却停着一辆全长超过二十米的重型特种平板运输车。
巨大的轮胎如同怪兽的脚掌，深深地压在草地上。
在运输车旁边，搭建着一个巨大的临时的军用伪装仓库，足以容纳两层楼高的庞然大物。
“不错，准备得还挺还充分的。”林辰下了车，点了点头肯定道。
赵德发看着林辰，郑重地道：。
“晨光同志，接下来看你的了。”
赵德发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辰点了点头，迈步走向那个巨大的空荡仓库。
走到仓库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赵局，蛮烦您让大家都暂时离开。
那个东西有点害羞，不喜欢被人盯着。”林辰开了个玩笑。
赵德发瞬间领会林辰的意思，他冲着身众人令道：
“所有人听令，不用在跟着了，退到仓库外二十米警戒。”
“是。”
众人应声四散。
随后，赵德发跟着林辰走进了临时仓库里。
林辰看着空空荡荡的仓库，意识沉入脑海深处，调用出系统。
泛着蓝色幽光的系统面板依浮现在眼前。
空间物品栏里，一个精致微缩的光刻机模型正在缓缓旋转。
【物品： 5纳米 euv 极紫外光刻机（实物）】
【请宿主指定提取地点。】
林辰当即指定当前的仓库为提取地点。
随着他的确认。
仓库的空间上放发生扭曲，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缝。
紧接着，一个精致异常的光刻机模型从空间裂缝中缓缓飘落。
落地瞬间，模型开始急速放大。
几秒过后，一个银白色的钢铁巨兽出现在两人面前。
通过特殊的观察窗，可以隐约看到内部那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管线。
数十万个精密零部件，严丝合缝地组合在一起。
每一个螺丝，每一根导管，都代表着人类智慧的巅峰。
这就是光刻机，被誉为“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这就是让夏国无数科学家魂牵梦绕、却又求而不得的神器。
此刻，它就静静地矗立在这里，象一位来自未来的沉默巨人，俯视着这个时代。
赵德发被眼前尤如科幻般的场景深深震撼到了。
之前也是在这里，他被电池生产线所震撼。
但这一次，那种近乎造物主般的手段，给他视觉带来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过了几秒，赵德发终于回过神来。
他象个朝圣的信徒，激动地走上前去。
伸出颤斗的双手，想要抚摸眼前的机器。
这不仅仅是一台机器。
这是尊严。
是夏国十四亿人的尊严！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在了机器外壳上缓缓抚摸。
冰冷。
坚硬。
真实。
这一刻，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眼框瞬间红了。
“有了它……咱们的腰杆子，终于能挺直了。”
赵德发喃喃自语，声音哽咽。
林辰站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扰。
他能理解这种心情。
那是被压抑了太久太久之后，终于得以宣泄的畅快。
过了好一会儿，赵德发才勉强平复了情绪。
他转过身，看着林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晨光。”
赵德发站直了身体，然后郑重地对着林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代表夏国，谢谢你。”
林辰笑了笑，随意地摆了摆手：
“赵局，别搞这么严肃，我这人受不了煽情。”
“对了，你刚才说牛院士他们还有多久到？”
赵德发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抬头看了看说道：
“不出意外，应该快到了。”
与此同时，江州机场上空。
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军用专机正在呼啸着降落。
机舱内，牛一文死死抓着扶手，双眼布满血丝，盯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城市。
“快点！再快点！”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
林小子，你可千万别让老头子我失望啊！
5纳米光刻机，如果是真的老头子这条命给你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