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但也走对了。”老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朝廷现在内外交困，既要对付洋人，又要镇压革命党，哪还有银子退股？王人文明知如此，却一再上奏，为何？因为他知道自己去职已定，不如顺水推舟，给川人留个好名声，将来致仕还乡，也能得几分香火情。”
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
说是“请”，实是押送。巡警前后围护，将秦载赓一行“护送”至军营。沿途百姓远远观望，指指点点，这哪是赴会，分明是押解。
军营大帐，陈静轩高坐主位，两侧站着亲兵，手按腰间驳壳枪。
秦载赓进帐，见陈静轩不起身、不赐座、不上茶，脸色更难看了。
唐明德上前介绍:“大人，这位便是华阳安吉团团总、文明公秦载赓。”
秦载赓勉强拱手:“久闻大陆公威名，特来拜访。”
陈静轩盯着他，许久不语。帐内空气凝固，只闻帐外风声。
“秦载赓，”陈静轩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你坏了规矩，捞过界了。”
秦载赓忙道:“陈某岂敢！只是有几个旧兄弟在仁寿，念及旧情，才联络一二。如今朝廷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我等汉人自当有所作为。联络旧兄弟，是为共成大事，绝无冒犯之意。”
“共成大事？”陈静轩挑眉，“什么大事？造反？”
秦载赓脸色微变，强笑:“大陆公说笑了”
“我没说笑。”陈静轩身子前倾，“你开枪炮厂，打造兵器；聚众上千，串联堂口——这是要做什么？保路？还是革命？”
最后二字，咬得极重。
秦载赓沉默片刻，忽然挺直腰杆:“既然大陆公点破，秦某也不隐瞒。我确与同盟会龙鸣剑交好，受他感召。大陆公武备学堂出身，同窗中入同盟会者不在少数，为何不顺应天意民心，响应革命？若得第四十巡防营加入，必成推翻满清一大助力！”
他说得慷慨，眼中闪著狂热的光。
陈静轩却笑了。
那笑容冰冷，带着讥诮。
“你是革命党，”他缓缓道，“那我没杀错人。”
秦载赓一怔。
陈静轩抬手，轻轻一拍。
帐帘掀开，四名士兵抬进两只木箱，放在帐中，打开。
箱内，整整齐齐码著十几颗人头。面目扭曲，血迹已干，但依稀能认出，正是仁字堂口与秦载赓有来往的那些人。
秦载赓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冲上头顶。他死死盯着那些人头，又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如欲噬人。
“你——”
陈静轩身后的亲兵同时踏前一步，手按枪柄。
“秦载赓，”陈静轩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些人，是你的老兄弟。你想和他们共成大事，我就让他们跟你走，人头在此，带回去吧，莫耽误你们团聚。”
秦载赓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瞪着陈静轩，几乎要扑上去拼命。
但最终，他忍住了。
这里是军营，四周全是陈静轩的人。动，就是死。
“好好”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大陆公好手段。”
“今日你是以江湖身份来，我不杀你。”陈静轩站起身，居高临下，“这是警告。莫过界，莫伸手。若他日你真敢起事，为祸乡里，我自会带兵剿灭，到那时，可不会这般客气了。”
秦载赓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下身，将木箱盖合上，对随从嘶声道:“抬走。”
一行人抬着箱子，踉跄出帐。
唐明德目送他们远去，低声道:“大人，此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萝拉晓说 罪新漳洁埂薪筷”
“我知道。”陈静轩走到帐外，望着秦载赓远去的背影，“但他若聪明，就该知道在川中，我还容得下保路的，容不下革命的。”
他转身，对等候在旁的第四营营长下令:“在通往华阳方向构筑防线，加强警戒。另，仁寿巡警局加派人手，严防城内可乱党闹事。”
“是！”
“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但也走对了。”老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朝廷现在内外交困，既要对付洋人，又要镇压革命党，哪还有银子退股？王人文明知如此，却一再上奏，为何？因为他知道自己去职已定，不如顺水推舟，给川人留个好名声，将来致仕还乡，也能得几分香火情。”
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
“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但也走对了。”老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朝廷现在内外交困，既要对付洋人，又要镇压革命党，哪还有银子退股？王人文明知如此，却一再上奏，为何？因为他知道自己去职已定，不如顺水推舟，给川人留个好名声，将来致仕还乡，也能得几分香火情。”
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
“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但也走对了。”老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朝廷现在内外交困，既要对付洋人，又要镇压革命党，哪还有银子退股？王人文明知如此，却一再上奏，为何？因为他知道自己去职已定，不如顺水推舟，给川人留个好名声，将来致仕还乡，也能得几分香火情。”
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
“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但也走对了。”老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朝廷现在内外交困，既要对付洋人，又要镇压革命党，哪还有银子退股？王人文明知如此，却一再上奏，为何？因为他知道自己去职已定，不如顺水推舟，给川人留个好名声，将来致仕还乡，也能得几分香火情。”
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
“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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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
“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但也走对了。”老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朝廷现在内外交困，既要对付洋人，又要镇压革命党，哪还有银子退股？王人文明知如此，却一再上奏，为何？因为他知道自己去职已定，不如顺水推舟，给川人留个好名声，将来致仕还乡，也能得几分香火情。”
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
“静轩，你这步棋走险了。”
赵世庸放下茶盏，目光穿过袅袅水汽，落在对面年轻统领脸上。花厅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窗紧闭，连亲兵都守在十步之外。
“但也走对了。”老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朝廷现在内外交困，既要对付洋人，又要镇压革命党，哪还有银子退股？王人文明知如此，却一再上奏，为何？因为他知道自己去职已定，不如顺水推舟，给川人留个好名声，将来致仕还乡，也能得几分香火情。”
陈静轩静静听着。
“赵尔丰不同。”赵世庸目光锐利，“他是武将出身，行事刚硬。朝廷既调他回川，必是看中他能镇住局面。他若回来，定会按朝廷旨意弹压保路，强硬收路。到那时，全川必乱。”
“所以我们要抢在他回来之前，”陈静轩接口，“先站稳脚跟。”
“对。”赵世庸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资州、潼川，富甲川中，人口百万。你手里有七千精兵，水陆俱备，炮舰铁甲，已是小诸侯的格局。那几十万两税银，与其上缴朝廷，不如用来收买民心，这是天赐的本钱。”
他抬起头，眼中闪著老谋深算的光:“乱世将至，有兵有钱有民心，何愁不能闯出一番基业？”
陈静轩沉默良久。赵世庸这番话，点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明言的念头。
陈静轩缓缓道：“只是这条路，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就别踏错。”赵世庸声音斩钉截铁，“眼下第一步，是肃清内部，稳住地盘。保路运动这把火，烧得好能取暖，烧不好会自焚。你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资潼两地，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大人！”唐明德与赵承安一前一后进来，神色凝重。
“说。”
唐明德先开口:“华阳袍哥大舵把子秦载赓，最近动作频频。他是华阳团练安吉团团总，自立文明公。保路风潮起后，他聚拢上千人手，还开了枪炮厂，打造土枪土炮。”
赵承安补充:“他最近正在联络仁寿县仁字堂口，资、潼所有堂口皆尊大人为大陆公，他这无疑是捞过界了。更麻烦的是，此人似与革命党有染，意图趁乱起事。”
陈静轩眼神一冷。
秦载赓。这个名字他听过，华阳地头蛇，手下有些团勇，平素还算安分。没想到保路风一起，竟跳了出来，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盘。
“他既以袍哥身份联络，”陈静轩看向唐明德，“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唐明德沉吟:“一般先走字样，发帖子要他补偿过界损失。若谈不拢，就铲码头火并。至于吃里扒外的人，他顿了顿，“轻则挂黑牌逐出堂口，重则吹灯、砍桠’，最重是毛了直接处决。”
陈静轩手指轻叩桌面。
这些江湖黑话，他自然懂。吹灯是挖眼，砍桠枝是断手足，毛了是杀头。
“既然要打出头鸟，”他缓缓道，“就下狠手。把仁寿堂口里和秦载赓勾连的人，全部毛了。人头砍下，我有用。”
唐明德神色一凛:“是。”
“再给秦载赓下帖子，”陈静轩冷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帖子三日后送到华阳。
秦载赓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他愿与陈静轩当面一谈，地点定在仁寿县城。
“他倒有胆。”陈静轩收到回信，当即下令，“备马，去仁寿。”
仁寿是资州辖县，地处资州与华阳交界，有第四营驻防。陈静轩将见面地点定在军营，于公，他是一路巡防营统领，见个团练团总，自该居高临下；于私，他是大陆公，秦载赓不过是自封的文明公，地位天差地别。
秦载赓一行十八人，骑马进入仁寿地界。刚过界碑，就被巡防营哨卡拦下。
“奉统领令，入界者需缴械查验。”排长面无表情。
秦载赓脸色一沉:“我与陈统领有约”
“缴械。”排长身后，二十余名士兵端起枪。
秦载赓咬牙，示意手下交出武器。刀枪被收走，连贴身匕首都不留。
这时，唐明德带一队巡警上前，按江湖规矩对上暗语，确认身份后，才道:“秦舵把子，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