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妖术奋战，击退来犯之敌
我盯着那张纸条，指尖发烫。烬心火在血管里烧，像要把骨头一根根煮碎。尾戒已经裂到指根，血顺着掌纹往下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红点。
远处敌军没动。他们还在等什么？
我知道不能再拖了。结界撑不了多久，刚才那一击耗掉了太多力气。可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得把这些人赶出去。
我抬起手，把尾戒用力按进掌心。封印的纹路开始发光，一道道裂开。疼得眼前发黑，但我咬着牙没松手。烬心火顺着经脉往上冲，耳朵完全变成了狐耳，发间的步摇晃动，宝石闪着红光。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风卷着灰沙扑向宫墙，禁军士兵抬头看天，有人后退了一步。赵德安站在西华门下，握紧了刀柄。
我没有睁眼。全部神识都沉进体内，听着火焰里的声音。那些话越来越清楚，不是现在的语言，但我知道它们在说什么。
“该结束了。”
我睁开眼，双瞳变成琥珀色。一滴血从脖子流到胸口，落在阵眼里。
“以我焚心之火，唤玄凰真影——现！”
这一声喊出来，喉咙就破了。血喷在空中，化作一道符线。头顶的天直接撕开，赤焰从裂缝里涌出，瞬间照亮整个皇宫。
凤凰虚影升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它太大了，翅膀一张就盖住了半边天。火焰落下，宫墙上残留的噬灵幡残丝立刻烧成灰。那些躲在暗处还没撤走的死士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火吞了进去。
持断魂刃的大将转身就跑。但他跑不过火。
凤爪抓下来的时候，他举起刀挡。刀断了，人也断了。下半身还站着，上半身已经被碾成碎片。余火扫过敌阵，前排三十多人全被点燃，倒在地上翻滚，最后变成一堆焦黑的形状。
剩下的开始后退。不是慢慢退，是转身就逃。有人摔倒也没人扶，踩着同伴往前爬。
凤凰绕着皇宫飞了一圈，最后一声啼鸣震得屋瓦都在抖。然后它慢慢消散，火焰收回天际，裂缝合上。
结界重新亮了起来。赤金符纹在地上流转，比之前更稳。
我跪下了。
膝盖砸在城砖上的声音很响。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还抓着尾戒。嘴里全是血腥味，吐出来一口血沫。
耳边渐渐传来声音。
先是禁军那边有人喊了一声：“赢了！”
接着更多人跟着吼起来。有人敲刀，有人拍盾，脚步声乱成一片。
赵德安跑上来，单膝跪在我旁边：“娘娘！您怎么样？”
我没说话。抬头看着远处。敌军退到了一里外，但没有散。他们列成了方阵，像是在重新整队。
这不对劲。正常人被打成这样早就撤了。他们还在等命令。
我撑着墙想站起来。腿软得不听使唤。赵德安想扶我，被我推开。
“别碰我。”我说，“去查西华门缺口，确认有没有漏网的。”
他愣了一下，马上应声下去安排。
我一步一步往太极殿走。每走一步，肋骨就像被刀割一下。衣服早就湿透了，分不清是汗还是血。
萧云轩站在殿门口。看到我过来，快步迎上来。
“你不能进去。”他说，“里面可能有危险。”
“他已经来过了。”我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条的灰烬，“他还知道怎么避开结界。”
萧云轩脸色变了：“你是说……宫里有内鬼能帮他进来？”
我没回答。推开门走进去。
烛光照着御案。地上的湿脚印还在，一直延伸到桌边。我走到案前，手指划过桌面。那里有一点极淡的妖力残留，冷的，带着腐味。
这不是普通的渗透。这是精准打击。
我闭上眼，用烬心火探了一圈。宫墙内外都很安静，除了远处敌军的气息，没有别的异常。
可我不信。那个人不会只留一张纸条就走。
“传令下去。”我说，“四门继续封锁，弓弩手上岗轮替时间缩短为半个时辰。羽林军加派巡队，每一刻钟报一次情况。”
萧云轩点头：“你呢？”
“我在这儿。”我说，“哪儿也不去。”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最后只是轻轻说了句：“别硬撑。”
我没看他。走到窗边，望着北面。
敌军阵营里有一面旗升起来了。黑色的，上面画着狼头。和之前搜出来的铜牌一样。
他们要再攻一次。
我摸了摸尾戒。它几乎断了，只剩下一点金丝连着。再用一次妖术，可能会彻底碎掉。
但我还有办法。
从怀里掏出一块碎玉。这是春桃死前交给我的，她说是从风无涯那儿拿的，本来是要送他的桂花糕配着一起。我没还回去，一直留着。
现在我把玉捏在手里，用血浸透它。
风无涯救过我一次。这次，我不能让他守的边关出事。
玉开始发热。我把它贴在额头上，默念一段咒。这是狐族秘术，能借一点远距离感知。
一瞬间，我看到了北境城墙。风无涯站在城楼上，手里拿着枪。他身边是赵虎，正在说话。远处有烟尘，像是有队伍在移动。
他没事。边关也没事。
我松了口气，把玉收起来。
这时赵德安回来了。
“报告娘娘，西华门缺口已封死，所有通道都设了障。重伤的兄弟送去医所了，阵亡的……登记好了。”
我点点头：“尸体呢？”
“敌军的都堆在宫门外，等天亮处理。我们的……按规矩入殓。”
“去看看他们的脸。”我说，“记住每一个名字。”
他顿了一下，低声说：“是。”
外面传来欢呼声。百姓不知道战况有多险，只知道敌人被打退了。有人在宫墙外放起了灯笼，写着“护国”两个字。
宫女太监们站在回廊上，远远地看着我这边。有人哭了，有人合十祷告。
他们叫我护国妖妃。
我不是为了这个称号才打这一仗的。
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没人能代替我挡住这些攻击。
烬心火还在烧，但没之前那么躁烈了。我靠在柱子上，慢慢调整呼吸。
萧云轩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
“喝点。”他说。
我接过，一口喝完。
杯子还给他时，指尖碰到他的手。他没躲，反而轻轻握了一下。
我没挣开。
就这么一会儿，够了。
远处敌军开始动了。旗子挥了一下，前排又走出来一批人。这次不是死士，穿着正规军甲，手里拿的是破阵锤和钩索。
他们是冲着结界来的。
我放下杯子，走向殿门。
“准备迎战。”我说，“他们要第二波了。”
赵德安立刻去传令。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北方。风刮过来，吹起我的头发。发间步摇晃动，狐耳完全露了出来。
烬心火在体内翻腾，等着下一次燃烧。
我抬起手，把尾戒重新戴好。就算它快断了，也还是我的东西。
远处第一支箭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