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震惊妖妃，邪术阴谋骇人
我抬头看着屋脊上的黑袍人，他手中的幽火香还在燃烧。那火光不摇也不动，像一只眼睛盯着我。我没有再看石板，也没有去碰灶台，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我的脚步很轻。走到拐角时我才加快速度，贴着墙根穿过西偏院的后巷。烬心火在我体内缓缓流动，不像刚才那样躁动。我知道不能乱用妖识，对方能追踪波动，我必须小心。
退到东侧回廊的安全区后，我靠在柱子上停了几秒。尾戒已经不再发烫，但眉间朱砂还有一点热意。这不是警告，是感应。我闭眼，让烬心火慢慢烧起来，不是为了探查，而是感知阴气的流向。
它告诉我，西偏院地下有东西在吸魂。不止一层地窟那么简单。空气里有残魂留下的痕迹，像是被割断的线，断口处还在渗血。这种感觉很熟，和破庙黑门里的邪阵一样，但更重，更深。
他们已经在炼了。
每夜三人，九十九人满数。丁说已经有二十七个没了气息。那剩下的呢？是不是还有人在宫里没被送进去？
我睁开眼。时间不多了。如果等他们把人都抓进地窟，再想救人就难了。现在唯一的机会，是找到还没转移的宫女。
我不能大张旗鼓调暗卫。七姑、九鸦、十二蝉都不能动。术法监听者可能正等着我下令，只要我一传令，他们就知道我的动作。我得换一种方式。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狐骨符，指尖划过符面，注入极淡的一缕妖力。这次不是用来飞，是用来记方向。我把符纸捏碎，让它随风飘散。碎片落地的位置，会形成一条看不见的线，指向阴气最浓的地方。
三片落在左边，两片偏右，一片直直向前。
西偏院北侧，冷宫边缘那一带最可疑。
我立刻决定分两路走。明面上，我要让宫人开始巡查。不是针对某一处，而是全面排查所有偏殿、旧库房、废弃厨房这些死角。动静要大，但不能太急，装作例行检查的样子。
我绕到内务司值房外，把一张写好的巡更单塞进门口的文书匣。上面是我模仿总管笔迹写的命令：今夜加派四队宫人，分段巡视东西六宫外围偏殿，重点查看门窗封条是否完好。
做完这个，我脱下外袍反穿，斗篷拉高遮住脸。我自己去查。
先去冷宫井底。丁说过初七放干桂花糕做信号，今晚的糕是我放的。可那只是个试探。真正的入口不一定就在井里。但我得确认一下。
我沿着墙根走到冷宫后巷，蹲在井口旁。井盖没动过，锁链还是原样。我伸手摸了摸井沿，指尖擦过一道浅痕——是个“贺”字的一角，倒着刻的。
和废弃厨房那块石板上的标记一样。
这不是巧合。两个地点都被标记了。说明它们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站起身，往回走。路上经过一间塌了半边的偏殿，门口堆着旧桌椅。我停下脚步。烬心火突然跳了一下。
里面有东西。
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是一种被压住的阴气，很弱，但存在。我靠近门框，手指贴在砖缝上。温度比外面低很多。这墙后面可能有夹层。
我退后几步，观察整座屋子的结构。屋顶塌了一角，但主体还在。西侧山墙靠着另一排废弃房舍，中间只隔一条窄道。如果这里有个暗格，从外面很难发现。
我绕到侧面，在一堆瓦砾中翻出一块薄铁片。蹲在墙根，顺着砖缝一点点刮开灰泥。刮到第三层时，铁片碰到了空洞。
果然有夹层。
我正要继续挖，远处传来脚步声。是一队巡更的宫人，打着灯笼走过主道。我立刻收手，退回阴影里。
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记下位置，往南边走去。那边还有几处废弃值房，都是以前杂役住的。丁就是从那种地方进出地窟的。也许别的地方也有类似机关。
走到第二间值房前，我发现门缝底下有土印。像是最近有人拖东西进出。我轻轻推门，门没锁。屋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一张破床。
我走到床边，掀开烂草席。地板上有三块砖颜色不一样。我弯腰敲了敲，其中一块声音是空的。
刚伸手去撬，尾戒忽然一震。
不是热，是刺。
我马上缩手，退出房间。
有人在看。
不是用眼睛，是用术法。我能感觉到那股窥探的力量贴在背上，像蛛丝一样黏着。
我走出值房，没有回头。一直走到两条巷子交汇的拐角才停下。掏出最后一张狐骨符，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个闭气咒。
我把符纸贴在胸口，然后深呼吸三次。烬心火压到最低，几乎熄灭。体内的妖力全部收进丹田，不留一丝外泄。
现在他们看不到我了。
我重新往西偏院北侧走。那边有一排连着的旧库房，平时堆放杂物。我小时候来过一次，记得最里面那间通着一条地下通道，后来被封死了。
走近时，我发现库房外墙有新刮的痕迹。像是有人半夜搬东西，蹭掉了墙皮。我顺着痕迹看过去，停在一扇锈死的铁门前。
门缝底下有水渍。
我蹲下身，用手抹了一下。湿的，带着一股腥味。不是雨水，是血水混合泥土的味道。
这里面有人活动过。
我站起来，正准备绕到后面找入口，头顶忽然传来一声瓦响。
不是风，是重量压上去的声音。
我立刻闪到墙边。抬头看，屋脊上站着一个人影。黑袍，无面，手里握着一根香，火光幽蓝。
又是他。
他跟着我。
我不动，他也停着。我们隔着院子对峙。烬心火在我胸口闷烧，像一块烧红的铁。我知道不能硬拼，也不能逃。他不怕我，说明他有把握控制局面。
我慢慢后退，一步，两步，退进旁边的小巷。
他也跟着移动，在屋脊上平行前行。
我加快脚步，穿过三条岔路，最后钻进一处塌了一半的回廊。这里有柱子挡视线，我可以暂时藏身。
我靠在柱子上喘气。眉间朱砂越来越热。烬心火开始自动流转，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闭眼，让它烧一会儿。不是用来攻击，是用来听。火焰里传来低语，很模糊，但有几个字能听清：“……井……门……开……”
是妖语。
它在指引方向。
我睁开眼，决定再去冷宫井边看看。也许那里不只是个信号点，而是真正的入口之一。
我从回廊另一头出去，贴着墙根往北走。路上遇到一队巡查的宫人，我躲进假山后面等他们过去。
快到冷宫时，我看见井盖被人动过。锁链松了，挂在一边。井口敞开着。
有人下去过。
我走近井边，正要探头，忽然听见井底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手指敲在石头上。
三下，短长长。
是宫里老太监报平安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