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暗中查异动,寻找幕后手
尾戒又烫了一下,比刚才更久。我站在廊下没动,手指贴着戒指内侧刻的狐纹。这感觉不是警告,是回应。有人在宫里用了带邪气的符纸,和玄明子炼阵时的手法一样。
我转身走回内殿,门关上后立刻从袖中抽出一张空白符。指尖划破掌心,血落在纸上画出三道竖线。这是“影织”的启动令,只有我能写,也只有听命于我的人才能看懂。
符纸燃起来,火光是暗红色的。七姑、九鸦、十二蝉会同时收到感应。她们不知道彼此是谁,也不会碰面。但只要这张符烧尽,她们就会开始做事。
我在蒲团上坐下,把尾戒按进掌心。太用力的话会留下印子,但我需要它保持热度。烬心火在身体里慢慢往上爬,像一根烧红的针从脊椎穿过去。我没睁眼,识海里浮出一张图——百官夜行路线。这是我昨夜用妖力扫出来的,谁在哪一天晚上去了哪里,都记在上面。
有三个人最近常去中书省西阁楼。一个是户部主事李延,三十岁,左腿微瘸;一个是兵部员外郎赵崇,四十岁,爱喝浓茶;还有一个是礼部主事周文通,就是九鸦提过的那个连续三天请兵部小吏喝酒的人。
七姑的任务是盯他们。她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看到气运痕迹。如果这些人烧过密信,或者换过笔迹,她能闻出来。她的鼻子比狗还灵,因为当年被前国师毒瞎双眼后,我就用妖力改了她的感官。
九鸦要混进御膳房送药汤的队伍。那家酒肆后巷每天下午都有人倒泔水,她得趁机翻找有没有撕碎的纸片。周文通喜欢在喝酒时写东西,写完就随手烧掉。但他不会每次都烧干净,风一吹,灰烬可能飘到角落里。
十二蝉已经在西角门值房。她换了油灯芯,里面掺了我的一点妖息。以后谁要是偷偷翻密折副本,手碰到纸张的时候,那股气息就会微微震动。她能感觉到。
这些事都不能急。不能抓人,也不能拦东西。我们现在只查,不碰。
大约两炷香时间后,第一个消息来了。是一根黑色羽毛,从通风口飘进来,落在我膝上。九鸦的标记。羽毛很轻,但我能感觉到上面沾了一点湿泥。她找到了什么。
我把羽毛握紧,烬心火顺着指尖烧进去。画面闪了一下:昏暗巷子,墙角一堆烂菜叶下面压着半张纸。字是反的,写着“戍营驻地……不可轻动”。这不是正式公文的格式,像是私下传话的草稿。
我睁开眼,把羽毛放进火盆烧了。这个内容说明他们在打边军轮训制的主意。风无涯刚推行新编制,就有人想改驻地。这不是巧合。
接着是七姑的消息。她没来实物,而是直接在我识海里投了个影子。李延昨晚进了西阁楼,在火盆里烧了一叠纸。他动作很快,但七姑看到了最后一页的印章角——赤狼国狼头印的一小部分。
我知道了。他们用的是敌国密函。不是原件,是抄本。这样不容易被察觉,又能传递信息。
我心里有了底。现在三条线都在动,没人暴露,也没人警觉。只要再等几天,就能看清他们的联络方式。
我起身走到墙边,重新激活护魂结界。上次布下的三层还在,但需要补一次力。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阵眼上。结界亮了一下,变成更深的红。
外面传来巡宫太监的脚步声。他们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经过。我坐回蒲团,闭上眼。
又过了半个时辰,十二蝉传来信号。是一阵极轻微的震感,顺着地板传到我坐着的地方。有人碰了西角门的密折箱,而且看了不止一份。她没看清是谁,但那人右手小指缺了半截。
我记得这个人。刑部有个老文书,姓孙,五年前犯了错被削去一截手指。他本来不该接触军务文件,但现在竟然能拿到密折。
这说明内部有人放行。而且职位不低。
我睁开眼,写下三个名字:李延、赵崇、周文通。然后画了个圈,把孙文书也圈进去。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要么是同一个幕后主使派来的,要么就是各自为政,被同一个人利用。
我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头。但网已经撒下去了。
我继续坐在密室里,没有出去。外面天色渐渐变暗,狐灯还没点。我不需要光。我能感觉到每一根线的动静。
九鸦又来了一次信号。这次是块布条,藏在药篮夹层里送进来的。上面有字,写着“明日午时,旧库房见”。
我没烧它。这是真线索。他们要见面了。时间地点都有了。
我把它收进袖中,手一直放在尾戒上。热度没退,反而越来越强。烬心火在提醒我,事情快到临界点了。
我不能让任何人提前动手。也不能让对方察觉我们在查。现在最危险的就是暴露节奏。
我重新检查了一遍三人的任务安排。七姑继续守夜,看还有谁进出西阁楼;九鸦明天混进旧库房附近的洒扫队伍,找个理由靠近;十二蝉盯住孙文书,看他接下来会不会再去拿密折。
做完这些,我靠在墙上休息。身体有点累,烬心火消耗了不少精力。但我不能睡。今晚可能会有新情况。
果然,快到子时的时候,七姑又来了消息。是一个铜钱,表面发黑。她把它扔进了密室门口的小槽里。
我拿起来一看,背面刻着一个“贺”字。这不是宫里的钱,是边关那边流通的军饷币。贺兰烈部队用的就是这种。
怎么会出现在李延手里?
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贺兰烈已经撤军回国,他的士兵不可能进宫。除非……有人冒充。
或者是,他在宫里有内应。
我盯着铜钱,手指收紧。如果敌军将领能在朝廷安插人手,那问题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
我立刻写下一道指令,用血符封好,交给暗卫送去风无涯那里。内容很简单:查贺兰烈部下近三个月所有调动记录,特别是退役和失踪名单。
这事不能再拖。
我坐回蒲团,双目微闭。尾戒还在发烫,像一块烙铁贴在皮肤上。
外面安静下来,巡宫的太监走了最后一趟。
我听见远处钟响了一声。
然后,地板上传来第二次震动。十二蝉的紧急信号。
有人正在翻密折箱,而且用了钥匙。不是值班的人,是另外一把钥匙。
我睁开眼,手按在阵盘上。
那根震动的线突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