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布局待收网,政变者一网打尽
灰白色蛾子掉在窗台,翅膀抽动了一下,不动了。我指尖还残留着它化烟时的微凉。烬心火在血脉里转了一圈,没有预警,也没有异响。
我知道时间不多。
我从袖中取出那张写满名字的符纸,十七个名字已经发黑发烫。我把符纸对折三次,塞进尾戒夹层。铜牌碎片还在掌心,边缘割得皮肤生疼。我把它放进小瓷瓶,封口用血印压住。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熟悉的节奏。
萧云轩来了。
他推门进来,月白锦袍没换,腰间玉带却多了枚新扣。他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瓷瓶上。
“乙怎么样?”
“关在偏殿,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我说,“记忆挖出来了。”
他走到案前,坐下,“说。”
我把北境织法的布片摊开在桌上,“井底取钥,每月初七子时。他们用了这个布包钥匙,防止被追踪。”我指着布角一处焦痕,“这是昨晚留下的,有人去拿过。”
他拿起布片翻看,“你确定这不是陷阱?”
“我用狐骨粉验过,上面有三个人的气息——李承业、赵九,还有一个钦天监副使。”我顿了顿,“乙供出的名单,十七人,全部对上了。”
他沉默片刻,“皇亲国戚呢?”
“五个。工部赵九是二等伯的外甥,礼部记档官林氏嫁给了宗正寺少卿,其余三个都沾着旁支血脉。”我说,“若公开抓人,朝堂会乱。”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就先不动。”
“我已经让守门组盯紧东华门,护驾组进了皇帝寝宫外围,传讯组在角楼待命。”我拿出兵权令符放在桌上,“你给的这个,我能调羽林卫副统领以下。”
他盯着令符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走到内柜前拉开暗格。他取出一枚黑玉令牌,放在我面前。
“这个能调全部羽林卫。”他说,“还有城防营。”
我抬头看他。
“你不是要收网吗?”他说,“网要够大,也要够快。一旦动手,必须一击毙命。”
我收下令牌,贴身藏好。
“信号是编钟七响。”我说,“第三炷香燃尽时,礼乐司敲七下。回音响起,就是行动开始。”
他点头,“南门是饵,东华门才是突破口。虎符由乙交出,现在在他手里?”
“不。”我说,“虎符已经转到了李承业家仆手中。我让人扮成他家仆,在城西酒肆露过面。叛党以为虎符安全,不会换地方。”
“那就让他们继续以为。”他坐回椅子,“你打算怎么让他们进来?”
我走到沙盘前。这是宫中地图,按比例缩小,山河殿宇都在其中。我指尖燃起一缕暗红火焰,是烬心火外溢的一丝妖力。
我划出第一条线,“传讯组在南门埋伏,假意松懈。等他们派人试探,放出消息说禁军换防有空档。”
第二条线,“护驾组守在勤政殿外,三层人墙。你今晚不去凤仪殿歇息,改回勤政殿批奏折,装作不知情。”
第三条线,“守门组控制东华门上下,换掉所有守将。等虎符出现,放人进城,但关门不放马。”
第四条线,“伏击组在入宫长道两侧设绊马索和陷坑。进城后,立刻截断退路。”
第五条线,“断后组接管六部文书通道,封锁一切对外信件。谁想通风报信,当场拿下。”
第六条线,“诱敌组扮成内应,在观星台点火。火一起,他们以为计划成功,主力就会动。”
第七条线,“清肃组按名单抓人。一个不留。”
我说完,指尖火焰熄灭。
沙盘上七条红线交错,像一张拉开的网。
他看着沙盘,很久没说话。
最后,他拿起一枚黑子,落在东华门位置。
“那就让他们进来。”
我问:“你怕吗?”
他笑了下,“怕什么?怕他们杀我?还是怕我杀他们?”
“怕牵连太多,动摇国本。”我说。
他摇头,“有些事,拖不得。今日不清理,明日就会长出更大的毒瘤。”
我点头,“子时三刻,第三炷香燃到尽头。如果编钟响七下,我就下令。”
“你来指挥。”他说,“我在勤政殿等你消息。一旦有变,我会亲自带兵出殿。”
“别轻举妄动。”我说,“你是目标,必须活着。”
“我知道。”他站起身,“你也要活着。”
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头。
我从尾戒取出那块布片,递给他,“把这个烧了。别留痕迹。”
他接过,点头,走了出去。
殿门关上。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像一条蛰伏的蛇。胸口旧伤不再发热,而是发麻,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封住了又在挣扎。
我走到窗前。
夜色浓重,宫灯一盏盏亮着,照着青石地面。远处角楼有影子闪过,是传讯组的人在换岗。
我摸了摸尾戒。
十七个名字还在里面。
瓷瓶里的铜牌碎片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打开瓶塞,倒出来。
碎片边缘裂开一道新缝。
这不是我弄的。
我盯着它,烬心火猛地一跳。
有人在用同源之力触碰这块铜牌。
不是敌人。
是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
他也在找这块碎片。
我迅速把碎片收回瓶中,用血印重新封住。
窗外风动,一片叶子打在玻璃上,弹开。
我站着没动。
子时还没到。
钟没响。
编钟也没响。
但我已经能听见,那第七声回音,正在路上。
我的手按在窗框上,指节发白。
烬心火开始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