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宫人齐演练，应对政变突袭忙
灰白色蛾子停在窗纸上，左翅划出一道弧线。我盯着那动作，烬心火猛地一缩。它不是敌人派来的，也不是偶然飞入。它的翅纹与我尾戒裂痕形状一致，像是某种回应。
我没有动。
它静了几息，忽然振翅落地，化作一缕轻烟钻进我的指尖。一股微弱却清晰的震动从丹田传来——是烬心火在共鸣。刚才那一瞬的偏移被修正了，火流重新归位。
我睁开眼。
天已微亮，蒲团前的铜盆里灰水未干。我起身走到床边，掀开暗格，取出玉简副本。指尖燃起一丝极细的火线，落在玉简上。血封融化，文字浮现。
逆灵阵、磬架藏弓、南门换防。
三大节点在我脑中连成一线。不能再等。
我走出内室，拍响铜铃三声。这是紧急召集令。十二名心腹宫人很快赶到昭阳宫偏殿，站成两排。他们大多是老太监和女官，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茫然。
“接下来我说的事，不准外传。”我将沙盘推到中央，“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所有岗位的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们没人说话，有人低头看地，有人眼神闪躲。
我点燃沙盘边缘三处红点。“这里是观星台，这里是南门，这里是礼乐司。敌人会在祭天大典时动手。火一起，禁军调动需要九刻钟。我们只有三刻时间反应。”
一名老嬷开口：“娘娘，若只是演练，何必如此紧张？万一惊动了其他宫人……”
“我不是为了吓人。”我打断她，“是让他们活命。你们当中谁见过刺客藏在磬架后？谁知道烛灭瞬间必须封门？不知道就学。”
我转身拿起木制宫门模型，用力合上。“灯灭，关门，插栓。三步不能错。慢一步，皇帝就没了。”
我让三人上前模拟动作。第一组关门时忘了插栓，第二组听到假警讯就乱跑，第三组传信用了明语。
我全部叫停。
“再来。”
一遍不行就两遍。三遍之后，终于有人开始记住口令。我教他们用铜铃敲不同节奏代表不同警讯：一声短是南门异动，两声长是观星台起火，三急响是皇帝遇袭。
“记不住的，现在退出。”我说。
没人走。
我点头。“守门组留原地继续练。传讯组跟我去回廊。护驾组去主殿布防。”
两个时辰过去，各组终于能完成基本流程。我回到偏殿，再次检查沙盘。此时门外脚步声响起。
萧云轩来了。
他穿着月白锦袍，手里没拿任何东西，但目光扫过沙盘时立刻明白了什么。
“你已经安排了？”
“是。”我把玉简副本递给他，“计划分三步。南门换防是诱饵，观星台火起触发逆灵阵，刺客在礼乐司动手。我们不能等事发再应对，必须提前布防。”
他看着沙盘，眉头越皱越紧。“如果消息泄露，朝臣会说你在制造恐慌。”
“那就让他们看看现实。”我指向沙盘，“您下令南门换防，我带人模拟刺杀。从火起那一刻计时，看多久能拦下假刺客。”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准了。”
他摘下腰间龙纹佩玉，放在我手心。“持此物者，可调东六宫所有值守。若有违令者，当场锁拿。”
我握紧玉佩。
这一刻，他把一部分兵权交给了我。
我立即下令升级戒备。传讯链加设两名轮值暗哨，专门辨别真假警讯。护驾组增派四人，替换体力不足的老宫人。我又让人取来萧景琰常用的向日葵布条，缝在旗角作为亲信标记，防止误伤。
演练正式开始。
第一轮模拟：观星台起火。
铜铃两长声响起，守门组迅速封锁偏殿门户。传讯组接力传递消息，七次转达无误。护驾组在三十息内抵达主殿门口。
成功。
第二轮：南门换防时突袭。
假刺客由一名太监扮演，手持木刀冲向沙盘上的皇帝位置。守门组及时拦截，传讯组同步发出三级警讯。护驾组从两侧包抄，将其按倒在地。
成功。
第三轮综合演练。
灯火全灭，警讯齐发。宫人们按照分工行动。我在高阶上盯着每一环节。突然西角楼方向传来铜锣声——不是预定信号！
所有人停下动作。
我立刻启动尾戒中的匿声符，传令暂停。亲自赶往西角楼。路上遇到传讯太监，他说哨岗看到黑影翻墙。
我赶到时，发现只是野猫碰落铃铛。哨岗宫人脸色发白，手还在抖。
“以后没有三急响，不准鸣锣。”我当众重申，“假警讯比不报警更危险。”
我当场调整传讯规则：今后所有警讯必须附带口令验证。比如“南门有变，花开花落”，答“春去秋来”才算真令。
返回昭阳宫时，天已大亮。最后一轮传讯测试正在进行。我站在主殿高阶上，手中握着龙纹玉佩和沙盘模型。宫人们来回奔走，动作比之前利落许多。
萧云轩站在廊下看了许久，最后走上台阶。
“你觉得够了吗？”他问。
“还不够。”我说，“他们学会了流程，但没经历过真正的袭击。压力下的反应才是关键。”
“那你打算怎么办？”
“再练一次。这次，我不告诉他们是演练。”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确定？万一有人受伤……”
“总比死人好。”我说，“政变不会提醒我们它是真的。”
他没再反对。
我下令关闭所有侧门，切断对外联络。宣布“皇帝突发急症，全宫封锁”。这是最高级别应急状态。宫人们立刻进入紧张模式。
传讯组第一时间上报，守门组加固门户，护驾组集结待命。整个过程比之前快了近一半。
我隐藏在回廊阴影里观察每一个人。有个年轻宫女差点把警讯说错，被队长厉声纠正后立刻改正。另一个老太监腿脚不便，但仍坚持守在门后握刀。
我知道他们害怕。
我也一样。
但怕不能停。
测试结束时，我让人打开宫门。阳光照进来，有人松了口气，有人瘫坐在地。
我走上高阶，举起龙纹玉佩。
“今天你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在那一天救下皇帝的命。我不指望你们感谢我，只希望到时候，你们能记住今天的每一个动作。”
没人说话。
但他们的眼神变了。
萧云轩走过来，低声说：“万事小心。”
我点头。
他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我依旧站在原地。
夜风穿廊，吹动我玄色宫装上的狐形金纹。眉间朱砂微微发亮，双耳几不可察地轻抖了一下——那是妖力监听全宫动静的征兆。
我命人抬来软榻，准备彻夜值守。
宫墙之内，寂静如常。
但我能感觉到，某些东西正在靠近。
烬心火在丹田缓缓流转，压下了方才因过度运术而泛起的灼痛。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尾戒裂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传讯宫人冲进来，脸色发白。
“娘娘！西角楼……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