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盛世欢歌，妖妃领舞破迷障
晨光落在我的脸上，风带着灰烬的余味吹过广场。我站在九霄殿前的石阶上，肩颈还在隐隐作痛，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百姓从街巷涌来，站在我面前，没有说话，也没有退开。
我把并蒂莲轻轻放在萧云轩胸前，春桃接过去扶住他。我没回头，转身走向宫门下的空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我走到中央。
地上还残留着昨夜血雨的痕迹，黑斑一块块印在青砖上。我抬起手，指尖有血痕，但我不擦。眉间朱砂开始发烫，烬心火在体内低鸣。我闭上眼，嘴里吐出一段音节，那是千年前妖族祭舞的起调。
风忽然停了。
乐声没响，人群也没动。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我迈出左脚，脚尖点地，动作很轻，像狐狸踏雪。接着是右脚，转身，抬臂。
一个人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是个老妇人，穿着粗布衣裙。她不太会跳舞，动作僵硬，但她真的动了。然后是一个孩子，再是一个青年。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模仿我的步伐。
千人阵列慢慢成形。
我们围成三圈，外圈大，内圈小，像一只盘起的狐尾。我的脚步开始踩进地脉节点，每一步落下，脚下青砖就裂开一丝细纹。地底传来震动，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
敌国残部藏在那里。他们借阴气裂缝潜伏，准备在庆典时破土而出。我能听见烬心火里的妖语在提醒我：他们在等人气最旺的时候引爆地火。
但现在，我们先动手。
我从袖中取出半枚火漆印。这是早年从沈玉容旧宅搜出的，上面刻着逆魂阵的变符。它一直被我收着，现在和烬心火产生了共鸣。我把火漆印按进掌心，血渗出来，浸湿了印面。
地面震动加剧。
我突然跃起，双臂展开。身后九道狐尾虚影腾空而起，每一尾都燃着金焰。我的舞姿变了，节奏加快，脚步更重。每一次落地，都像敲击一面鼓。
百姓的动作也变了。他们不再迟疑，脚步统一，手臂摆动如波浪。整座广场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愿力顺着地脉往下压。
地底传来闷响。
我知道他们慌了。逆龙阵还没完成，但他们已经被迫提前启动。裂缝一道接一道出现在地面，黑雾从缝里冒出来，带着腐尸的气息。
三十六道裂缝同时炸开。
黑影冲出，身穿怨甲，手持弯刀。领头那人举着一块玉佩，是萧云轩龙纹图案的仿品。他高喊：“妖妃乱政！皇帝已死！”
人群一阵骚动，但没人后退。
我向前走了一步，继续跳舞。脚步没乱，节奏更稳。我口中唱起九黎古调，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每踏一步，脚下就燃起一道狐火。九道火线从我脚下蔓延出去，像蛛网一样封住所有裂缝。
第一个敌人扑上来，我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狐火瞬间点燃他的铠甲，他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化成了灰。
第二个、第三个……我边跳边打。舞步就是攻击，旋转是闪避，抬手是引火。狐火随着我的动作席卷而出，碰到怨甲就烧穿，碰到兵器就熔断。
他们成片倒下。
最后一人还想逃，被火线缠住脚踝，拖回裂缝口。他挣扎着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恨意。我走到他面前，一脚踩碎他的膝盖。
“你们主子呢？”我问他。
他咬牙不答。
我伸手按在他额头，烬心火涌入他的识海。画面一闪：地下祭坛，沈玉容的魂魄碎片抱着一个木偶，正在注入最后一道咒力。
我松手，狐火从他七窍钻入，把他烧成了灰。
战场安静下来。
灰烬随风飘散，但在最中心那堆灰里，有什么东西没烧尽。我走过去，蹲下，从灰里捡起一块残片。
是诅咒木偶的一部分，上面刻着我和萧云轩的名字，还有七根黑针插在心口位置。这应该是沈玉容最后的手段，想借敌国残部之手把木偶埋进皇城地基，永久镇压龙脉。
但现在，它只是块焦木。
我把残片攥在手里，站起来。
百姓围在我身边，没人说话。他们看着我，眼神变了。不再是害怕，也不是感激，是一种更深的东西。有人跪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广场的人都跪了下来。
他们低头，双手贴地，行的是古礼。
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不是朝拜皇帝，是在敬一个守护者。
我站在原地，狐耳还露在外面，微微抖动。眉间朱砂恢复了深红，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烬心火在我体内安静燃烧，等待下一次觉醒。
远处传来钟声，是庆典的时辰到了。
鼓乐响起，这次是真的音乐。百姓起身，重新列队。他们不需要我带领，自己跳起了万狐舞。动作整齐，气势如潮。
我退到边缘，看着他们。
一个孩子跑过来，递给我一朵纸折的白花。我没接，摸了摸他的头。他笑着跑开，加入队伍。
舞阵越转越快，愿力再次涌入地底。这一次，我没有引导，只是看着。
地面又震了一下。
然后，彻底平静。
我知道地底再不会有威胁了。逆龙阵已毁，残部全灭，沈玉容的最后一缕魂魄也被焚尽。那个曾经想用诅咒操控一切的女人，终于彻底消失了。
人群欢呼起来。
有人喊：“妖妃护国！”
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一片浪潮。他们不是在喊称号，是在喊一句誓言。
我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很亮，照得人睁不开眼。但我没躲。
脚步声靠近，是春桃。她抱着昏迷的萧云轩，走得有点吃力。我走过去接过他，他很沉，呼吸还是很弱。
“他还活着。”我说。
春桃点头，眼里有泪。
我把萧云轩轻轻放在台阶上，让他靠着柱子。然后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我的宫装已经破了，袖子撕了一半，腰带也断了。但我没管这些。
百姓还在跳舞。
我站回广场中央，举起手中的诅咒木偶残片。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当着他们的面，把它扔进狐火里。火光一闪，木头彻底化为灰烬。
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声音。
我知道这场庆典不会停。他们会一直跳下去，直到天黑，直到新一天开始。
我站在光里，听着万民之声。
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