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君妃情深，共渡难关心意坚
云层塌陷的瞬间，我来不及多想，双手猛地合拢。残存的狐火被强行压缩，化作一道赤金光幕，直坠而下罩向皇城中枢。风在耳边呼啸，身体翻滚着下坠，我勉强扭身避开要害，但肩颈还是狠狠撞上了汉白玉栏杆。
骨头像是裂开了一道缝，喉咙一甜，血从嘴角溢出。
我没敢擦，目光死死盯着大殿方向。萧云轩已经冲了出来，月白龙袍在血雨中翻飞，手中长剑高举，剑尖引动龙气直指空中符文漩涡。他要自己破阵。
我不该上来。那句话不是警告，是预兆。
“不要过去！”我喊出声，声音撕裂在风雨里。
可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黑雨凝聚成刃，带着沈玉容残魂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扑向他后心。那一击不是冲我来的，是冲他去的。
就在刀刃即将刺入的刹那，他忽然转身。手臂张开，将我护在怀中。
左肩传来一声闷响，龙纹在他皮肤下暴起，随即迅速黯淡下去。他整个人跪倒在地，剑脱手砸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云轩！”我扑过去抱住他，他的头靠在我肩上，呼吸沉重。血从他肩头涌出，染红了我的宫装。
百官从殿内涌出，脚步杂乱。有人惊叫，有人后退。春桃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株凝露草，叶子还带着寒潭的水珠。
可还没等她靠近，毒气卷过，那株草瞬间焦黑，化作灰烬飘散。
我抹掉唇边的血，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的脸苍白得吓人，睫毛微微颤动，却睁不开眼。
噬魂蛊毒已经开始侵蚀他的神魂。
我知道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他。但一旦用妖族秘法，就必须暴露真身。朝臣会退，百姓会怕，新政刚稳的根基可能就此崩塌。
可如果我不做，他就真的会死。
我没有犹豫太久。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渡进他口中。血刚入喉，我体内烬心火猛然沸腾，第三重封印自行碎裂。双耳化作雪白狐耳，发间步摇剧烈震颤，眉间朱砂像泪一样滑下一道血痕。
四周一片死寂。
有老臣踉跄后退，撞翻了香炉。年轻官员捂住眼睛不敢看。宫人们低着头，手指紧紧抓着衣角。
我抱着他，感觉到他心跳微弱。烬心火在血脉里奔涌，远古的妖语在识海响起：“血契既启，命轮重连。”
我贴着他冰冷的脸颊，轻声说：“你说过，我不止是妖妃……更是你的月。”
话音落下，天地一静。
我们身后，光影浮动。一男一女的身影缓缓浮现。女子玄袍绣狐纹，男子龙铠披身，两人执手而立，仿佛站在开天辟地之初。那是千年前的妖族女王与人族君王，宿命的初遇，也是最初的誓约。
百官跪倒一片。不是因为敬畏，是因为无法承受那股来自远古的威压。
墙皮开始剥落，几处宫墙出现细小裂痕。灵气紊乱，地面微微震动。
“妖术惑主！”一位老臣突然站起，指着我怒吼，“此女勾结外敌，蛊惑君王，今日若不除，国将不国！”
他话音未落，春桃突然冲到我面前。她双手颤抖，捧着一朵并蒂莲。花瓣由妖力凝固而成，根扎在一块玉佩上——那是萧云轩第一次见我时送的信物。
花蕊缓缓展开，浮现一行古老妖文：永世相随。
她哽咽着说：“娘娘曾说……真情不怕见光。”
我接过花，放在萧云轩掌心。他的手指很冷，但我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回应。
我低头看着他，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你若死，我便焚尽这天下为你陪葬。”
说完，我抬首望天。狐尾虚影在身后掠过长空，最后一滴血珠从指尖渗出，落入莲心。
整朵花腾空而起，化作光雨洒落全城。血雨终于停了，乌云裂开一道口子，第一缕晨光照进来，落在我的脸上。
狐耳没有收回去。血还在流，但我站得很稳。
春桃瘫坐在地，双手冻得发紫，还在渗血。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敬仰。
九霄殿前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一个半妖半人、满身是血的女人，抱着昏迷的皇帝，站在晨光与废墟之间。
光雨落在地上，开出点点白花。那些花顺着台阶一路蔓延，像是铺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密。不是宫卫，是百姓。他们从街巷涌来，站在宫门外，没有喧哗，也没有退缩。
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不只是我，还有刚才那对虚影。千年之前的誓约，今天在我们身上重现。
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
我低头看着萧云轩的脸，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光莲还在空中缓缓旋转，映照出两个交叠的身影。一个属于现在，一个来自过去。
晨风吹起我的发丝，狐耳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