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废后风波：太后阻挠现隐情
萧云轩的声音还在大殿里回荡。
“你以为，这次真是你在主导局势？”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血迹已经干在指尖，尾戒微微发烫。我知道他在看我，等着我露出破绽。可我只是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就在这时，内侍总管快步上前，捧着一卷明黄诏书跪在龙阶之下。
“陛下，废后诏拟好了。”
满殿死寂。
沈玉容猛地抬头，红衣剧烈一颤。她刚才被拖出殿门时还嘶吼着咒骂，此刻却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停了。
萧云轩没有立刻接旨。他站在高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最后落在太后身上。
太后坐在凤椅上，一直没说话。从星图现形那一刻起，她就没动过。可现在，她的手指慢慢收紧，压在扶手上，指节泛白。
“准。”萧云轩终于开口。
两个字落下，如同惊雷。
内侍双手捧诏起身，正要宣读，太后突然站了起来。
“住口！”
她声音不大，却震得殿梁微颤。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她一步步走下偏阶，金线凤袍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走到中央时，她停住，直视萧云轩。
“你要废后？”
“是。”
“沈氏入宫三年，未犯七出之条，无罪而废，天下如何评说？”
“她毒害妃嫔，勾结钦天监诬陷忠良，私藏禁术咒蛊，证据确凿。”萧云轩语气平静，“这还不够？”
太后冷笑：“证据？不过是一幅血画的星图，几句妖言惑众的辩解。你真信她是吉兆？还是……你只是借她之手，压我沈家？”
这话一出，百官低头。
我知道她在等一个反应。等萧云轩动摇，等他退让。
但我比她更清楚——这一局，不能再靠别人出手。
我站在原地，右手轻轻摩挲尾戒。烬心火在我血脉中流动，远古妖语低沉响起：“血契未断，权柄相噬。”
风无涯的密信，我一直封在尾戒里。不是为了保命，是为了等这一刻。
太后还在说话：“沈家世代忠良，掌北境二十万边军。你今日若动沈玉容，明日边关必乱！你不怕军心溃散？不怕北戎南下？”
她越说越狠，声音拔高：“你敢动她，就是动摇国本！”
大殿嗡嗡作响。
文官脸色发白，武将握紧刀柄。谁都知道，沈家军是大胤脊梁。若真因废后引发兵变，后果不堪设想。
萧云轩沉默。
我知道他在权衡。帝王从来不做孤注一掷的事。
可我不需要他做决定。
我往前走了一步。
玄色宫装扫过金砖，狐纹在光下闪了一下。
“太后说得对。”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大殿，“二十万边军，确实不能轻动。”
众人一愣。
太后眯起眼：“你倒有自知之明。”
我没理她。继续说：“但我想问一句——这些军饷，是谁在发？”
没人回答。
我抬起手，尾戒一震，一道暗红血纹的纸页飞出，在空中展开。
“这是镇北军三月来的粮草账册副本。”我说，“上面记录清楚：朝廷拨款只到边境关口，再往北，全是北戎商队代付。”
纸页落地，瞬间碎裂成片。
紧接着，那些碎片开始移动。
血丝从纸中渗出，像活物般牵引拼合。眨眼间，一幅完整的路线图浮现——标注着兵器转运、银钱往来、密道通行，终点直指沈府地下库房。
“沈家卖军械给敌国，换来的钱，一半养兵，一半进自己腰包。”我看着太后，“你说的‘忠军’，其实是用敌国的钱，守我朝的土？”
全场哗然。
有人失声叫出来，有人直接后退两步。
太后脸色变了。
她想说话，可就在这时，她袖口一滑——
一块青铜令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那东西不大，四寸长，正面刻着猛虎扑月，背面是沈家徽记。
虎符。
真正的调兵凭证。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在太后的袖子里。
我弯腰捡起，举到空中。
“这枚虎符，按律应存兵部，由皇帝亲掌。”我看向萧云轩，“但它一直在太后手中。也就是说，这二十万边军，从来不是沈家的，也不是朝廷的。”
我顿了顿。
“是您的母族，在替您‘保管’。”
死寂。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沈玉容瘫在地上，嘴唇抖着，忽然笑了：“不可能……这不可能……父兄绝不会通敌……你们伪造的……一定是你们……”
没人理她。
两名侍卫上前架她，她挣扎着回头，死死盯着我。
那眼神不再是恨，是怕。
她终于明白，我不是来争宠的。
我是来掀桌子的。
太后站着没动。她看着我，又看看那幅血图，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声音。
腕上的玉镯裂了一道缝，一丝黑血渗出来，顺着她的手背流下。
很慢，很细。
但我知道那是什么。
前朝皇室秘术，以血养契，掌控外臣。这种法子早就失传了，只有先帝那一脉的嫡系才会用。
她不是单纯护侄女。
她是和沈家签了血契。
我收回目光，把虎符放在龙阶前的小案上。
“兵权可以交还。”我说，“但通敌之罪，必须清算。”
萧云轩一直没说话。
他站在高处，手指按在腰间的东海水玉上。那是他做重大决定时的习惯。
他的目光在密信、虎符、太后之间来回移动。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家不能倒，但也不能再握兵。
太后不能动，但权力必须收。
这个局，难解。
可我不急。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站在这里，不是求他给我什么。
是我亲手把真相撕开，逼他必须选一边。
他终于开口：“来人。”
殿外立刻冲进四名影卫。
“封锁凤仪门，软禁皇后，查抄沈府所有账册文书。”
“是！”
沈玉容被拖走时还在尖叫，声音越来越远。
太后跌坐回凤椅，手紧紧攥着那枚虎符，指节发青。
她没否认，也没反抗。
只是盯着我，眼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我也看着她。
烬心火在我体内安静燃烧。
我知道，这场仗还没完。
但至少现在，我已经站在了棋盘边上。
萧云轩走下台阶，站在我面前。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我很久。
然后，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腕。
那里有一道旧伤，是之前试毒留下的。
“你早就有这封信。”他说。
不是问句。
我点头。
“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因为时机不到。”
“现在就到了？”
“现在，他们以为我在逃，其实我在等。”
他盯着我，眼神复杂。
远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
观星台的碑刻完了。
新一场风暴，才刚开始。
他的手指还搭在我腕上，我能感觉到他的脉搏。
很快，很稳。
但他腰间的玉带，微微松了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