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天象预言：妖妃祸国证清白
萧云轩站在我面前，手里握着那卷黄绸圣旨，眼神沉得像深井。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上一章的棋局我已经看明白了——他不需要我开口，只需要我听话。
可这一局，我不想再当刀。
天还没亮透，乾元殿外已有脚步声不断。太监们捧着奏报来来回回，声音压得很低，但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昨夜钦天监观星，说“妖星冲紫微”，主大乱将至。消息传进宫里，六宫震动。
我知道这招迟早会来。
果不其然，早朝刚起，钦天监正卿出列跪奏：“昨夜子时三刻，天象异变。妖星现于紫微垣侧，光色赤黑，主后宫有妖孽乱政，若不速除，恐危社稷。”
满殿寂静。
文官低头，武将闭嘴。谁都知道这话是冲谁来的。
沈玉容缓缓起身，红衣如血，走到大殿中央，双膝跪地，声音发颤：“陛下！此乃天示警兆，不可不察！妖妃入宫以来，灾异频发，边关动荡，如今连天象都为之震怒……请陛下即刻处决澹台月，以安天下人心！”
她说完，重重叩首。
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
没人接话。
萧云轩坐在龙座上，指尖轻轻敲着扶手。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等着我看他。
我没有看他。
烬心火在我体内缓缓流动，像一条苏醒的蛇。远古妖语从火焰深处传来，断断续续，却清晰可辨：“星轨逆行……凤鸣于野……女主临朝，万妖归位。”
我懂了。
他们用天象压我，我就用天道反证。
我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玄色宫装扫过地面，金线狐纹在晨光中一闪而没。百官纷纷退让，像是怕沾上什么晦气。
我走到大殿中央，与沈玉容面对面站着。
她抬起脸，指甲涂着丹蔻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以为我会求饶，会慌乱，会跪下哭诉清白。
但我没有。
我抬起右手，咬破食指。
鲜血立刻涌出。
我将手指悬在空中，一滴血浮了起来，没有落下。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血液脱离指尖，在空中缓缓旋转，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牵引。
百官惊呼。
有人后退绊倒，有人捂住嘴不敢出声。
我闭眼，烬心火燃烧记忆，远古星图在脑海中浮现。我以血为笔，以妖力为引，开始勾画。
一道弧线划出，是北斗第七星的位置；
一点微光定住，对应南斗六司的轨迹；
再一笔横拉，连接紫微左垣的隐星……
血丝在空中交织，竟形成一幅完整的星图！
我睁开眼，声音平静：“诸位口中的‘妖星’，实为百年难遇的‘凤鸣吉兆’。”
我指向星图中一颗不起眼的小星：“此星名为‘凰辅’，位于紫微侧翼，主女主当权，国运昌隆。它今日显现，并非冲犯帝星，而是护佑之象。”
我说完，指尖一引，血线移动，将那颗星与我的位置相连。
“应验之人，就站在这里。”
全场死寂。
沈玉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你……你这是妖术幻象！妄改天象，欺君罔上！”
“是不是幻象，问问钦天监。”我看向那位老臣，“你们说妖星现于紫微左侧三寸，那我现在问你——昨夜真正的星位偏移了多少？”
老臣浑身一震，额头冒汗。
“回……回娘娘，偏移四分七厘。”
“好。”我冷笑，“那你再看这幅星图，偏移是否一致？”
他抬头盯着空中的血图，瞳孔猛缩。那图上的每一颗星，位置精确到毫厘，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这不可能……”
“还有。”我继续说，“‘妖星’颜色赤黑，对吧？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它的光晕是逆旋的？凡灾星顺行，吉兆逆行。这是《星经》明载的规律，你们漏看了。”
我收回手指，血图未散，反而凝得更稳。
“我不是祸国妖妃。我是应天而生的女主。”
说完，我转身看向萧云轩。
他一直没动，此刻却忽然笑了。
笑声由低转高，最后朗朗回荡在大殿之中。
“好！好一个凤鸣吉兆！”他猛地站起，拍案而起，“传朕旨意——将今日星图刻于观星台石碑，永载史册！钦天监重修天象录，若有再以讹传讹者，以欺君论处！”
“陛下！”沈玉容尖叫，“您不能这样！天象警示，岂能由她一句话翻转！”
萧云轩冷冷看她：“你是皇后，不是天官。星图在此，证据昭然。你要违天？还是要违心？”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我站在原地，指尖血还在流，顺着指节滴落。
一滴，砸在金砖上，绽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烬心火安静下来。
我知道，这一局我赢了。
但我也知道，萧云轩笑得那么大声，不是因为信了我。
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压她的理由。
他不需要真相是谁给的，只要结果对他有利。
我慢慢收回手，用袖角擦去指尖血迹。
沈玉容被人架着拖出大殿，经过我身边时，她猛地扭头看我。
那一眼，恨意几乎化成实质。
我没躲。
她被带走后，殿内恢复秩序。大臣们低头议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萧云轩走下台阶，站在我面前。
“你早就准备好了？”他问。
“不是准备。”我说，“是必须这么做。”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我耳后。
那里有一缕发丝散开，露出一点狐色。
“下次别用血。”他说，“伤身。”
我没回答。
他知道我在反抗，也知道我不会再任他摆布。
但他还是让我活着站在这里。
这就够了。
我低头整理袖口，发现尾戒有些松动。我轻轻拧紧，抬头时，正看见萧云轩转身走向龙座。
他的背影挺直，步伐稳健。
可就在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左手忽然抽搐了一下。
那是龙纹发作的征兆。
我没说破。
风从殿外吹进来，掀动帷帐一角。
我站在大殿中央，血痕未干，目光清冷。
远处传来钟声，一下，又一下。
观星台的方向升起一缕青烟，是工匠已经开始刻碑。
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萧云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以为，这次真是你在主导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