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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神兵天铸,锋芒初露(1 / 1)

王掌柜商队留下的千斤镔铁,如同沉睡的猛兽,安静地躺在砺锋谷新建的、被严格看守的库房里,等待着唤醒它的雷霆。谷中的寒风似乎也因此带上了一丝金属的冷冽气息。

接下来的一个月,吕擎将相当一部分精力投入到了这件事上。他深知,在冷兵器时代,一件趁手甚至超凡的兵器,对于武将而言,绝不仅仅是工具,更是胆魄的延伸、战力的倍增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战斗的风格与气势。吕布的天生神力与《天龙破城戟》的霸道绝伦,高顺的沉稳坚毅与未来陷阵营统领的身份,都需要与之匹配的“爪牙”。

他先是闭门数日,凭借前世记忆中对古代兵器的研究、对《天龙破城戟》图谱中戟形制式的理解,以及对吕布、高顺二人战斗特点的深刻把握,在粗糙的麻纸(用王掌柜交换来的部分纸张)上反复勾勒、修改。

给吕布设计的,自然是那柄注定要伴随其一生、成为其象征的绝世凶兵——方天画戟。但吕擎摒弃了后世戏曲中那种过于华丽繁复的造型,力求回归汉代长戟实用、悍勇的本质,又融入《天龙破城戟》图谱中一些独特的力学结构和杀伤设计。。戟杆主体采用坚韧的积竹木柲(以木为芯,外贴竹片,再缠绕丝线、涂漆,这是汉代高级长兵器的制作工艺),关键受力部位和戟头连接处则计划用镔铁包裹加固。最核心的戟头部分,吕擎设计得极为用心:主刺并非简单的枪头,而是略带棱锥破甲造型,脊线高耸,血槽深邃;一侧月牙刃弧线凌厉,刃口后部略带倒钩,兼顾劈砍、勾啄、锁拿;另一侧并非对称月牙,而是设计了一个较小但更厚实、带有破甲锥的枝桠,用于格挡重兵器或撞击破甲。戟头与杆连接处有镔铁打造的精美(相对而言)吞口,既加固连接,也起到配重平衡作用。整体造型古朴、狰狞、充满力量感,每一处弧度和棱角都似乎为杀戮而生。

为自己设计的,有两把武器,一柄和吕布一样的方天画戟,一柄特制的长刀。形制略似汉代环首刀与后世唐刀的融合,但更长、更直。刀身长约四尺,宽约两寸,采用镔铁百炼,单面开刃,刀尖部分略带弧度,利于突刺,刀身厚重却线条流畅,兼顾劈砍的力度与速度。刀柄较长,可双手握持,配重经过精心计算,务求挥动时如臂使指。刀镡(护手)简洁实用,刀环处可系缰绳或配重饰物。整把刀看起来沉静、肃杀,没有方天戟那么张扬霸道,却自有一种内敛的锋芒。

至于高顺,吕擎思虑再三。历史上的高顺以统领陷阵营、善攻坚、治军严整著称,其个人武艺记载不详,但作为精锐步兵统帅,兵器当以实用、利于结阵作战为先。参考演义及一些后世推测,吕擎为他设计了一套组合:一柄加长加厚的环首直刀,用于近身劈砍格挡;一面坚固的包铁皮盾,盾面略呈弧形,边缘可做钝击;另配一杆短柄手戟,既可投掷,也可在近身缠斗时作为副武器。这套装备不求花哨,但求坚固、实用、能适应陷阵破垒的残酷环境。

图纸画定,吕擎召集了九原本村及周边村落所有手艺最好的铁匠和木匠,共有七八人,在砺锋谷中专门划出了一片区域,搭建起一个保密性更高的匠作坊。匠人们起初看到那些精细的图纸,尤其是方天画戟复杂奇特的戟头结构时,都啧啧称奇,又感到压力巨大。

“吕统领,这这戟头形状如此奇特,又要用上好的镔铁打造,对火候、锻打、淬火的要求都极高,恐怕”为首的老铁匠姓陈,世代打铁,经验最丰,看着图纸面露难色。

“陈师傅不必有顾虑。”吕擎知道这些要求对此时的工匠而言是极大的挑战,“镔铁管够!需要什么辅助材料,尽管开口。火候技艺,仰仗各位老师傅。我不求速成,但求最好!每一道工序,务必要精益求精!只要东西打好,酬劳绝不会亏待各位,诸位师傅的名声,也将随此神兵一同传扬!”

重赏与名望的许诺,加上对吕擎兄弟的敬畏,让匠人们鼓起了勇气。陈铁匠一咬牙:“既然统领信得过,小老儿们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试一试!”

锻造工作随即在严格的保密下展开。吕擎亲自监督关键环节。

首先是选料与预处理。千斤镔铁并非全部使用,吕擎选出成色最好、纹理最细密均匀的数百斤作为核心材料。陈铁匠指挥徒子徒孙,按照图纸将镔铁切割、分类,一些用于戟头刀身的主体,一些用于关键部位的加强件。

接下来是最考验功夫的锻打。匠作坊里炉火日夜不熄,温度灼人。陈铁匠亲自掌钳,将烧至白炽的镔铁块夹出,放在厚重的铁砧上,由两名最强壮的学徒轮流挥舞数十斤重的大锤,按照吕擎图纸上的要求和陈铁匠的指挥,进行反复的折叠锻打。目的是进一步排除杂质,让钢纤维更加致密均匀,形成独特的花纹(虽然镔铁本身已有纹理,但锻打可优化),同时初步塑形。

“铛!铛!铛!”沉重而有节奏的锻打声在匠作坊内回荡,火星四溅,汗水在工匠们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瞬间又被高温蒸干。吕布和高顺也时常跑来观看,吕布看着那逐渐成型的戟头粗胚,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恨不得亲自上去抢过锤子敲打几下。高顺则更关注他那套组合兵器的各个部件,仔细询问著不同部位的厚度、弧度与重量配比。

锻打成型后,是更精细的修形、开刃与热处理。方天戟头的月牙刃弧线、主刺的棱角、高顺环首刀的笔直刀身,都需要匠人用小锤和锉刀一点点精心修整出来。开刃更是细活,要求刃线平直、弧度流畅、厚薄过渡均匀。陈铁匠亲自操持最关键的刃口研磨。

淬火是决定兵器硬度和韧性的关键一步。吕擎根据有限的材料学知识,建议尝试不同的淬火介质(水、油,甚至特殊的尿液、动物油脂混合物)和温度控制,以寻求最佳的硬度与韧性平衡。陈铁匠经验丰富,结合吕擎的建议,小心试验,记录每一次淬火后材料的反应。光是淬火试验,就耗费了不少边角料和数日时间。

淬火后的回火、精细打磨、装配每一道工序都凝聚著匠人们的心血与汗水。戟杆、刀柄的木柲部分也由最好的木匠同步制作,选用多年生拓木为芯,外缠细麻、涂生漆,再包裹防滑的鲨鱼皮(来自王掌柜交换的物资),最后与金属部件紧密装配。

吕布和吕擎的方天画戟最先完成。当陈铁匠和两名学徒,吃力地将其中一柄全长一丈二尺、通体泛著幽暗青黑光泽、戟头狰狞、月牙刃与主刺寒光流转的绝世凶兵抬到吕擎吕布面前时,整个匠作坊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吕布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上前一步,伸出大手,握住那包裹着鲨鱼皮、粗细合宜的戟杆。入手沉重,却异常称手,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血脉相连。他低喝一声,单臂发力,竟将这杆沉重的长戟平平端起,随即手腕一抖,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

“呜——!”

破空之声低沉浑厚,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戟头月牙刃掠过的空气,仿佛都被切割开来。随意一个劈刺动作,都蕴含着无匹的力量与流畅感。

“好!好戟!”吕布双目精光爆射,忍不住纵声长笑,“得此神兵,便是千军万马,某也敢闯上一闯!”他爱不释手地抚摸著戟杆和冰凉的戟头,那股欣喜与豪情,溢于言表。

吕擎也上前试了试戟的重量和平衡,暗自点头。陈师傅的手艺确实精湛,这杆方天画戟,无论是用料、工艺还是完成度,都远超这个时代的普通兵器,足以配得上兄弟二人的勇武。

数日后,吕擎的特制长刀与高顺的组合兵器也相继完工。

长刀出鞘,刀身如一泓秋水,光华内敛,笔直的刀身与略带弧度的刀尖形成完美的力学线条,挥舞起来灵动迅捷,劈砍刺撩无不顺手。吕擎随手一刀劈向试刀的木桩,刀锋过处,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断面平滑如镜,刀身却丝毫无损,嗡鸣清越。

高顺接过属于自己的环首直刀、包铁皮盾和短柄手戟。直刀厚重锋利,皮盾坚固趁手,手戟短小精悍。他默默将装备一一佩戴试用,挥刀举盾,动作简洁干练,眼神专注。虽然不像吕布那样外放,但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发亮的眼神,也透露著内心的激动与满意。这套兵器,完美契合了他沉稳扎实、注重实战的风格。

“神兵已成,当有铭名。”吕擎看着三件崭新的兵器,沉吟道。

他指著吕布的方天画戟:“此戟凶威滔天,破阵无双,便名‘破军’。”

又指向自己的长刀:“此刀沉静肃杀,专司斩将,可称‘断岳’。”

最后看向高顺的装备:“高顺,你性情沉稳,坚如磐石,此刀便名‘镇岳’,此盾名‘铁壁’,望你持之,能镇守一方,壁垒森严。”

“破军断岳镇岳铁壁” 吕布反复念著这几个名字,越念越觉得霸气贴切。高顺则是郑重抱拳:“谢统领赐名!顺,必不负此名!”

四件(套)以珍贵镔铁为核心、倾注了吕擎心血与匠人智慧的神兵利器,就此诞生。它们不仅仅是一件件威力强大的武器,更是吕擎对未来核心班底的定位与期许的体现。

消息在虎贲军中小范围传开,极大地提振了士气。连统领和副统领都在为更强大的力量做准备,他们这些士卒,更需努力操练。

锻造工作并未停止。剩余的镔铁,吕擎下令继续锻造一批质量上乘的矛头、刀剑,用于装备即将选拔出来的最精锐士卒,同时储备一部分作为战略物资。

砺锋谷中,炉火未熄,锤音不绝。神兵天铸,锋芒初露。当这些蕴含着新时代技术与理念的利刃,真正饮血沙场之时,必将让整个并州,乃至更广阔的天地,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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