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起码出去一趟，你不在院里的时候，我都想回娘家待着。”
周芳嘴上说不酸，心里哪能真不泛酸。
“张婶又找你麻烦了？”
秦淮茹摇摇头，自己还真是运气好，要是真嫁了贾东旭，可没周芳那么有底气。
她娘家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更顾不上她。
“她总拿话敲打我，但也不敢多说，大不了就离呗，反正我有工作，怕什么？现在都新时代了……”
话说得轻飘飘，有点无所谓。
但秦淮茹看得明白，周芳其实心里挺苦的。
她性格直来直去，人不坏，不算计别人。
跟贾张氏拌嘴归拌嘴，倒也没真动过手。
嘴上说着离婚，对贾东旭其实也还行。
有工作，也肯干活，就是有点城里姑娘的娇气。
“你要是不去医院……我倒想起件事。”
秦淮茹忽然脸一红，想起杨安告诉她的事。
“我们这两年多，一直没要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安控制得有效。
他说什么‘前七后八’，听着怪怪的。”
前七后八？
生理期？
周芳有点懵。
别说她，就是生过几个孩子的女人也未必懂。
“哎，你非得让我说明白——就是那几天同房，才容易怀上！其他时候，都是白忙活！”
虽然对方是女人，秦淮茹还是有点难为情。
“真的假的？”
“杨安说的，我也不太清楚。
但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他都是挑那几天……羞死人了！你自己琢磨吧！”
夫妻之间那点事——不，应该说和杨安之间那点丰富的生活，她早放开了，有时候还按杨安的要求主动些。
但在别人面前，哪怕是女人，她也放不开。
“要是这样……倒是可以试试！”
周芳眼珠一转，今天就是好机会！
无论如何，得种上！
看她高兴起来，秦淮茹也没多说。
正好也验证一下，杨安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行，有好消息了告诉我。”
周芳脸红扑扑地去准备了。
今晚，又要是个鬼哭狼嚎的夜晚了！
“任务完成得很好，辛苦你了。”
车队领导望着杨安，颔首认可。
“就是正常出车，稍微提前一点到而已。”
杨安已是一级驾驶员，这在工人的职业生涯中基本已到顶峰。
“你这‘稍微提前’，比别人快了将近一天？别人都说，杨安是不是机器人，都不用睡觉的？”
车队领导朗声笑道。
“没那么夸张，是他们偷懒。
谁让我是劳模呢！”
领导示意杨安坐下，并为他沏了杯茶。
“这段时间你一直开货车，虽然带着妻子，不会引起家庭矛盾，但也挺辛苦的。
换个口味吧，开开小轿车。”
“听领导安排。”
杨安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开什么车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乐趣。
“好，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任务表。”
虽然已是1954年，工作单位却还未拆分。
按理说，这个单位本不该存在，不知为何却依然保留着。
杨安接过任务表，简单扫了一眼。
这小轿车，跑起来怕是更不得清闲。
“咦，师父！今天开轿车啊？”
几个司机跟杨安打招呼。
杨安徒弟满天下，有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教过谁。
“是啊，换换口味。
你们今天跑长途？”
杨安甚至有点想不起对方是谁了，只隐约觉得面熟。
毕竟这两年他在单位的时间太短，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只要不开设备车，开什么都行。
挖沟、吊车，那才叫累人。
在大家眼里，开轿车还是挺舒服的，还能和领导“聊聊天”
。
“这是巧合吗？”
杨安看到了大领导的名字，不过那是下午的安排。
上午的任务，是去第三轧钢厂。
现在各单位用车都要提前打报告，第二天再申请。
如果忘了申请，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不过大多单位和车队领导都熟，打个招呼就行。
杨安估计自己这次出车，可能是某位领导临时“加塞”
的安排，否则他今天本该休息。
“出发！”
第一汽车厂这两年一直在研发轿车，估计再过不久，也能投产了。
眼前这辆轿车，居然还是斯蒂庞克牌的。
不过车已经相当老旧，保养得也不好——说准确些，是根本没人管它。
等第一汽车厂的红旗轿车正式下线，就能全面替代这些旧车了。
到那时，路上跑的就全是国产车了。
红旗轿车啊。
在那个年代，它是国产汽车的骄傲。
作为一名“老司机”
，怎么也得赶个先，体验一把。
“第三轧钢厂！”
“工业学油城！”
墙上的标语已经赫然在目。
杨安还是头一回来这地方。
毕竟他不是轧钢厂的职工。
其实这儿也没什么值得来的。
又热，噪音又大，活儿还特别累。
虽说挣得多，可工作强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前阵子轧钢厂招工，许大茂都没报名。
他宁愿继续拉黄包车！
当然，这小子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居然连车队即将解散的事他都清楚。
这是大势所趋，杨安并不意外。
早些年车辆少，成立专门的车队统一调配也合理。
如今情况不同了，第一汽车厂扩建了厂房，招了不少工人，产能提上来，车也越来越多。
眼下主要生产的是货车。
但货车已经能满足大多数企业的需求。
所以才有计划，把车队分散，安排到各个单位去。
杨安是怎么知道的？
蜀地新建了一家钢铁厂，而这个厂的主要负责人正是大领导。
这个厂在历史上意义非凡，声名赫赫。
出发之前，大领导特意见了杨安一面。
点名要他过去。
说起来，杨安说到底不过是个司机。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这工作令人羡慕，但终究比不上那些研制战略武器的专家，也算不上高科技人才。
可大领导就是觉得杨安是自己的福将。
倒不是迷信，更像是一种缘分。
一个司机，竟成了劳模。
要不是之前发现了石油、逮住了那个勾结外敌、企图实施轰炸的特务——连慈祥领导当初都不敢相信。
第一批劳模的意义不言自明。
外部战争结束，全国上下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国家建设中。
重工业更是重中之重。
说实在的，选钳工、电工、车工、铆工、焊工当劳模都很正常。
可偏偏选了一个司机。
而且，谁又能不服气呢？
发现石油，难道是偶然间的运气？
无论如何，这一发现为国家节省了多少资金？
有多少事务从此不必依赖外人？
这已经足够重要。
当时的大领导恰好主管重工业相关事务。
石油的发现让他提前晋升。
拥有了更大的权力后，他提前建成了蜀地的轧钢厂。
一时间，他在重工业部名声大振，直接晋升为副部长级别。
整整比原计划提前了十年！
大领导怎能不感激杨安？
“同志，请出示证件。”
工厂门口由保卫科把守，目的是防范特务破坏。
虽然1950年清除特务运动后，工厂的保卫人员逐渐减少，但警戒并未放松，站岗时依然配枪。
“我叫杨安，车队的，出任务回来。”
杨安不多解释。
站岗人员一怔，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这也正常，杨安风光的时期已是两年多前。
或许还有人记得邮票上漂亮的秦淮茹，但对杨安，非领导层的人印象已不那么深了。
“证件无误，请进。”
车辆缓缓驶入厂区。
钢铁是国家的“硬骨头”
，石油则是“新鲜血液”
。
二者都至关重要。
轧钢厂规模很大，看得出有扩建的痕迹。
这样一个轧钢厂，曾经的股东之一是娄小娥家。
解放前，她家在本地势力不小。
杨安暗自感叹。
有了自己的介入，娄小娥或许不会再出现。
这样也好——去哪里不比留在四合院强？
四合院里谁最不幸？
傻柱？
他算是惨，但还不是最惨。
最惨的其实是娄小娥。
一枪中的。
后来她去香江成了女强人，到头来连最恨的二大爷一家都出手相助。
杨安对她没什么兴趣，这是实话。
有了十八岁的秦淮茹，他也不想再招惹其他。
男女作风问题？四处留情？
别开玩笑了。
多少功臣都栽在男女关系上，更何况他？
再说了，秦淮茹在妻子中已经算是典范了。
白天照料日常起居，晚上尽本分，现在还能额外付出。
懂得知足，是安心过日子的一大前提。
胡乱琢磨了一会儿，车在机关楼前停下。
杨安下了车。
“是传达室吗？我是车队的杨安，听哪位安排？”
杨安对这类任务已有经验，一向听从调度指挥。
“我们杨副厂长一会儿过来安排。”
杨副厂长？也算是熟人了。
在电视剧里，他起先是厂长，后来是书记，最后却被整垮了。
大领导还偷偷告诉傻柱说他没事，结果……就没下文了。
真是个命途多舛的人，但也挺贴近现实的。
等等——传达室这个调度，看着也挺眼熟。
这不是技术李副厂长，或者说李主任——李怀德吗！他现在还只是个调度。
剧里他发际线高，这会儿头发还算茂密，差点没认出来。
“您请坐，我给您倒茶——车队的杨安？”
李怀德手一抖，茶杯差点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