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见状,终于放下心来,连忙也跟着跪下,声音洪亮:
“末将赵无极,愿追随明公,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他肚子里没那么多文绉绉的词,只能直抒胸臆。
“好!好!好!”秦天大喜,亲手将二人扶起,“得二位臂助,如虎添翼也!”
就在堂内气氛趋于缓和之际,一名军士快步而入,朗声禀报:
“启禀主公!现已查明,异族攻城期间,郡城许家,暗通彝蛮,为其传递城中布防消息,充当内应,罪证确凿!按律,当满门抄斩!现许家上下一百一十三口,已全部伏法!”
话音刚落,坐在末座的许家家主许观山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脸色瞬间惨白,指着秦天,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你……你血口……”
“噗——”
他话未出口,侍立在其身后的一名武士手起刀落,寒光一闪,许观山喉间已多了一道血线,他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瞪着前方,缓缓瘫倒在地,鲜血汩汩流出。
满堂皆寂!
李定国看着许观山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当初此人纵子行凶,差点毁了他女儿清白,此仇他一直记着。
如今秦天甫一掌权,便以雷霆手段铲除许家,既是肃清内奸,更是为他李定国送上一份厚重的“投名状”!
他心中再无半分犹豫,再次躬身,语气更加恭敬:“明公执法如山,铲除奸佞,实乃平山郡之幸!”
紧接着,李定国做出了一个让秦天都有些意外的决定,他肃然道:
“明公欲行大事,非仅有平山一郡之力可成。需良才,需资源。我李家虽远在益州,然益州牧昏聩,齐王暴虐,苛敛无度,我族深受其害,已难以为继。族中已有决议,愿举族北迁,变卖祖产,携钱粮人力,倾力助明公成就大业!”
这番话半真半假。李家在益州被排挤是真,但如此果断地全族押注秦天,更是看中了他先天境的实力和眼前空白的发展空间。这是一场豪赌!
秦天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他正愁根基浅薄,李家的投靠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朗声大笑,用力握住李定国的手:
“得文翰(李定国字)兄如此鼎力相助,秦天何愁大业不成?待我他日执掌翼州,这别驾一职,非文翰兄莫属!还望万勿推辞!”
别驾,乃州牧之下第一人,真正的封疆大吏!李定国心中剧震,一股热流涌遍全身,深深拜下:
“定国,必竭尽驽钝,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他心中已开始盘算,要尽快将女儿从京城接回……
秦天又看向赵无极,温和道:“赵校尉勇武过人,熟知军务。我欲设‘军中司马’一职,总揽练兵、演武之事,便由赵校尉担任,望你为我练出一支百战精兵!”
赵无极心中微微一怔,司马位高却无直接兵权,但他很快想通,自己新附,此乃过渡。凭借自身后天后期的修为和正统的练兵本事,未来何愁不能独领一军?
他当即抱拳,声如洪钟:“末将领命!必为主公练出虎狼之师!”
“好!”秦天目光扫过全场,声震屋瓦,“自此,平山上下,当同心同德!内修政理,外御强敌,以安万民,以争天下!”
堂下众人,无论原属何方,此刻皆齐声应和:
“谨遵主公之命!”
平山郡,自此彻底易主。秦天的势力,终于迈出了从一县到一郡的关键一步。
执掌平山郡的兴奋感迅速被堆积如山的政务冲淡。
九县之地,幅员辽阔,民生多艰,远非昔日望山县可比。秦天坐在原本属于李定国的太守案牍之后,眉头紧锁,处理着源源不断的公文。
最大的麻烦来自秋收。
天下将乱未乱,一些地方的豪强大族已开始蠢蠢欲动,与当地县令勾连,试图在秋收时盘剥百姓,囤积粮草,以待时变。
更有甚者,对郡城发来的政令阳奉阴违,视若无睹。
而平山郡城本身亦是满目疮痍。为抵御彝军,李定国不得已拆毁了大量民房取木,导致近三成百姓无家可归。
战火之后,许多家庭失去了顶梁柱,生计艰难。
尽管抄没许家获得了大量钱粮,但为了践行“以安万民”的旗帜,秦天不得不咬牙拿出大部分,用于“以工代赈”,安抚流民,重建家园。
“乱世当用重典……”秦天指尖敲击着桌面,眼中寒光闪烁。
“我乃先天之境,岂能与尔等玩弄蝇营狗苟的权术?若识趣,许你富贵;若不识趣,便让你灰飞烟灭!”
他有这个底气和实力。低武世界,先天高手便是行走的战争机器,对付不了成建制的万人大军,但碾压一县之地的豪族,易如反掌。
然而,杀戮并非目的,名正言顺方能收服人心。一个好的名声,才是吸引四方良才投靠的磁石。
如今他麾下,能用于文治的心腹屈指可数。
军师张明圣、功曹萧平已是超负荷运转;王翦、周平、赵凡等皆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让他们处理政务无异于缘木求鱼。
“人才……还是太少了。”秦天叹息。所幸李定国已言明,其家族不日将举族北迁,届时或可缓解燃眉之急。但他也深知,权力需平衡,绝不能形成李家一家独大之势。
赏罚需分明,架构需稳固。秦天迅速对麾下进行了新一轮的职务安排:
框架初定,一道道政令随即颁布全郡:
其一,以民为本,以工代赈。大规模招募流民、贫户,开采郡内铁矿、修缮水利、重建民居。此举既安置了流民,稳定了社会,又为军械打造积累了原料。
其二,宣布免税,与民休息。免除平山郡本年度一切赋税。翼州本就贫瘠,盘剥百姓所得有限,不如以此收买民心,将矛头对准更肥的“猎物”。
其三,新政征兵,厚饷养士。打破旧制,推行 “月饷制” !凡入伍者,即刻发放 安家粮八石、粗布一匹!此后,每月固定发放 月饷两石粮食、肉一斤!士卒在营,衣食由军中供给,月饷可悉数寄回家中。
此令一出,应者云集!对于挣扎在温饱线的百姓而言,这无疑是条活路,更是改善家境的希望。
然而,养兵耗粮巨大。初步计划征兵两千,仅安家粮就需一万六千石!三千军士每月人吃马嚼,便需近千石。
郡府库中虽有数万石存粮,亦感压力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