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赵父开门让我进去。
“赵叔。”我把青铜鼎递给他。
赵父接过鼎,走到灯下仔细端详。
他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
“这东西你从哪买的?”他问。
“潘家园,五千块。”
“五千?”赵父抬头看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战国青铜鼎?”我试探着问。
赵父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赵父深吸一口气,“这是汉代的药鼎。”
“药鼎?”
“对。”赵父指着鼎身上的纹路,“你看这些纹路,是炼丹用的符文。汉代的方士经常用这种鼎炼丹药。”
我愣住了。
炼丹?符文?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玄乎?
“赵叔,您确定?”
“八九不离十。”赵父把鼎翻过来,指着鼎底的那行字,“你看这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不是《千字文》,而是道家的咒语。”
我彻底懵了。
“这个鼎值多少钱?”我问。
赵父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真的,至少五十万起步。”
“五十万?”我差点跳起来。
“但是…”赵父话锋一转,“这种东西很难出手。”
“为什么?”
“因为来历不明。”赵父说,“汉代的药鼎,大多都是从墓里出来的。你这个鼎,很可能是盗墓贼挖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盗墓?
“那怎么办?”我问。
“先放在我这儿。”赵父说,“我帮你找找门路,看能不能出手。”
“那就麻烦赵叔了。”
“客气什么。”赵父笑了笑,“对了,那本《洗髓伐经图》呢?”
“在家里,我明天拿过来。”
“好。”
从赵父家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打车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五十万的药鼎,如果能出手,加之直播的收入,三百万的债很快就能还清了。
但盗墓这个词,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手机响了,是林雨。
“庄老师,今天的直播效果太好了!”她兴奋地说,“在线人数突破一百五十万,打赏收入四十万!”
“四十万?”我坐了起来。
“对!按照五五分成,您这次能拿到二十万!”林雨说,“加之保底的二十万,这个月您的收入是四十万!”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四十万,这钱来得太快了。
“庄老师,您那边方便吗?我想跟您谈谈下个月的直播安排。”林雨说。
“现在?”
“对,我在您楼下。”
我愣了愣,走到窗前往下看。
果然,林雨的车就停在楼下。
“行,你上来吧。”
几分钟后,林雨敲响了我的门。
“庄老师,打扰了。”她提着一个文档袋走进来。
“坐。”我给她倒了杯水。
“庄老师,是这样的。”林雨打开文档袋,拿出一份合同,“平台对您的表现很满意,想跟您重新签约。”
“重新签约?”
“对。”林雨说,“新合同的签约费是三百万,保底收入提到每月五十万,打赏分成改成四六,您拿六成。”
我拿起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条款写得很清楚,确实比之前的合同优厚很多。
“为什么突然要重新签约?”我问。
“因为您的潜力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林雨说,“今天的直播,在线人数和打赏都创了平台的记录。平台高层认为,您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顶流。”
顶流?
我笑了笑,没说话。
“庄老师,您考虑一下。”林雨站起来,“合同您先看看,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
送走林雨,我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三百万签约费,正好够还王总的债。
但重新签约,意味着我要被平台绑得更紧。
以后想退出,就难了。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签。
钱到手才是真的,其他的以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给林雨打了电话。
“林总,合同我看了,没问题。”
“太好了!”林雨说,“那您今天有空吗?我们去公司签约。”
“可以。”
下午,我来到星辉直播的公司。
公司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装修得很豪华。
林雨带我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
“庄老师,这位是我们的ceo张总。”林雨介绍。
“庄老师,久仰大名。”张总站起来跟我握手。
他四十多岁,穿着考究,说话很客气。
“张总客气了。”
“庄老师,合同您都看过了吧?”张总问。
“看过了。”
“那我们现在就签?”
“可以。”
我在合同上签了字,张总也签了字。
“合作愉快。”张总笑着说,“签约费会在今天下午打到您的账户。”
“谢谢张总。”
从公司出来,我心情不错。
三百万到手,王总的债总算能还清了。
我打车去了王总的公司。
“王总在吗?”我问前台。
“您是?”
“庄文。”
前台打了个电话,然后说:“王总让您直接上去,十二楼。”
我坐电梯上了十二楼,王总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
“庄文,来了。”王总坐在办公桌后,看到我就笑了。
“王总。”我坐下来,“签约费到帐了,我来还钱。”
“这么快?”王总有些意外。
“对。”我拿出手机,给他转了两百万。
王总看着到帐短信,点点头:“不错,看来你是真心想还钱。”
“当然。”
“那这事就算过去了。”王总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王总。”
从王总公司出来,我感觉浑身轻松。
三百万的债,总算还清了。
手机响了,是赵悦。
“庄文,我爸让你过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
“那个青铜鼎,有人想买。”赵悦说,“出价八十万。”
“八十万?”我愣住了。
“对,但对方要先看货。”
“行,我马上过去。”
我打车去了赵父家。
赵父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客厅里,那个青铜鼎就放在茶几上。
“庄文,来了。”赵父说,“这位是李老板,搞古玩生意的。”
“李老板好。”我点头。
“庄老板好。”李老板站起来跟我握手,“这个鼎,我很感兴趣。”
“李老板出价八十万?”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