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是被手机震醒的。
不是闹钟，是连续不断的消息提示。他眯着眼抓过手机，屏幕被新闻推送淹没了：
“人民日报：科技为翼，让传统文化飞入寻常百姓家”
“新华社：一场直播18亿观看，文化传承的新范式”
“央视新闻：专访‘整活大师’林闲——当科技遇见传统”
他还没看完，杨蜜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醒了没？看新闻了吗？”
“正在看。”林闲坐起身，“这什么情况？昨天直播，今天官媒集体报道？”
“不止。”杨蜜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兴奋，“《焦点访谈》制片人刚联系我，想做一期专题片，跟拍‘证言’项目从策划到落地的全过程。他们说这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典型案例。”
林闲彻底清醒了：“跟拍多久？”
“三个月起步。他们想记录第一个体验馆从无到有的过程。”
“同意。”林闲当机立断，“但拍摄不能影响工程进度。”
“明白。还有，文化部下午要开座谈会，点名要你参加。主题是‘数字化时代传统文化创新传播路径探索’。”
林闲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几点？”
“两点。你得准备个十分钟发言。”
“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闲点开人民日报的报道。
文章很长，但核心观点明确：肯定他用现代科技手段活化传统文化的尝试，认为这是“文化自信的生动体现”。文中特别提到“乐高无人机教程”和“开源算法”，称赞这种普惠性做法。
评论区已经三万条了：
“终于有官方定调了！看谁还敢说是‘宣扬迷信’！”
“这才是真正的文化输出！”
“建议全国博物馆学习这种模式。”
林闲往下翻，看到一条不一样的声音：
“热度太高了，小心捧杀。希望林闲能沉下心把项目做实，别成了昙花一现的网红。”
他给这条点了个赞。
洗漱完出门，小区保安大叔都认出他了：“小林，上《新闻联播》啦！昨晚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还没上《新闻联播》呢叔。”
“快了快了！”大叔笑呵呵地递过快递，“今早好几个记者在门口转悠，我帮你拦住了。”
“谢谢叔。”
公司楼下更夸张。七八家媒体架着摄像机，看到林闲出现就围上来。
“林先生，对官媒报道有什么感想？”
“会考虑把模式复制到其他领域吗？”
“传言您要参加文化部座谈会，能透露议程吗？”
林闲停下脚步：“感想是责任更重了。复制模式需要因地制宜。座谈会内容要等官方通知。谢谢各位，我得上班了。”
他在保安护送下进了大楼。
前台小姑娘眼睛发亮：“林总早！您今天特别帅！”
“昨天不帅吗？”
“昨天也帅，今天更帅！”
电梯里，几个员工偷偷看他，小声议论。
林闲干脆转过身：“想问什么直接问。”
一个年轻设计师鼓起勇气：“林总，咱们公司……会不会上市啊？”
“先把体验馆做好再说。”林闲笑了，“不过放心，就算上市，也会先给老员工配股。”
电梯里一片欢呼。
走进办公室，杨蜜已经在等他了。
桌上摆着三份文件：文化部座谈会流程、《焦点访谈》拍摄协议、故宫体验馆二期设计方案。
“先看哪个？”杨蜜问。
“设计方案。”林闲拿起最厚的那本，“《焦点访谈》要拍的就是这个吧？”
“对。他们想记录从图纸到实体的全过程。”
设计方案很详细。故宫西北角的旧仓库将被改造成“时空回廊”，游客穿过三道门，分别进入秦代、民国、当代三个时空场景。
每个场景都有互动装置：秦代可以模拟竹简书写，民国可以破解油画密码，当代可以留下自己的“数字证言”。
“预算超了。”数字，“比原计划多40。”
“超在哪？”
“全息设备和互动感应系统。”杨蜜翻到明细页，“要还原你直播演示的效果，硬件成本下不来。”
林闲想了想：“跟平台谈的独家直播投资，能覆盖多少？”
“我去找航天口聊聊。”林闲有了主意，“他们有些退役的军用全息设备，精度够高，价格只有市面三分之一。”
“能搞到？”
“吴院士牵线，应该可以。”林闲看了下时间，“下午座谈会结束我就去。”
中午，陈墨打来电话。
“看到新闻了？”他声音带笑，“我们实验室今天接到七个合作咨询电话，都是问无人机算法的。”
“好事啊。”
“确实。不过有件事你得知道——算法开源后，有人发现了一个安全漏洞。”陈墨语气严肃，“理论上，黑客可以利用这个漏洞劫持无人机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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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闲皱眉：“严重吗？”
“我们已经在修复了，今晚发布补丁。”陈墨顿了顿，“但我怀疑这个漏洞不是偶然的。代码逻辑很隐蔽，像是……故意留的后门。”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陈墨挂了电话。
林闲沉思片刻，给a先生发了加密消息：“我们的开源算法疑似有后门漏洞，正在修复。你们网络里有没有擅长网络安全的人？”
五分钟后，回复来了：“有。已联系，他会匿名协助。另外，建议你查查最近接触过核心代码的人员。”
下午的文化部座谈会，气氛比想象中轻松。
主持会议的是位女司长，开场就说：“今天不是汇报工作，是聊天。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困难、想法都可以提。”
轮到林闲时，他言简意赅：
“我们现在缺三样东西：人才、标准、时间。”
“人才方面，既懂技术又懂文化的人太少。建议高校开设交叉学科。”
“标准方面，文物数字化缺乏统一规范，各家做各家的，数据无法互通。建议尽快出台行业标准。”
“时间方面……我们的体验馆明年春天要开放，但审批流程还是太长。能不能有个绿色通道？”
女司长认真记录：“人才和标准问题，我们已经在研究。绿色通道……”她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故宫项目，特事特办，两周内走完流程。”
“谢谢。”林闲松了口气。
座谈会结束，林闲正要离开，女司长叫住他。
“小林，有句话想跟你说。”
“您讲。”
“官媒报道是肯定，也是鞭策。”女司长语重心长，“你现在站在聚光灯下，千万不能飘。把项目做实，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
“还有，树大招风。”她压低声音，“最近有些关于你的……奇怪传闻。说你有什么‘特异功能’。这种言论，要及时澄清。”
林闲心里一紧：“都是无稽之谈。”
“那就好。”女司长笑了，“去吧，好好干。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走出文化部大楼，林闲收到系统提示：
【获得国家级认可】
【新任务预告：三个月内完成首个体验馆建设】
紧接着是杨蜜的短信：“航天口联系上了，明天上午见。另外，《焦点访谈》摄制组下周进场。”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林闲站在长安街边，看着车水马龙。
官媒定调，资源到位，绿灯全开。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但他想起陈墨说的后门漏洞，女司长说的奇怪传闻。
树大招风。
他深吸一口气，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师傅？”
“故宫。”林闲说，“我想再去看看那个旧仓库。”
车驶过天安门广场，红旗在晚风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