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墙之隔。
反而笼罩着一层更深的忧虑。
下午的质询必将更加凶险。
直到许仙愁眉苦脸地提醒杰瑞手中定然还有更棘手的问题，
她才后知后觉地“哦”
随即又没心没肺地表示“有吕洞宾在，肯定输不了”。
李公甫就前来唤人。
各自落座。
“请法海禅师方继续质询吧。”
金山寺第二状师杰瑞便站了起来。
“白素贞！我且问你，距今约一千七百年前，你还只是一条未曾修炼成人形的小白蛇之时，是不是曾被一个小牧童所救？！”
知悉内情的小青和白素贞脸色骤变！
法海竟然连如此久远、如此隐秘的前缘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并且选择在公堂之上直接揭露！
“此问题，由我的讼师回复。”
知道对方开始触及最核心的因果了。
“没错。一千七百年前，白姑娘尚在蒙昧之时，确曾承蒙一位小牧童出手相救，此乃善因。”
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一丝掌控局面的快意，
“好！那我再问你，当年那个救了白素贞的小牧童，历经数次轮回转世，他如今的身份，是不是就是此刻站在堂上的——庆余堂大夫，许仙？！”
“什么？！”
顿时如遭雷击！
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最后茫然地看向宋宁。
他竟是第一次听闻！
“是。许大夫，确是那位牧童的转世。”
“竟……竟有此事……”
看向白素贞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更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承认了就好！倒也省得我再多费唇舌！”
“那么，白素贞此次前来临安府，真正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寻找这转世后的牧童许仙？”
“是。”
宋宁坦然道。
“为何而来？”
杰瑞步步紧逼。
“为报昔日救命之恩。”
宋宁实话实说。
“报恩？”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那我问你，白素贞，你打算如何报答许仙这跨越了一千七百年的救命之恩？”
宋宁心中警铃大作。
真正的陷阱就在这里！
更不能提及那个禁忌的词语。
“如何报恩？自然是依循正道。许大夫心怀济世之志，白姑娘便助他精进医术，使他能救死扶伤，成就善业。”
“许大夫生活清贫，白姑娘便以钱财相助，保他衣食无忧，安心行医。”
“若许大夫身有疾患，白姑娘更会竭尽全力，寻方问药，保他身体康泰。”
“此乃堂堂正正之报恩，有何不可？”
却唯独绝口不提“姻缘”二字。
脸上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
仿佛早已料到宋宁会如此回避。
“怎么？这次不敢说实话了？”
“宋宁，你避重就轻，妄图掩盖真相！”
“而真相就是——”
“白素贞此次来临安府，根本就不是为了你所说的那些！”
“她就是想对这许仙，以身相许，结为夫妻，行那人妖苟合之事，以偿所谓的‘恩情’！”
“是也不是？？？？”
“轰——！”
炸响在公堂之上！
“嗡”
根本不敢再看白素贞一眼。
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被说中心事的慌乱。
“荒谬！此乃你凭空臆测，恶意揣度！”
宋宁心中暗道“来了”
“白姑娘从未有此意！报恩方式千百种，何以见得非要以身相许？阁下莫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臆测？你不承认？”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不见棺材不落泪！”
“师尊！看来不让他们亲眼看看这妖物是如何蛊惑人心、行那不轨之事的，他们是绝不会认罪伏法的！请师尊允许，让他们看看这铁证！”
一直紧闭双眸的法海才缓缓睁开双眼，
眼中一片漠然。
“唫——”
悬于公堂半空。
此刻正滴溜溜旋转！
“啷——”
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一幅清晰无比的画面在镜中显现出来！
白素贞那间雅致清净的闺房！
桌上摊开着几卷医书。
侧耳倾听。
里面白素贞和许仙的声音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