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认为黄参是否可以医治痢疾?”
“许大夫,我认为…………”
镜中画面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两人的声音在铜镜的呈现中变得越来越低,
但他们的动作却愈发清晰。
反而也略略凑近了些许。
在公堂上所有人惊愕、鄙夷或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清晰地贴在了一起!
“哗——!!!”
瞬间一片哗然!
窃窃私语声四起。
“无耻妖孽!果然是在行苟且之事!”
怒声喝道!
“铁证如山!宋宁,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白素贞,就是以此等不堪手段,蛊惑凡人,妄图缔结那人妖不容的孽缘!这就是你所谓的‘报恩’?”
只剩下无尽的懊悔。
许仙不知,你还不知吗?
会让我们所有的努力化作泡影。
“放屁!这是假的!是你们用法术变的!我姐姐才不会……才不会……”
指着铜镜大骂!
但“主动亲吻”
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人妖孽缘”连他也知道是被天道和人道所不容的。
“法海禅师,此镜中所现,可能保证绝无虚假?”
“此乃‘业镜’,映照众生行为业力,纤毫毕现,绝无虚妄。”
“此镜中所现,便是这蛇妖蛊惑凡心,意图缔结孽缘之铁证!”
再次狠狠压向庆余堂众人!
看他如何面对这看似无法辩驳的“铁证”!
望着法海祭出的“业镜”辩驳的亲昵画面,
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如此“铁证”
任何言语的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难道能否认画面是假的?
陈伦知府显然更倾向于相信其真实性。
白素贞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与酸楚。
都化作了泡影。
她檀口微张,刚想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府尊大人!诸位!”
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而是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我许仙不管白姑娘是人是妖,是仙是魔!我也不在乎一千七百年前有什么因果!”
“我只知道,现在的她,是教我医术、救我性命、待我真诚的白姑娘!是我许仙……是我许仙倾心爱慕之人!”
“我心甘情愿!我就是要与她在一起!”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与旁人何干?与这天下何干?凭什么要你们来判定对错?”
他这番近乎离经叛道、充满个人情感色彩的宣言,
却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诚与勇敢。
“哈!真实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啊,许大夫!”
“不过,如果仅仅是你与这蛇妖你情我愿,私下里如何,我们金山寺确实懒得过问!但是——”
“府尊大人,若他们的私情,是以牺牲临安府百万无辜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呢?”
“在下这里,还有几项至关重要的证据,要提交给大人!”
“讲。”
杰瑞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卷宣纸,
用一种照本宣科却更具说服力的语气,
“府尊大人,过去数日,我金山寺动用所有资源,查阅了自古籍有明确记载以来,所有能找到的天花瘟疫案例数据。经统计,共计一千二百七十七起!”
“其中,一千两百零五起天花疫情,或在刚出现苗头时便被官府有效隔绝、扑灭。”
“或因病毒毒性较弱,患者凭借自身抵抗力得以康复,并未造成大规模死亡。”
“这其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记录在案者,也不足十万人!”
这符合他们对一般瘟疫的认知。
“然而,”
“剩下的七十七起天花病例,则完全不同!”
“它们无一例外,皆是如同此次临安府疫情一般,瞬间席卷全城,感染范围极广,且病毒特性极其凶顽,药石罔效,患者几乎无法依靠自身抵抗力痊愈!”
“请问府尊大人,您可知,这七十七起与临安府情况类似的、席卷全城的特大天花瘟疫,最终……结局如何?”
“……结局如何?”
“据典籍明确记载——这七十七起特大天花瘟疫,最终的下场,皆是……几乎全!城!死!绝!十不存一!”
“嘶——!”
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全城死绝!
这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知道黎山老母信息、清楚历史上曾有六起成功治愈案例的小青,
却被身旁虽然闭目但一直关注局势的宋宁悄悄拉住了衣袖,
示意她不要冲动。
“那么府尊大人,您可知,这一千两百零五起可控的普通天花瘟疫,与这七十七起必然导致全城死绝的特大天花瘟疫,根本的区别在哪里吗?”
“有何不同?”
“那一千两百零五起普通天花,究其根源,多是源于人间偶然发生的疫病传播。”
“或是气候异常、尸骸处理不当等自然或人为疏失引发,虽也凶险,但终究属于‘人祸’或‘天灾’范畴,尚有迹可循,有法可防,有力可治!”
“而这七十七起注定毁灭一城的特大天花瘟疫,根据古籍隐晦记载与高人推演,其根源,绝非寻常!”
“它们往往与‘天道伦常’被严重触犯有关!”
“是因人世间出现了某种‘大逆不道’、‘阴阳悖乱’之行,引动了冥冥中的天道震怒,降下的‘天罚’!”
“此乃‘天谴’之疫,非寻常医药可解!”
一下下敲在陈伦和所有听审者的心上。
就是由白素贞与许仙这段“人妖孽缘”这种触犯天道伦常的行为所引发的“天谴”!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这就是想借机铲除我姐姐!”
“拿些不知道从哪里编出来的破数据危言耸听!其心可诛!”
只是目光紧紧盯着面色变幻不定的陈伦知府,
“府尊大人!莫要以为在下是危言耸听!您且听我细细说来。”
“这七十七起案例中,我师尊法海翻遍典籍,才查清其中的六件极其隐蔽的因果缘由,听后您便可知,在下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