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不可能!这一成连伙计们出意外的抚恤金都不够!解厌,你这是在明抢!”
“抢?”
解厌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疯劲。ez暁税王 追嶵辛章节
“哼哼,你说对了。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要抢,你觉得,你今天走得了吗?”
“霍当家,你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即便我回不来了,你认为,你们霍家就能吃下三成?我二叔是病了,不是死了。“
”解家现在是我说了算,我现在给你一成,是看在大家同属九门,而且是世交的面子上,给你霍家留条后路。”
他微微弯腰,脸庞逼近霍仙姑,声音低沉如魔鬼低语。
“来都来了,你不给我?你觉得你能真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话音未落。
一直站在门口如同影子的哑巴,突然抬起了眼皮。
他目不斜视,一双眼睛像鹰一样,死死盯着霍仙姑那白皙的脖颈,一股浓烈的杀气瞬间笼罩在她周围。
霍仙姑浑身一僵。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解厌,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对美色的迷恋,只有一种极度变态般的理智和冷酷。
这人是真的敢动手。
而且,他有这个能力。
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比那晚看着茶水结冰时的感觉更甚百倍。
这就是个疯子,就是个他妈的彻头彻尾疯子!
霍仙姑咬著牙,指甲掐进手掌,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了最后一丝尊严。
她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如同魔鬼。
狠辣、果决、残忍、不择手段、不留余地、不惧后果!
哪怕是当年的张大佛爷,在这个年纪也没有这般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种男人,就像是一把没有鞘的刀,伤人也伤己,像是任何时候,都准备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但,却该死的迷人。
“好”
这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霍仙姑深吸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种强撑出来的媚态彻底垮了。
“一成就一成。”
“一言为定。”
她松开按着笔记的手,无力地靠回椅背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解厌。
有不甘,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和臣服。
这个男人那股变态的气质,太迷人了!
在这弱肉强食的九门江湖里,强者,总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解厌两指夹起那本笔记,揣进怀里。
“霍当家是个明白人。墈书君 首发”
他转身就走,连一句客套的告别都没有,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直到那道黑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霍仙姑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她端起那杯凉茶,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疯子”
“你妈的,疯子!”
她低声呢喃,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次西北之行,若他真的回来,这个湘江怕是要变天了。”
解府,书房。
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盏煤油灯在桌案上跳动。
解厌坐在桌前,那本从霍仙姑手里“借”来的笔记摊开在面前。
纸张已经脆化发黄,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迹,又像是某种植物的汁液。
笔迹潦草凌乱,显然记录者当时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
【如果不把耳朵堵住,就会听到它们在叫你的名字。】
【那是地狱的声音。】
【黑水城它不是城,它是活的。】
【那是一座创建在巨大虫巢之上的坟墓。】
解厌的手指划过“虫巢”二字,指尖的震颤比往日更加剧烈。
虫巢。
这就对了,解厌已经涌起了一阵饥饿感。
汪家那张地图上的黑蛇,不是某种图腾,而是那座城的原住民。
那黑毛蛇,是拥有群体意识的共生体。
它们盘踞在地下,守护着某种东西,或者说,它们本身就是那种“东西”的一部分。
解厌感觉到胃部一阵抽搐,那是极度的饥饿,饿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咆哮。
不是想吃饭,是想吃那蛇。
那种能重塑神经的毒素,对他来说,就是最顶级的美味。
“主人。”
门外传来蓝花小心翼翼的声音。
“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蓝花钻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慌。
她身后,有一个大竹篓,里面装的,正是陈总把头送给解厌的那只鸡。
“你有什么事?”解厌头也不抬,语气中有一种被打扰的不悦。
“不是我是那只鸡。”
蓝花指了指门外的竹篓。
那只怒晴鸡,自从被解厌取了冠血之后,一直有些萎靡不振。
但此刻,它却非常亢奋,在竹篓里扑腾个不停。
“咯咯咯——!”
一阵高亢且尖锐的啼鸣声从竹篓里传出,震得桌上的油灯火苗都在乱颤。
这叫声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遇到宿敌时的亢奋。
解厌抬起头,看向竹篓。
只见那只怒晴鸡死死盯着西北方向的墙壁,全身的羽毛炸起,鸡冠充血红得发紫,爪子把竹篾抓得咔咔作响。
“它是凤种,天生克制五毒。”
解厌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它的血和我同体,这是感应到了。”
“能让它隔着几千里都有这么大反应,看来那边的虫子,确实够凶。”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哑巴大步走进书房,手里捏著一张纸。
解厌接过,扫了一眼,眉毛微挑。
那是二叔的笔迹,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人已到,在城西义庄。但这瞎子有个怪癖,说要亲自验货。若是雇主太弱,给座金山也不去。】
验货?
解厌将纸揉成一团,掌心微一用力,纸团化作黑色粉末簌簌落下。
这倒是有意思。
向来只有买家挑卖家,这回倒是反过来了。
那个传说中只要钱不要命的黑瞎子,居然还挑剔起雇主来了?
“怕我弱?”
解厌看了一眼自己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那就让他验一验。”
他站起身,大氅一甩,遮住了那身单薄的长衫。
“备车,去义庄。”
“我倒要看看,这只认钱的瞎子,能不能接得住我这块烫手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