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李公子的卧房里燃着馥郁的沉香,鎏金铜灯挑着暖黄的光,将雕花拔步床、描金桌椅衬得愈发富丽。
他早早就遣退了旁人,独自坐在床边,指尖攥着方才偷偷服下的半包药粉残渣,喉间燥热翻涌,浑身的血液都烧得滚烫。
这药粉他留了一半,想着今夜不仅要让福英失了分寸,更要亲自上阵,叫她尝遍滋味,彻彻底底拜服在他身下,好好感受他的雄风与男人味。
他抬手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眼底烧着浓烈的欲火,满心满眼都是福英那副丰腴温顺的模样,只等着家丁来报,福英药性发作,他便即刻闯去偏院,成就好事。
卧房外的回廊里,奉命去打探消息的家丁攥着衣角,正慌慌张张往这边赶,脚下步子急得险些绊倒,嘴里还念叨着:“公子,大事不好,福英姑娘没吃”
可他还未踏入院门,卧房的雕花木门便被人猛地推开,小云端着茶盘跌跌撞撞闯了进来,瓷杯撞着茶盘,发出叮铃哐啷的响。
她方才吃完那盒饭菜,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浑身便像是被烈火燎着一般,从脚心烧到头顶,四肢发软,心口突突直跳,骨子里翻涌着一股说不清的燥热,烧得她神智都昏沉了几分。
只想着寻个阴凉地歇歇,又记着管事吩咐送夜茶的差事,便强撑着往李公子卧房来,一路上脚步虚浮,脸颊烫得能燎人。
“公、公子”小云扶着门框,身子软软晃着,声音又软又哑,平日里利落爽利的模样荡然无存,眼尾泛红,水汽氤氲,瞧着竟添了几分媚态,“奴、奴才给您送夜茶来”
李公子猛地抬眼,见闯进来的是小云,眉头当即狠狠蹙起,眼底的欲火掺了几分不耐,厉声呵斥:“放肆!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他满心等着福英,哪里耐烦见旁人,更何况是小云这般平平无奇的女子,半点入不了他的眼。
可小云此刻被药性缠得厉害,哪里听得进呵斥,只觉浑身燥热难当,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看着眼前身形挺拔的李公子,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
她踉跄着上前几步,将茶盘重重搁在桌上,瓷杯摔在桌上溅出茶水,她也浑然不觉,反倒伸手去拽李公子的衣袖,指尖滚烫,语气黏腻又急切:“公子好热奴才行路走得急,身子燥得慌,您让奴才在这儿歇歇,好不好?”
李公子被她拽得一愣,低头便瞧见小云红得发烫的脸颊,涣散的眼眸,还有那副浑身发软、媚态横生的模样,心头猛地咯噔一下。
他骤然想起那碗掺了药的饭,想起小厮说的无色无味、药效迅猛,再瞧着小云这副模样,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定是这蠢货,抢了福英的饭食,尽数吃了下去!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李公子狠狠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将小云掀得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他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声色俱厉:“你这个蠢货!谁让你吃福英的饭的?那碗里的东西,是你能碰的吗?”
小云摔得膝盖生疼,药性却愈发汹涌,她捂着火烫的胸口,泪眼婆娑地望着李公子,声音带着哭腔,又黏又软:“公子我、我就是瞧着她吃得好,心里不服气我不知那饭里有东西啊公子,我好难受,浑身都烧得慌”
她说着,竟撑着身子又往李公子身边爬,指尖死死攥着他的裤脚,不肯撒手,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渴望,全然没了往日的体面:“公子,救救我我实在是熬不住了”
李公子只觉一股血气冲上脑门,又躁又怒。他精心筹谋的一切,竟被这么个蠢货搅得一塌糊涂,福英没中招,反倒让这碍眼的东西占了便宜!
他服下的药粉也渐渐起了效,浑身燥热难耐,血脉偾张,看着眼前衣衫凌乱、媚态毕露的小云,心底竟也翻涌着一股不受控的欲念。
卧房里的沉香混着两人身上蒸腾的热气,搅成一团浑浊的暧昧,鎏金铜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小云泛红的脸颊,也映着李公子眼底烧得愈发浓烈的火。
他攥紧了拳,指节绷得发白,理智与欲念在心底疯狂拉扯,半晌,终是被药性与怒火冲昏了头,俯身一把攥住小云的手腕,将她狠狠拽了起来,声音粗嘎沙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你敢吃我的东西,便要承担后果!既然你馋这福气,那今夜,便遂了你的愿!”
小云被他拽得身子一软,尽数靠在他怀里,滚烫的身子贴着他燥热的胸膛,只觉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湮没了她仅剩的神智,她呜咽着,抬手紧紧搂住李公子的腰,再也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窗外夜色浓稠,卧房里的灯烛摇曳,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映在雕花窗棂上。
而院外,那名家丁僵在廊下,听着房内传来的动静,脸色煞白,终究是没敢再推门进去,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偏院里,福英望着漆黑的夜色,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声响,指尖攥得发白。
催情药的后劲烈得惊人,李公子浑身的燥热烧得神智昏沉,理智早被翻涌的欲念碾得粉碎,只凭着一身蛮力,将小云困在怀中。
他本满心满眼皆是福英,此刻却被药性裹挟,眼底只剩眼前人泛红的眉眼,粗重的喘息落在小云耳畔,带着失控的狠戾,一遍又一遍地辗转纠缠,半点不肯停歇。
床板轻晃,伴着帐幔摩挲的簌簌声响,一声叠着一声,冲破紧闭的窗棂,飘在寂静的夜色里,荒唐又扎耳,连院外巡夜的仆役都听得心头一跳,慌忙低头加快脚步,不敢多听半句。
小云起初还被这猝不及防的情事惊得慌,身子酸软得厉害,可心底转瞬便漾开狂喜,那点慌乱尽数化作了窃喜,悄悄攥紧了掌心。
她虽是布铺里的伙计,却日日盼着能攀高枝,瞧着福英得李公子青眼时的嫉妒,此刻尽数烟消云散。
这世道里,女子失了清白,男子便要担起责任,更何况李公子这般家境殷实的少爷,既破了她的身子,往后岂有不娶她的道理?就算做不了正室,做个姨太太,也比日日做粗活、看人脸色强上百倍千倍。
这般想着,小云眼底的怯意褪去,反倒生出几分主动来。
她忍着周身的酸软,软着身子去迎合,指尖轻轻勾着李公子的肩,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去,声音又软又媚,凑在他耳边低低道:“公子奴奴都听您的您想要怎样,便怎样”
她刻意放柔了声线,那软糯的调子混着情动的轻吟,落在李公子耳中,竟让他心头的燥热更盛,动作也愈发急切。
小云咬着唇,任由自己沉沦,心底却乐得开花,只觉得这药性来得好,来得巧,竟平白给了她这般天大的机缘。
她愈发配合,借着情动发出喘息声,生怕旁人不知这卧房里的荒唐事。
“公子您这般待我,往后往后可不能负了奴啊”小云喘着气,指尖轻轻摩挲着李公子的脊背,语气里带着几分娇怯,又藏着几分笃定的试探,“奴的身子,已是公子的了,这辈子,便只跟着公子了。”
李公子此刻哪里听得进这些话,药性烧得他耳边嗡嗡作响,只含糊地闷哼一声,力道又重了几分,满脑子只剩翻涌的欲望,半点未曾想过这情事背后的后果。
他只当小云是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只当这是一场被药性搅乱的意外,却浑然不知,小云早已将这身子当作筹码,攥紧了不肯撒手。
夜色渐深,卧房里的声响依旧未歇,床板晃动的节奏,伴着两人的喘息与轻吟,在静谧的李府里格外突兀。
小云愈发卖力地迎合,心底的窃喜越积越浓,她想着来日被抬入府中,穿着绫罗绸缎,再也不用做粗活,再也不用羡慕福英,嘴角便忍不住悄悄勾起。
她甚至故意将声音放得稍大些,让外头的人都能听见——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李公子要了她的身子,往后她便是公子的人,谁也再不敢小瞧她。
帐内的烛火燃了又熄,添了又燃,窗外的天,渐渐泛起了熹微的青白。
李公子终于耗尽了力气,瘫在床榻上,大口喘着气,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发,神智渐渐回笼,眼底却涌上浓烈的悔意与烦躁。
他望着身旁衣衫凌乱、眉眼带媚的小云,心头猛地一沉,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何等荒唐的事,竟被一个粗使丫头占了便宜,还闹得满院皆知。
而小云靠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抚着他的胸膛,眼底满是娇羞与得意,柔声细语道:“公子,天快亮了。往后奴便是您的人,您可要好好待奴,早些寻个日子,将奴抬入府中才好。”
这话落在李公子耳中,宛若惊雷,他猛地翻身坐起,眼底满是阴鸷与厌恶,厉声喝道:“放肆!你也配提这话?不过是一场意外,也敢痴心妄想!”
小云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怔怔望着他,心头的狂喜瞬间凉了半截,却依旧不死心,咬着唇道:“公子!您既破了奴的身子,便该娶奴!这世上哪有占了女子清白,却不认账的道理?”
“道理?”李公子嗤笑一声,眼底满是鄙夷,“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布铺伙计,也敢肖想本公子的亲事?昨夜之事,不过是你自找的,若敢在外头乱嚼舌根,本公子便扒了你的皮!”
他说着,猛地掀开床帐下床,胡乱拢着衣衫,脸色难看至极。他满心想着着福英,到头来却栽在小云手里,这荒唐事若是传出去,他的脸面何在?
小云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头的窃喜尽数化作了慌乱与委屈,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哽咽道:“公子!您怎能这般狠心?奴的身子都给了您,您怎能不认账”
可李公子半点不肯回头,甩门而出的声响,震得床帐都晃了晃,独留小云瘫在床榻上,泪流满面,满心的欢喜,终究是成了一场泡影。
而远处的偏院里,福英早已起身,借着熹微的晨光坐在织机旁织布,昨夜那荒唐的声响,她听得一清二楚。
指尖穿梭在棉线间,她垂着眼,眼底无波无澜,只轻轻叹了口气——这世道,女子总想着靠身子攀附,到头来,终究是错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