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燕辞远刺杀蒙多,原本萧破野万分反对,他现在只想让燕辞远赶紧滚。
但傅知遥态度强硬,“擒贼先擒王,蒙多和牧云一死,瀚海部便是群龙无守。你领兵作战的能力固然无人可比,但你是汗王,要考虑部民的伤亡。
况且我们的目标是一统草原十部,便是瀚海部的人也不宜过多伤亡,那些都是你日后一统草原的兵,与瀚海部,仇不可结深,这场仗咱们尽量少死人。”
萧破野刚要反驳傅知遥又抢先道,“不要说你可以去做,冒险的事我不允许你去做。”
萧破野:直接没词儿了。
他媳妇儿关心他啊。
傅知遥再上强度,“他不冒险冒险的就是你,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燕辞远不是有仇不报的人,如今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我不想当寡妇,一丝可能也不成。”
萧破野:!!!
最后一句话说服力过于强烈了,他从了。况且,他在觉察到燕辞远对自己媳妇儿的心思后一直心里堵得慌,如今媳妇儿主动算计燕辞远,他心里这叫一个舒坦!
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局面。
萧破野也不解释,只扬了扬眉朗声道:“如此,本王便静候燕先生佳音。”
咔嚓一声脆响刺耳,燕辞远手中的青瓷茶盏应声碎裂,瓷片四溅,落了满桌,浓烈的戾气瞬间在二人之间炸开。萧破野却浑不在意,眼角眉梢都挂着藏不住的笑意,唇角扬得老高,那点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燕辞远周身的寒意更重,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起身,行至帐门口傅知遥处,燕辞远脚步微顿,“野王妃可真是个贤内助。”
傅知遥心头一跳,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咳,被看穿了。
以往她坑燕辞远脸不红气不喘,如今——咳,各怀心思的盟友之间实不该发生过于亲密之事,都影响她坑人的心情了。
燕辞远回了营帐一脚踹碎了桌案旁的小几,一群“落们”吓得纷纷起身站好。这,直接把小几踹的粉碎,主子是生了大气啊。
落影藏不住话,“主子,发生了何事?”
燕辞远不想说话,一言不发坐在桌案前生气。
众人:“”
禁若寒蝉,一群人或坐或站半晌后,落影试探着道,“落寒来信问咱们何时动身,张家那边已经谈妥了,就等主子回去主持大局。”
燕辞远语气凉凉,还带着一抹自嘲,“走?走不了,让张家等着。”
众人俱是疑惑,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落影身上,落影认命的道,“为何?这世间还有人能拦住主子?”
燕辞远咬牙切齿,“傅知遥,让你主子我留下来卖命,替她杀了蒙多、孟盏和牧云。”
虽然萧破野没提牧云,但显然,那晚将他们逼入密林的直接敌人是牧云 ,那女人定然知道自己不会放过牧云。
况且牧月死在那女人手里,牧云就必须死,他不能给她留下一个死敌,牧云的武功在瀚海部是排得上号的,且他心思缜密深沉,是个难缠的对手。
落刃第一个不干了,“反了她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主子作对,我去砍死她。”
落枭和落痕:看向落刃的眼神中尽是同情,还有一丝赞赏,莽夫勇气可嘉。
果然,燕辞远语气阴森的道,“你想砍谁?”
落刃理直气壮,“傅知遥啊。”
燕辞远似笑非笑,“要不这个主子换你来当?”
落刃:吓得直接跪了。
跪的很茫然,“主子,我,我错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但主子真生气了。
落枭摸鼻子掩饰笑容,落痕则目不斜视死死盯着前方的空气,不盯着他怕自己露出笑意来,主子可是火眼金睛,谁啥动作他一清二楚。
下一刻,燕辞远看向落枭,“好笑吗?”
落枭:“”
也跪了。
落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跟着跪了。
虽然他不知道主子今个抽什么疯,但提前跪总没错。
这么一来唯一站着的落痕就有点尴尬了,他目光与燕辞远对上,正尤豫自己要不要跪的时候燕辞远开始找茬,“让你去保护傅知遥,你跑这扯什么闲篇?”
落痕:“”
行吧。
飞速遁了。
地上跪着的落刃突然悟了,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与落枭确认了一眼,落枭给了他一个【是啊,笨蛋】的眼神,落刃不可置信的傻眼当场。
继而一副牙疼模样给了自己一下子,他差点绝了主子的后啊。他主子终于看上个女人,甭管是谁的女人吧,反正是个女的,能给主子生小主子,能陪伴主子。
“主子,我把傅知遥掳回大宣。”
落刃话音落,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落枭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得当场捂住这蠢货的嘴。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他怎么敢把主子那点藏在心底、连自己都不肯承认的心思,就这么明晃晃地戳破!
果然,下一刻,燕辞远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那不是寻常的寒意,是淬了冰碴子的戾气,象是草原上骤然卷起的暴风雪,带着能把人骨头冻裂的狠厉。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眼底的克制,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爬上来,骇人至极。
怒意翻腾半晌,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压抑的冷笑,“胡言乱语,跪三个时辰吧!”
落刃傻眼了,主子甚少罚他们,今个这是怎么了,心情如此差?
三个时辰啊,主子真怒了。
燕辞远却没理他,目光扫过一旁禁若寒蝉的落影,又扫回落枭身上,“你们两个,一个自作聪明,一个冥顽不灵,一并跪着去!”
落枭:“”
猪队友啊,突然有点羡慕落痕,保护傅姑娘的人就是有优待。
落影一脸懵逼,他方才突然察觉了几分主子对傅知遥的不同,可还没等他琢磨透彻,怎么就跟着一起被罚了?
但是主子对傅知遥?
咋可能!
那女人又好看又心黑,还是别人媳妇儿,每一点都踩在了主子的雷点上,咋可能呢?
最后,三人灰头土脸的排排跪了。
良久后,燕辞远出了帐篷,落刃等了许久见主子没有回来的意思开始小声嘀咕,“我就说了句实话,咋把你俩也给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