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 落枭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咬牙道,“你那叫没脑子!主子的心思是能随便往外说的?你是嫌命长,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
他往旁边挪了挪,眼里尽是对落刃的嫌弃,“平日里让你少说话多做事,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三个时辰,膝盖都得麻了!”
落刃梗着脖子反驳:“我也没错啊,我看主子那意思明明就……”
“闭嘴!” 落枭急忙喝住他,警剔地瞥了眼帐门,“你还敢说?嫌罚的不够”
落刃悻悻地闭了嘴,只敢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一旁的落影终于从懵逼状态里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看了看身边两个吵个不停的同伴,慢吞吞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所以…… 主子喜欢傅知遥?”
落枭:“废话,你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落影恍然大悟,“妈呀,我说昨晚主子喝了半晚的酒,一宿没睡,这是为爱伤怀啊。”
“你快闭嘴吧你” ,落枭差点跳起来捂他的嘴。
落影却不太当回事,复又皱起眉:“那主子为什么不认?还罚我们跪?”
落枭:“……”
他心累地闭了闭眼,觉得跟这两个蠢货待在一起,迟早得折寿。
落刃哼唧道:“还能为什么?死要面子呗!”
好嘛,来自蠢人的吐槽最是精辟!
敕勒部正式对瀚海部开战,理由充分,为男人的尊严而战。
各部对此事看法相对统一,大抵是敕勒部背靠楚国踩到了瀚海部的头顶上,傲慢暴躁如蒙多哪能接受,于是便有了孟盏抢夺敕勒部汗妃傅知遥之事。
而萧破野原还顾念一些旧情与人言,礼让蒙多几分,结果蒙多惹到了人家心头宝,这野狼要护食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而战,下至普通牧民上至各部汗王,这事儿最不稀罕。
草原上的女人一直作为资源被掠夺,抢来抢去亦是常有的事,所以各部的心思是看热闹,高高挂起谁也不帮。
于萧破野而言 ,这便够了。
各部中立,便给了他拿下瀚海部、遮盖野心的时间。
很好!
敕勒部与瀚海部的战争并未一上场便你死我活,这场战事萧破野打的极有耐心,他极力降低敕勒部的人员伤亡,只一点点吞吃瀚海部。
蒙多苦不堪言,他没想到萧破野这狼崽子还会打这种“软仗”,各种诡道谋略层出不穷,他们瀚海部虽实力更强却屡遭伏击,仗仗吃亏。
五日后,带着面具隐匿身份的燕辞远等人提来了孟盏的人头,径直扔往傅知遥脚下,萧破野身形极快的一脚踢飞,“你吓到我王妃了。”
燕辞远嗤笑出声,“王妃杀人不眨眼,还能怕这个?”
“放屁,我王妃最是娇贵柔弱。”
众人:!!!
周遭众人,无论是敕勒部的将士,还是燕辞远的手下,没一个赞成的神色。
萧破野面色不改,还一阵无语模样,“你们不懂。”
一群人装哑巴,傅知遥自然要声援自己男人,她柔柔娇娇的抱住了萧破野的手臂,一脸崇拜的看了萧破野一眼,又平静的看向众人,一本正经地道,“汗王懂我,我是很柔弱。”
众人:“”
这两口子了睁眼说瞎话,他们都没眼看。
燕辞远差点被气自闭了,强压着火气道,“这个好杀,另外两个我再找时机动手。”
言罢他若有似无的扫了傅知遥一眼,又看向萧破野,“我会如野王所愿,尽快完成任务,尽早离开敕勒部。”
萧破野自然捕捉到了燕辞远的眼神,他冷声道,“本王十分期待。”
傅知遥也看到了燕辞远的眼神,她笑得温婉得体且礼貌,心中还觉得燕辞远想多了,其实自己也不是脸皮特薄的人,虽然见到他有些尴尬,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面对。
那晚丢脸的又不是她。
瞧着傅知遥那副礼貌且官方的微笑燕辞远牙咬得紧紧的,这死女人对他没有半分不舍,纵使普通盟友也该有几分情义在,面对分别有一丝丝不舍和怅然是人之常情吧。
她呢?
屁都没有!!!
燕辞远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暴躁,不符合他风轻云淡的一贯作风,心中一直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然后未再说一句话默念着离开了。
念着念着“不生气”三个字就成了“死女人”,后不知什么时候又成了“傅知遥”,觉得到这一点的燕辞远自己都惊了一瞬,继而转为浓浓的苦涩。
他,约莫是病了。
萧破野忽然发难,楚帝亦是始料未及,以至于战事打响十日,楚帝命宋凛挑选给萧破野的人手才姗姗来迟 —— 此前承诺的精良兵器早已分批送达,如今赶来的,皆是清一色为这场战事量身挑选的精锐人手。
为首的是两名经验老道的军械监丞,一手兵器修缮技艺炉火纯青,寻常断刃折弓经他们之手,倾刻间便能复原再战;他们更是精通各类重型攻城器械的操作,无论是投石机的校准、弩箭阵的排布,都能信手拈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队擅布军阵、挖沟筑垒的工兵统领,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规划出攻防兼备的营垒工事,更擅长挖掘战时壕沟、地道,既能阻隔敌军骑兵冲锋,亦能暗度陈仓奇袭敌营。
随行的还有三位深谙兵法的参军,皆是韩岳麾下的得力干将,惯于根据战场形势推演战局、制定战术,能为萧破野出谋划策,统筹调度各路兵力。
除此之外,队伍中还夹杂着两类隐秘人手:一类是擅追踪、辨痕迹的斥候;另一类是专司打探敌情的细作,精通伪装潜伏。
最末的则是十个身着玄衣的死士,个个是暗杀好手,擅长近身搏杀与淬毒暗器。
萧破野本在乐呵呵的迎接楚使,却在看见死士队伍中的一人时骤然变了脸色——墨十一,第一个往他头上种草之人。
他没想到墨十一这一世来的如此早,楚帝之心急可见一斑,这么早就开始下了血本!
呵,今日,他要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