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李二带着一队弟兄已疾驰至梅州山区边缘。山间雾气弥漫,碎石路湿滑难行,他勒住马缰,示意众人停下——前方密林中隐约传来刀剑碰撞声,正是向导所说的伏兵拦截处。“都下马步行,贴紧山壁隐蔽!”李二翻身下马,将改良十三响背在身后,拔出腰间的短刀,多年在沿海山林谋生的经验,让他对山路伏击的应对熟稔于心。
弟兄们跟着李二钻进密林,果然看到百余名校清兵正围着一队山民厮杀,山民们护着几辆马车,马车上盖着油布,正是首批陆路物资。一名领头的山民已身负重伤,却依旧举着锄头抵抗:“守住物资!剑铭先生的人马上就到!”清兵头领狂笑不止:“就凭你们这些山野村夫,也想护着乱党物资?今日全部葬身于此!”说罢,举刀朝着那名山民砍去。
“动手!”李二嘶吼着率先冲出,短刀划过一道寒光,瞬间割断两名清兵的喉咙。弟兄们紧随其后,改良十三响的枪声在密林中骤然响起,清兵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李二凭借对山路的熟悉,带着弟兄们绕到清兵后方,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那名清兵头领见状,怒吼着冲过来:“哪里来的乱党,敢坏老子的事!”李二毫不畏惧,手中短刀与他的长刀碰撞,火花四溅,几个回合下来,就找准破绽,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激战半个时辰后,剩余的清兵仓皇逃窜。李二立刻上前扶起那名受伤的山民,从怀中掏出疗伤的草药:“我是剑铭先生派来的李二,快带我去看物资!”山民忍着剧痛点头,指着马车道:“钨钢和药品都在里面,就是有几箱被清兵砸坏了。”李二检查后松了口气,大部分物资完好,他立刻下令:“留下两人护送伤员,其他人帮忙整理物资,咱们尽快返回厦门!”
与此同时,厦门城的客栈里,赵首领正带着弟兄们逐一排查房客。上一章锁定的这家客栈来往人员复杂,极易藏匿密探。“首领,这间房的房客不见了!”一名弟兄突然喊道。赵首领冲进房间,只见桌上放着一杯尚有余温的茶,床底有新鲜的泥土痕迹——与港口防御工事的泥土一模一样。“不好!他已经混进港口了!”赵首领脸色骤变,立刻让人通报剑铭,自己则带着弟兄们朝着港口疾驰。
秘密作坊内,危机同样在酝酿。王师傅带着工匠们拆解日本炮弹提取钢材时,熔炉突然出现故障,炉壁温度骤降,刚熔炼的钢水瞬间凝固。“快!用备用燃料升温!”王师傅急得满头大汗,手臂上的伤口因过度用力裂开,鲜血滴在炉壁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年轻工匠们立刻搬来晒干的松脂和木炭,塞进熔炉底部,火苗重新窜起。可刚升温到关键温度,又一名工匠发现,部分提取的钢材纯度不足,无法用于锻造炮管。
“把纯度不够的钢材单独堆放,用来锻造炮弹!”王师傅急中生智,“优先用之前剩下的钨钢碎片,搭配纯度达标的钢材混合锻造!”他蹲在熔炉旁,双眼死死盯着炉内的钢水,手中的铁钳不时拨动燃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联合舰队抵达前,造出足够的镇海炮。作坊外,剑铭亲自送来一批缴获的德国炮弹:“王师傅,这些炮弹的钢材纯度高,或许能用上!”
巳时三刻,身着长衫的密探头目已混进港口防御工事。他乔装成运送粮草的民夫,腰间的炸药包被粮草掩盖,眼神却在四处打量——他在寻找炸药库的位置。一名巡逻的义士拦住他:“站住!干什么的?通行证呢?”密探头目立刻掏出伪造的通行证,脸上堆起笑容:“官爷,我是来送粮草的,这是张大人的手谕。”义士接过通行证查看,发现上面的印章有些模糊,正欲追问,密探头目突然掏出短刀,一刀刺死义士,迅速朝着工事深处跑去。
“有刺客!”附近的义士见状,立刻大喊着追上去。密探头目慌不择路,竟误打误撞冲进了临时关押俘虏的帐篷。帐篷里,那名身着和服的日本密探正被看管着,见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快救我!”日本密探嘶吼着。密探头目却根本不理会,转身就跑,看管俘虏的义士分了一半人去追,帐篷内的守卫瞬间减少。
午时将至,赵首领终于赶回港口,正好遇到追击密探头目的义士:“他往哪个方向跑了?”“朝着炸药库去了!”赵首领心中一紧,炸药库是厦门港的命脉,一旦被炸,防御工事将彻底瘫痪。他立刻带着弟兄们朝着炸药库狂奔,沿途不断有义士加入追击队伍。此时的密探头目已抵达炸药库门口,正用短刀撬开门锁,怀中的炸药包已露出引线。
“住手!”赵首领嘶吼着,举枪射击,子弹擦着密探头目的肩膀飞过。密探头目吓了一跳,转身就想点燃引线,却被赶来的义士扑倒在地。双方扭打在一起,炸药包掉在地上,引线险些被火星点燃。赵首领冲上前,一脚将密探头目踹晕过去,立刻让人将他捆住:“快检查炸药库!清点物资!”
就在赵首领抓获密探头目的同时,李二带着物资队伍已走出梅州山区,却突然接到剑铭的紧急电报:“远东联合舰队提前一日抵达,预计两日后就到!速带物资赶回!”李二心中一沉,立刻下令加快速度:“弟兄们,加把劲!早一点赶回,厦门就多一分胜算!”山民们也纷纷表示:“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把物资送到!”
傍晚时分,厦门港终于传来好消息:王师傅利用德国炮弹的钢材,成功锻造出三门镇海炮,试射精准度完全达标;赵首领从密探头目口中套出关键情报,清廷还在沿海布置了暗哨,专门传递厦门港的备战消息。剑铭立刻下令:“李二那边加派接应小队,务必确保物资安全;王师傅继续量产镇海炮;赵首领带人清除沿海暗哨,切断敌营情报来源!”
夜色再次笼罩厦门港,却比以往更加凝重。作坊里的熔炉火光冲天,王师傅带着工匠们彻夜不休;港口防御阵地上,义士们忙着架设新造的镇海炮;李二带着物资队伍在夜色中疾驰,身后是追赶的清廷残兵;赵首领则带着小队,朝着沿海暗哨的位置摸去。每个人都知道,两日后的决战,将是决定生死的终极一战。
而在厦门外海,远东联合舰队的舰影已悄然出现。克虏伯站在旗舰舰桥内,看着远处厦门港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剑铭,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破局!”舰炮已蓄势待发,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战,即将再次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