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海风裹挟着杀气席卷厦门港。海平线尽头,密密麻麻的舰队如黑云压境——北洋水师残余舰船居中,俄法两国军舰分列两翼,舰炮齐鸣的轰鸣震得海面泛起涟漪,第一批清兵登陆艇如蝗虫般朝着港口正面驶来。剑铭伫立在了望塔上,腰间的改良十三响已上膛,目光扫过各防御阵地,沉声道:“传我口令,所有火炮待命,等敌艇进入两千米射程再开火!”
港口正面战场,赵首领趴在战壕里,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登陆艇。他身边的双联装速射炮已调整好角度,炮口泛着冷光。“首领,敌人快到射程了!”一名义士高声禀报。赵首领抬手示意稍等,直到清兵登陆艇距离阵地不足一千五百米,才猛地挥下手臂:“开火!”刹那间,双联装速射炮、迫击炮齐鸣,穿甲弹呼啸着击穿登陆艇甲板,高爆弹在敌群中炸开一片火海,清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致远”舰(清廷临时征用的补给舰,非原甲午名舰)的舰桥内,张大人看着海面的惨状,吓得双腿发软,却还硬撑着对戴维斯喊:“快!让俄法军舰加大火力!把他们的火炮阵地炸平!”戴维斯眼中闪过不屑,却还是下令俄法军舰开火。可俄法军官早已达成默契,炮弹大多落在空地上——他们只想坐收渔利,根本不愿为清廷消耗实力。汉斯气得直跺脚,却连指挥权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进攻陷入僵局。
乱石湾方向,战斗同样惨烈。李二带着弟兄们躲在暗礁后,看着从两侧包抄而来的清兵精锐,眼神锐利如鹰。“队长,敌人分成两队了!咱们要不要分兵阻拦?”身边的弟兄急声问道。李二摇头,手指扣住水雷引线:“不用!等他们进入咱们的陷阱圈,先炸断他们的后路!”话音刚落,前队清兵已踩中埋在山道上的炸药包,火光冲天,死伤惨重。
后队清兵见状,立刻停滞不前。带队的清兵参将怒吼着催促,却没人敢再往前冲。李二抓住机会,大吼一声:“冲!”弟兄们从暗礁后跃出,改良十三响的枪声如暴雨般袭来。李二身先士卒,枪托砸翻一名清兵,腰间的新枪被他用得虎虎生风——枪托上“李二”二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知道,自己不仅是为了生存而战,更是为了对得起剑铭的信任,对得起“保家卫国”的誓言。
秘密作坊外围,王师傅正带着工匠们埋伏在草丛里。他手臂上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却依旧紧握着一把自制的连发弩——这是他特意为伏击设计的武器,射程远、射速快。“师傅,你看!敌人的偷袭部队来了!”一名年轻工匠低声道。王师傅眯起眼睛,看着悄悄靠近的清兵精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给我瞄准了!打他们的领头的!”
偷袭部队的首领刚要下令进攻,就被王师傅的连发弩射中胸膛,当场倒地。清兵精锐瞬间乱了阵脚,工匠们立刻发起反击:有的扔出改良手榴弹,有的用临时改装的火枪射击,还有的拿起打磨锋利的铁钎,与冲上来的清兵近身搏斗。王师傅挥舞着铁锤,每一击都精准砸向清兵的要害,脸上的油污混着汗水,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想毁了咱们的作坊?先过我这关!”
海面上,华侨会长带着商队小船,如灵活的鱼儿穿梭在敌舰之间。他们将磁吸炸药包贴在敌舰船舷上,还往甲板上扔燃烧瓶,逼得敌舰不得不分兵应对。一名华侨义士驾驶着小船,故意撞向法国军舰的侧舷,在被炮弹击中前,成功点燃了船上的炸药——“为了祖国!”一声呐喊响彻海面,随即被爆炸声吞没。剑铭在了望塔上看到这一幕,眼眶泛红,拳头握得更紧。
正午时分,战局逐渐逆转。港口正面的清兵登陆艇被击沉大半,剩余的纷纷掉头逃窜;乱石湾的清兵精锐被李二的队伍死死牵制,后路被断,陷入重围;作坊外围的偷袭部队,在王师傅和工匠们的顽强抵抗下,死伤殆尽。张大人在舰桥内得知消息,再也撑不住,下令:“撤!快撤!”可他的命令刚传下去,就被戴维斯拦住:“不能撤!我们还没拿到军工图纸!”
“拿什么拿!再不撤咱们都得死在这儿!”张大人推开戴维斯,慌不择路地朝着逃生艇跑去。戴维斯看着张大人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下令舰队撤退。俄法军舰见状,立刻加速撤离,甚至还故意撞开挡路的清廷小船——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帮清廷,只是想抢夺图纸,如今见势不妙,自然不会恋战。
“追!别让他们跑了!”赵首领下令道。义士们纷纷跳上小船,朝着撤退的敌舰追去。李二也带着弟兄们,清理完乱石湾的残敌,赶来支援。剑铭却抬手制止:“别追了!穷寇莫追,我们的重点是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他知道,敌人虽然撤退,但实力仍在,不能因一时大意而遭受损失。
战斗结束后,厦门港内一片狼藉。防御工事布满弹痕,海面上漂浮着敌舰的残骸,义士、工匠、华侨们都疲惫地瘫坐在地上,不少人身上带着伤。王师傅被人扶着坐下,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他却笑着看向作坊的方向:“作坊没事……咱们的火种还在……”剑铭走到他身边,亲自为他包扎伤口:“王师傅,辛苦你了。你和工匠们,是咱们的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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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拄着枪,看着身边牺牲的弟兄,眼眶通红。剑铭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二,你们守住了乱石湾,守住了厦门的门户。你的弟兄们,都是英雄。”李二猛地挺直腰板,声音沙哑却坚定:“先生,只要能保家卫国,就算牺牲,我们也心甘情愿!”
华侨会长走到剑铭面前,神色凝重:“剑铭先生,这次战斗,我们损失了不少华侨同胞。但海外的同胞们都表示,会继续支持我们,后续的物资和人手,很快就会到!”剑铭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感激:“多谢各位同胞!你们的恩情,中华不会忘记!”
傍晚时分,众人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修补防御工事、打捞敌舰残骸(获取钢材和零件)、清点物资,每个人都在默默忙碌。剑铭站在了望塔上,望着夕阳下的厦门港,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这次的胜利只是暂时的,清廷和列强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负责打探消息的老兵再次带来坏消息:“先生,张大人逃回福州后,向军机处谎报军情,说咱们‘勾结海外势力,残杀朝廷官兵’,慈禧太后震怒,下令调遣北洋水师全部残余兵力,联合英、法、俄、德四国舰队,准备对厦门港发动总攻!这次,他们还请了德国的顶级军事顾问,据说要制定‘地毯式围剿’计划!”
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四国舰队联合围剿,还有顶级军事顾问坐镇,这无疑是灭顶之灾。赵首领皱起眉头:“先生,咱们现在兵力和物资都有限,根本挡不住四国舰队的进攻!要不,咱们暂时放弃厦门,转移到海外华侨的据点?”
剑铭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能放弃!厦门是咱们的根基,更是爱国力量的象征!一旦放弃,只会让清廷和列强更加嚣张!”他眼神坚定,“我们还有机会!王师傅,加快研发更先进的武器,尤其是能对付大型军舰的穿甲炮;赵兄,联系各地爱国志士,让他们尽快赶来支援;华侨会长,麻烦你联系海外华侨,争取更多的物资和武器支援;李二,加强厦门港的防御,多设置水雷和陷阱!”
夜色再次降临,厦门港的灯火依旧明亮。作坊里,炉火重新燃起,王师傅带着工匠们开始研发新型穿甲炮;防御工事旁,义士们和李二的队伍忙着加固阵地;码头上,华侨们正在清点刚运来的物资。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惨烈,但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要军工的火种不灭,只要中华儿女团结一心,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