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厦门港海面,雾气尚未散尽,冰冷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剑铭伫立在港口制高点的了望塔上,望远镜的镜片被他的指尖焐得发烫,视线死死锁着远处渐渐逼近的舰队——北洋水师的“致远”舰居中,英德两国的军舰分列两侧,船舷上的炮口如黑窟窿般对着港口,像一头头蛰伏的巨兽。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改良十三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依旧用沉稳的声音对身边的亲兵下令:“传我命令,各防御阵地进入一级戒备,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开火!”
“致远”舰的舰桥内,气氛却已乱成一团。戴维斯将指挥杖狠狠戳在甲板上,对着汉斯怒吼:“我早说过剑铭只会死守港口正面,你偏要浪费时间派小船去乱石湾探查!现在天亮了,雾气散了,我们的优势全没了!”汉斯捂着受伤的胳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不探查清楚就贸然进攻,才是送死!剑铭最擅长在隐蔽处设伏,你想让舰队重蹈厦门港失守的覆辙?”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北洋水师舰长邓世昌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本想趁雾色发起突袭,却被两名外国顾问的争执拖到天亮,心中满是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戴维斯凭借“英军装备更先进”的蛮横理由夺下指挥权,下令:“三艘小船先行探查乱石湾,主力舰队转向港口正面,用舰炮覆盖式轰击,摧毁他们的防御工事!”邓世昌只能默默下令执行,看着远处平静的厦门港,心中暗叹:“如此指挥,不败何待?”
乱石湾内,李二正趴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指尖死死扣着引线——那是连接着水下数十枚水雷的总开关。他的目光紧盯着海面,呼吸放得极轻,腰间的改良十三响已上膛,枪托被他磨得光滑。“队长,你看!敌舰的小船过来了!”身边的弟兄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李二缓缓摇头,眼神坚定如铁:“别慌!等它们全部进入水雷区,听我口令再引爆!”
三艘清兵小船慢悠悠地驶入乱石湾,船上的士兵探头探脑,对着暗礁林立的海面满是忌惮。“这里看着不像有埋伏啊,会不会是顾问大人多虑了?”一名清兵嘟囔着,刚要伸手去拨弄漂浮的海草,李二猛地低吼:“点火!”他狠狠拽下引线,海面瞬间传来一连串惊天巨响,水柱冲天而起,三艘小船被硬生生炸成碎片,士兵们的惨叫被海浪吞没。
“打得好!”弟兄们兴奋地欢呼,李二却立刻抬手制止:“别大意!敌人的主力还在港口正面,咱们守住这里,就是守住厦门的后门!”他拔出改良十三响,对着海面警惕地扫视——刚才的爆炸声,必定会惊动敌舰,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与此同时,厦门港正面的海面上,敌舰的炮火已如雨点般袭来。“轰隆!轰隆!”炮弹落在防御工事上,碎石飞溅,烟尘弥漫。赵首领蹲在战壕里,对着身边的义士们大喊:“都给我藏好!等他们靠近了再打!迫击炮小队,瞄准敌舰的吃水线,给我狠狠轰!”他话音刚落,一枚炮弹就落在不远处,掀起的泥土溅了他一身,可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沉着地指挥作战。
义士们握着改良十三响,在烟尘中精准射击,将试图靠近港口的清兵小船一一击沉。投降的清兵们更是奋勇,他们早就对清廷的腐败恨之入骨,此刻拿着武器反抗,每一发子弹都带着怒火。“弟兄们!让这些狗官看看,咱们不是好欺负的!”一名曾被克扣军饷的清兵大喊着,举枪击毙了一名跳上防御工事的清兵小校。
秘密作坊里,炉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旺盛。王师傅光着膀子,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滑落,滴在炽热的炮管上。他正带着工匠们,争分夺秒地打磨着一门新型火炮——这是他结合华侨送来的德国图纸,连夜研发的速射炮,射程更远,射速更快。“再加吧劲!就差最后一道工序了!”王师傅嘶吼着,手里的工具挥舞得飞快,布满老茧的手被金属划伤,他也只是随便用布条一缠,继续干活。
一名年轻工匠抱着刚造好的新型穿甲弹跑过来,声音颤抖却带着兴奋:“师傅!穿甲弹造好了!比之前的精度更高,威力更大!”王师傅眼睛一亮,立刻下令:“快!给剑铭先生送过去!告诉先生,有了这炮和弹,咱们就能打穿敌舰的铁甲!”
了望塔上,剑铭看着港口正面受损的防御工事,心中焦急万分。就在这时,一名工匠扛着新型穿甲弹跑上来,大喊道:“先生!王师傅的新炮造好了!这是新型穿甲弹!”剑铭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芒,立刻下令:“快!把新炮推到制高点,瞄准‘致远’舰的动力舱!”
新炮刚架设好,王师傅就亲自跑了过来,他满脸油污,眼神却格外明亮:“先生,这炮我亲自调试过,射程能到三千米,保管能打穿‘致远’舰的铁甲!”剑铭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师傅,辛苦你了!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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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新型速射炮轰鸣,穿甲弹带着尖啸划破长空,精准命中“致远”舰的动力舱。只听“哐当”一声巨响,“致远”舰的铁甲被击穿,舱内燃起大火,浓烟滚滚。舰桥里的戴维斯和汉斯瞬间慌了神,戴维斯怒吼道:“这是什么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汉斯脸色惨白,他怎么也想不到,剑铭的作坊里,竟然能造出如此先进的武器。
剑铭抓住机会,立刻下令:“全线反击!华侨商队的小船立刻出动,骚扰敌舰后侧!赵首领,带着弟兄们,把敌人赶回去!”华侨商队的小船早已待命,此刻纷纷驶出港口,朝着敌舰后侧驶去,船上的华侨义士举着步枪,对着敌舰甲板疯狂射击,还将磁吸炸药包贴在敌舰的船舷上。
敌舰瞬间陷入混乱,“致远”舰动力受损,无法前进,其他军舰也被华侨商队的小船骚扰得苦不堪言。戴维斯和汉斯还在互相指责,邓世昌看着混乱的战局,无奈下令:“撤!立刻撤退!”敌舰们拖着残破的船身,狼狈地朝着福州方向逃窜。
厦门港内,欢呼声震天动地。义士们、工匠们、华侨们、投降的清兵们,纷纷从防御工事和作坊里跑出来,互相拥抱,喜极而泣。李二带着弟兄们从乱石湾赶来,他的衣服被划破,脸上还带着伤痕,却依旧笑得灿烂:“先生!我们守住乱石湾了!”
剑铭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远去的敌舰,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这次胜利只是暂时的,清廷绝不会善罢甘休,英德列强也会派出更多的军队。但他看着身边团结一心的众人,看着王师傅造好的新型火炮,心中满是坚定。他转身对众人道:“大家尽快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加固防御!我们要加快军工生产,造出更多的先进武器!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夕阳西下,厦门港的海面上,硝烟渐渐散去。工匠们回到作坊,继续赶工;义士们清理着战场,修补防御工事;华侨们则忙着运送物资,照顾伤员。李二带着弟兄们,在港口巡逻,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眼中满是对未来的希望——他知道,自己终于走上了一条堂堂正正的路。
而在福州的清兵大营里,戴维斯和汉斯正对着清廷的官员大发雷霆,互相推卸责任。清廷官员们则满脸愁容,他们知道,这次失败后,军机处一定会震怒,派来更强大的军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剑铭和他的爱国力量,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