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梳妆嫁人(1 / 1)

暮色渐沉,温照提着木桶从井边回来,温热的水汽在简陋的柴房里蒸腾。咸鱼看书旺 蕞薪彰劫更辛快仔细擦洗著身子,清澈的水流冲去了满身血污,也带走了体内排出的杂质。

当换上那件洗得发白却干净的麻布短褐时,温照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不仅疲惫一扫而空,连原本暗沉发黄的肌肤都有了健康的色泽,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空腹的抗议让温照蹙起眉头,准备先去灶房找些吃的。大娘是个护食吝啬的人,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要把油米盐酱醋放柜子里锁的死死的,灶房里干干净净的连颗米都找不到。

从前的温照自然是低眉顺眼,大娘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可怜孤女,在家里做最累最多的活,吃最少最差的粮食,就连村头的大黄狗都比她体态丰腴。

可现在嘛,温照见灶房里找不到吃的,调头就去院子外的鸡笼里逮了只老母鸡出来。这老母鸡可是大娘除了宝贝儿子外最看重的东西,每日雷打不动地下蛋,温二宝能长那么结实到处欺负人,它功不可没。

但这些跟温照有什么关系,手起刀落。鸡血飞溅,羽毛纷扬,不过片刻功夫,一只光溜溜的鸡就已经在锅里咕嘟作响。

浓郁的肉香随着蒸腾的热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引得隔壁的狗都不安地吠叫起来。

“你个天杀的啊!我的老母鸡!”

大娘从田里回来,循着香味走进灶房,待看清锅里炖著的正是她心爱的老母鸡时,两眼一翻,肥硕的身子晃了晃,扶著门框才勉强站稳。

“你这挨千刀的死丫头!老娘辛辛苦苦养大的老母鸡,也是你配吃的!”大娘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温照脸上。

温照不慌不忙地舀起最后一勺鸡汤。虽然缺盐少料,汤水里还泛著淡淡的腥气,但温热的液体滑过喉间,确实缓解了不少饥饿与虚弱。

睨了眼正指着她鼻子一顿狂轰滥炸的大娘,没读过书的村妇,却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么多咒人的辞汇。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灶台边上。

“哐当!”

沾著鸡血和绒毛的菜刀狠狠劈下,锋利的刀刃瞬间将厚厚的实木菜板一分为二。刀身深深嵌入木中,仍在微微颤动,映着灶火泛出冷冽的寒光。

“我说过,”温照转身,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大娘煞白的脸,“别招惹我。”

尖锐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大娘像是突然被扼住了喉咙的老母鸡,张著嘴却发不出声音,表情滑稽,只有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灶房里格外清晰。

温照收回视线,只觉得无趣。欺软怕硬的东西,实在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明日便是所谓的大喜之日,温照心中既无待嫁少女的羞涩,也无面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她冷静得像在布置一场战役,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反复推敲。

趁著天色未暗,她悄然出门,轻巧地甩开村民眼线,将木剑藏在河岸茂密的草丛中,附上一缕神识,锁定位置。

随后返回家中,从屡考不过的堂哥房中取了一支半旧的毛笔,关门做起准备。

把枕边的黄布条和木盒重新摆到桌上,自从发现自己重生回来,温照就已经决定,这辈子就算是死,她也肯定不会再做谢玄的徒弟。

天衍大陆有四境八荒十二岛,修真门派大小林立,万般法术幻化不穷,天大地大,她温照不是非太虚剑宗不可,这人世自有她去处。

看着桌上整齐摆放著黄布条和朱砂胭脂,这些才是温照昨日采买的真正目的。什么讨好河神?一个需要献祭无数少女的邪物,也配让她屈膝?

这些材料,都是要用来画避水符的。

虽说主修剑道,但在太虚剑宗那些年,符箓丹药这些基础课业温照也没少下功夫。

指尖凝聚灵力,淡红色的光芒在木盒上流转,火系灵力缓缓淬炼著胭脂,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盒中便只剩下一小块纯净的褐红色朱砂。

取来瓷碗,仔细将朱砂研磨成细粉,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遍。

毛笔在清水中浸透,饱蘸朱砂,温照凝神静气,铺开黄布,笔尖落下时手腕稳如磐石。每一笔都精准地注入灵力,朱红的线条在布面上蜿蜒,泛著淡淡微光。

符箓讲究一气呵成,待最后一笔落下,她额间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然而笔尖刚离布面,符文字迹竟无火自燃,幽蓝的火焰瞬间将黄布吞噬成灰,显然这道符是失败了。

温照倒也不气馁,这符道本就是吃天赋的玩意儿,有道是“一点灵光便是符,枉费世人墨与朱”,她原本也就能画画驱虫符凝神符那种低级符箓,想要画出避水符,必然还得费些功夫。

月移星转,更深露重。

当最后一条黄布上终于浮现出流转着淡淡光华的朱红符文时,窗外已透出熹微晨光。

成功了!温照露出惊喜神色,小心翼翼地将符箓折成三角,用红线穿好,贴身佩戴在胸前,这是她的保命符。

天将破晓,必须抓紧时间盘膝调息,温照感受着丹田内缓缓恢复的灵力,为今日的大战养精蓄锐。

“喔喔喔——”

此起彼伏的鸡鸣犬吠唤醒了沉睡的村庄。

温照倏然睁眼,眸中一片清明,不染纤尘。刚整理好衣襟,门外便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拉开门,正对上大娘那张混杂着窃喜与恐惧的老脸。

大娘正准备敲门,被温照突然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心想这死丫头真是活见鬼了,这两日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幸好她机灵早把这丫头卖了,不然留在家里迟早个祸害。

“照丫头,这是陈媒婆,专程来给你梳妆的!”就算心里已经把温照咒骂了千百遍,但脸上却还得堆著欢天喜地的笑意,大娘侧身让出身后穿着喜庆的媒婆,“花轿就在外头等著,收拾好了你就风风光光出嫁去!”

“就在这破屋子梳妆?”温照挪开身子,露出身后家徒四壁的柴房。她的语气平淡,却让大娘脊背发凉。

“哪能呢!是大娘疏忽了!去我屋里,我屋里有面铜镜!”大娘忙不迭地引路,额角渗出冷汗。

陈媒婆倒也没说什么,反正只要准时把人送上轿子,在哪里装扮都没区别,只是这温家婆娘果然跟传言里一样,这么苛待亲外甥女,实在是狼心狗肺。

大娘与大伯的正屋就要宽敞明亮得多,那面铜镜擦得锃亮,算是家里少有的体面物件。梳妆过程很是敷衍,描个眉,涂个唇,抹两下胭脂,原也不是真正的迎亲嫁娶,自然就一切从简,就连嫁衣也只是件绣了点花样的红裙罢了。

“你们出去,我自己换衣服。”温照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娘和媒婆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她眼神的刹那如坠冰窟,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们喘不过气,只得慌忙退了出去。

“你这侄女,一直这么吓人?”门外,陈媒婆拍著胸口,心有余悸。

她们不知道刚才温照其实用了神识威慑,她们两个毫无根骨的凡人,自然是受不住的,

穿好红裙,温照推开门从屋内走出来,她现在样子其实说不上好看,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眼窝下陷,脸上也没有几两肉。

但红色似乎天生就是衬她的,眉目间的张扬,明媚,向死而生的生命力。她站在晨光里,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锐利得令人不敢直视。

温照指尖一勾,拿过陈媒婆手中的红盖头,无视两人呆滞的神情,径直走向院外。大红色的花轿和吹打班子已等候多时,喜庆的乐声在清晨的薄雾中显得格外突兀。

自己动手盖好红盖头,温照利落钻进轿子里,见半天没有动静,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轿门,清亮的声音带着憧憬,似乎真的是奔向幸福的新娘,“还愣著作甚!出发呀!”

然而她不是谁的新娘,她赶着要去奔赴的,是一条扶摇直上的修仙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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