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曼没料到一个孩子会这么浑!
显然是家长没教好。
“你哭也没用,我已经给过你桃酥了,你爱吃不吃。”姚曼曼本就心焦女儿的病,好脾气怎么会给别人呢。
霍远深如同拎着小鸡仔一般的把小男孩从地上提起来,“回你妈妈那边去。”
“不要,不要,我要吃馄饨,我就要吃馄饨!”
“小气鬼,你们大人好意思吗?”
小男孩不停的挣扎,各种撒泼,以为只要这么闹,必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靠中间床的大婶终于装不下去,她怀里的孩子被吵醒,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和糖糖差不多大。
“哎哟。”大婶抱着小姑娘,“你们两个大人跟孩子较什么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他吃两个不就好了吗,还动粗?”
“当兵的欺负人,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姚曼曼原本没打算计较,霍远深把小男孩送回妈妈身边就罢了,可这人道德绑架呢。
不容霍远深开口,她啪的一声开了灯,骤然亮起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晃,也让病房里每个人的神色都无所遁形。
靠窗大婶仿佛刚刚才从梦中惊醒,看到宝贝儿子被人拎着,也开始闹。
“哎呀,当兵的打孩子了!”
“快来人啊!军官打人了!要把我儿子打死了!”
中间床大婶也跟着起哄,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往门口挪,“大家快来看啊!302 病房有军官欺负老百姓!还打孩子!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霍远深拎着男孩的手没松,眼神冷得象冰,“我没打他,你再造谣,就是故意诽谤军人!”
罪名可大了!
两个大婶相互交换了下眼神,瞬间怕了。
姚曼曼一看这两人,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是为什么要针对他们呢?无冤无仇的。
也就在这时,小男孩突然口吐白沫,抽搐的滚在地上。
这下不仅姚曼曼,就连霍远深脸色也变了。
“天呐!儿子,儿子……杀人了,杀人了。”
“军官杀人了啊!”
靠窗的大婶连滚带爬的扑在地上,气势明显减弱。
中间床位的大婶脸都白了,只剩下恐慌,“来人啊……来人……”
姚曼曼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小男孩是犯病了,癫痫?
“霍远深,你快放开他!”
姚曼曼的喊声刚落,已经来不及了。
小男孩浑身抽搐着,瞳孔涣散,嘴角溢出白沫,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死死咬住了拎着他的霍远深。
“嘶!”
霍远深闷哼一声,眉头骤然拧紧。
男孩的牙齿像小兽般尖锐,力道大得惊人,隔着厚实的军装袖口,都能感受到皮肉被啃咬的刺痛。
他本能地想抽回手,却被姚曼曼呵斥住,“他是癫痫发作,你别动!”
“别硬拽!” 姚曼曼冲过来,一边快速将男孩的头侧偏向一边,防止他呛到白沫,一边对着霍远深急声道,“他现在没意识,越拽咬得越狠,你忍着点!”
她的手指刚碰到男孩的下巴,想轻轻撬开他的嘴,男孩却象是感受到了威胁,牙关咬得更紧,喉咙里发出一种的怪响,白沫顺着嘴角淌下来,沾湿了霍远深的袖口。
唔。
姚曼曼受不了这种东西,差点当面吐出来。
她拼命压抑着那种恶心感。
霍远深的脸色很沉,看到扑过来的她,他厉声呵斥,“你别管我,去看看糖糖!”
“妈妈!”
糖糖早就醒了,看到不停在地上抽搐的男孩咬她爸爸,糖糖脸色变了,小身子害怕呃往被子里缩。
“别怕!”姚曼曼回头看了眼女儿,喘着粗气安抚,“乖,闭上眼睛,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爸爸跟妈妈要处理一些事。”
“你相信妈妈对吗?把头转过去,睡觉。”
糖糖果然很听话,闭着眼别过脸。
靠窗的大婶原本还在哭喊,污蔑霍远深欺负孩子,可看到儿子咬着霍远深不放,浑身抽搐的骇人模样,哭声瞬间变成了惊慌的尖叫。
“儿子……我的儿啊!你快松嘴!你这是怎么了啊!”
她想上前帮忙,却被姚曼曼一把拦住。
“别碰他!” 姚曼曼呵斥,“他现在咬着人,你一碰他,他受惊只会咬得更狠!等他抽搐缓解了自然会松口!”
很快,医生和护士一起来了,大家麻利的分工,抢救。
靠窗的大婶完全傻了,浑身颤斗,中间床位的大婶也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瑟瑟发抖。
终于,在医生一系列的处理下小男孩松了口。
霍远深被咬的手垂了下来。
“同志,给我看看你的伤。”
护士上前,轻轻掀开他的袖口,当伤口完全暴露时,连在场的医生都倒吸一口凉气。
四个深深的齿印嵌在手腕内侧,还沾着淡白色的唾液残留,部分伤口甚至还在微微渗血,看着触目惊心。
“伤口很深,得立刻清创缝合,还要注射破伤风疫苗,避免感染。”
医生语气里满是严肃,“癫痫病患者的唾液里可能携带病菌,后续还得观察是否有感染迹象。”
靠窗大婶懵了,心慌意乱,她儿子怎么突然就得癫痫了?
姚曼曼站在一旁,看着霍远深手腕上的伤口,胆战心惊。
果然是军人,遇事不慌,即使被咬成这样,哼都没哼一下,冷峻的脸也没什么表情。
霍远深突然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姚曼曼下意识的要避开,男人却朝她走过来。
刚才的情况太紧急,她的冷静理智,临危不乱都深深刻在他脑海。
就象上次,在他车里抢救阳阳……
如果是巧合,这次呢?
“同志……”护士已经弄了消毒药水,一转身,霍远深已经离她十万八千里。
霍远深,“我没事,你们先给孩子处理。”
他问姚曼曼,“你呢,怎么样?”
姚曼曼原本还好,可被霍远深这么一问,刚才的画面突然涌出来,她胃里一阵翻滚,出现生理上的不适。
几乎是一瞬间,她捂着嘴冲出病房,跑到外面去吐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
霍远深脸色一变,也要跟着去。
中间床位的大婶缓过神来,说了句,“同志,你老婆怕是有喜了吧?”
经过刚才的惊心动魄,两位大婶的态度都有所改变。
有喜了?
霍远深只觉得整个人象是被雷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