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深还没从这种炸裂的信息中缓过神。
一旁的护士好心提醒,“要是真有喜了,还是要做个检查,同志,我记得刚才你妻子也碰过那男孩吧,可千万别感染了。”
霍远深脸色沉冷,一声不吭的转身出去。
糖糖原本想叫住他,没来得及。
唔……
小姑娘一个人在病床上,看到医生和护士抢救小男孩,怪怕的。
女厕里,姚曼曼吐完出来,脸色苍白。
她失神的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不停的冲刷双手,搓洗。
“还难受?”霍远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姚曼曼回神,看他一眼。
“恩,有点。”
“下次别逞能。”男人语气冰凉,似是一种教训。
姚曼曼觉得委屈,说出的话也不好听,“你就不逞能吗?手还不是被咬成那样,你别碰糖糖,也不要挨着我,免得传染。”
霍远深:……
身后没声儿了,姚曼曼一回头,发现那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真是爱生气!
她被他教训的时候,偶尔还不是受着。
洗完手,姚曼曼不想回病房,只要看到小男孩,那画面就控制不住,她还是想吐。
她的胃太浅了。
“喝点热水。”
姚曼曼微愣,一抬头看到霍远深拿着搪瓷杯出现在她跟前,水杯冒着热气儿。
光是看着,她的胃都舒服了些。
见她傻愣着,霍远深沉沉的说了句,“放心,不是用受伤的手倒的水,病毒也不会传染给你。”
姚曼曼看着已经被包好的手腕,忍不住笑出来。
霍远深:……
男人喉结滚了滚,眸色在白炽灯下染上浅浅的绯色。
姚曼曼没刻意去控制笑容,也没想着要多好看,就是被霍远深那带着点别扭的解释逗乐了!
毕竟他那么正经,对谁都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她笑得自然随性,明媚又娇艳,让人移不开眼,如同在霍远深的心脏点了把火。
点了火的姚曼曼不知情,接过霍远深的搪瓷杯,慢慢喝水。
“你到底是谁?”霍远深语出惊人。
“什么?”姚曼曼用喝水的动作掩饰心虚,“你发烧了吧,问的什么问题。”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把脸别了过去。
也清楚,自己最近的行为确实很值得怀疑,和原主大相径庭。
霍远深也被自己的话弄得愣了下,“你对癫痫这么了解,以前碰到过?”
“恩,以前姚家村有孩子犯过。”姚曼曼继续喝水,找了个理由。
见她杯里的水空了,霍远深问,“怎样,好点没?还要喝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什么有喜,他们就是名义上的夫妻!
姚曼曼虚弱的摆摆手,在座椅上坐了下来,“我想在这儿缓口气,你进去照顾糖糖一下。”
“糖糖没事,刚刚挂了吊瓶。”
“这么听话?”
“可能刚才也被吓坏了,打针也不是很糟糕的事。”
或许吧。
姚曼曼想换病房,最好是那种单人的。
但是这个年代,医院的环境大多都是这样的。
单人病房需要找关系,或者身份特殊才能使用。
她轻轻叹了口气,有点烦躁。
霍远深睨她眼,“怎么了?”
姚曼曼:……
这么小的叹气声都被他听见了?以后想说他坏话,不得直接闭嘴啊。
“馄饨浪费了。”姚曼曼垂眸,有点可惜。
她刚才吐了不少,还真想吃一碗热乎乎的东西呢。
霍远深起身,“还热着,我去端给你。”
“不用,一会儿让糖糖吃。”
“她吃不了那么多,我让人弄了个小碗,给你分出来。”
姚曼曼心里暖滋滋的,就象是冬天在冰天雪地里,有人给你地上热水,烧了一堆柴火。
“那你去看看糖糖,也别让她担心我。”姚曼曼不放心女儿。
偏生她这会儿恶心感还没完全散去,只要进去病房就能敏锐的嗅到那种味儿!
难受。
“恩。”霍远深应了声,快步走向病房。
病房里,一切归于平静。
小男孩也打着吊瓶趴在大婶怀里睡了,大婶不停的抹泪,一阵后怕,也没心思关注霍远深和姚曼曼这边。
倒是中间的大婶看到霍远深,“你媳妇怎么不进来啊?”
“医生说刚才多亏了她先处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霍远深抿着唇,只是说了句,“她还不太舒服,在外面透气。”
大婶一听,一副了然的神情,“正常正常,还没显怀都这样,刚才又受了惊吓,你得给她买点清淡可口的东西吃!”
靠窗的大婶大概意识到自己错了,说了句,“我这里有杏子,有点酸,很适合孕妇,你看你媳妇要吃吗?”
她已经从兜里把杏子拿出来了,大概是放在布袋里太长时间,看上去不太新鲜了。
这应该是她最好的东西了。
霍远深委婉拒绝,脸色有点不自然,“她不是怀孕,就单纯的不舒服。”
两个婶子一愣,大概也明白了。
肯定是刚才处理她儿子,那些污秽的东西太脏了。
她们倒无所谓,伺候喝酒的自家男人经常碰到。
这女人,还真是娇气啊。
有什么办法,人家老公愿意宠着。
霍远深凑到女儿身边,她睡得不太安稳,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妈妈呢?”
“在外面,有点不舒服,糖糖一个人能行吗?”霍远深即使刻意压低声音,都带着一股子让人压迫的紧绷感。
“妈妈没事吧?”
“没事,你乖乖睡觉,嗯?”
“那你呢?”
她又不叫爸爸了!
霍远深在心里沉沉叹息。
和孩子相处,也是一门学问啊。
明明在西餐厅的时候,糖糖还那样的粘他,刚发烧那会也舍不得从他怀里出来。
霍远深反问,“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糖糖摇头,她没什么胃口,就是很软,难受。
“那我去给妈妈送点吃的,你睡一会,有事就按这个铃。”霍远深教她。
糖糖乖乖点头。
等霍远深分好馄饨走出病房,两个婶子又凑在一起偷偷说闲话,只是不再有恶意。
她们为什么那么过分,是想着,在霍远深和姚曼曼身上讨点好吃的给孩子。
谁家孩子不眼馋呢,就姚曼曼给小男孩的桃酥,他们两家一年都吃不上两回!
“哎,人家命好,有个疼她的老公。”
“难怪被养的那么娇呢,自家男人惯的。”
“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疼吧。”
“……”
病房外,姚曼曼手捧着还有馀温的馄饨,突然想到霍远深还没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