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海的那天，阳光很好。飞机落地时，黎昭一还有些不舍。
“下次我们冬天再来。”季笙懿说，“看更厚的雪。”
“恩。”黎昭一点头。
回到家，黎昭一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用防尘罩罩着的衣服。
“这是什么？”她问。
“你的婚纱。”季笙懿说，“设计师送来的，说可以试穿了。”
黎昭一的心跳快了一拍。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拉开防尘罩。
洁白的婚纱露出来，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缎面的材质，简洁的剪裁，精致的暗纹，一切都和她当初选的一样。
“好美。”她轻声说。
“试试？”季笙懿问。
黎昭一点头。
季笙懿叫来小缘帮忙。
半个小时后，黎昭一穿着婚纱走出房间。
季笙懿正在客厅看文档，听到声音抬起头，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黎昭一穿着婚纱站在楼梯口，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有些紧张地握着裙摆，脸微微泛红。
“好看吗？”她小声问。
季笙懿没有说话。
他放下文档，慢慢走到她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季笙懿？”黎昭一被他看得更紧张了。
下一秒，季笙懿忽然抱住了她。
抱得很紧，紧到黎昭一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斗。
“季笙懿？”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她感觉到颈间有温热的液体。
季笙懿哭了。
这个认知让黎昭一愣住了，季笙懿的眼泪，在她眼里面，其实比自己的还要珍贵。
黎昭一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怎么了？婚纱不好看吗？”
“好看。”季笙懿的声音沙哑，“太好看了。”
他松开她，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带着笑：“我的昭昭，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黎昭一的眼睛也红了。
她笑着，眼泪却掉下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喜欢。”季笙懿吻去她的眼泪，“喜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就这样站在客厅里，一个穿着婚纱，一个穿着家居服，相拥而泣。
小缘在旁边看着，也偷偷抹眼泪。
哭够了，黎昭一才想起来问：“你的礼服呢？也到了吗？”
“到了。”季笙懿说，“在楼上。”
“那你也试试，我们一起。”
季笙懿的礼服是和她婚纱配套的白色西装。
他换好出来时，黎昭一也看呆了。
季笙懿本来就长得好看，穿上白西装更是清风霁月，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怎么样？”季笙懿问。
黎昭一没说话，直接扑过去抱住他：“季笙懿，你也太好看了吧！”
季笙懿笑：“那我们是天生一对。”
“对！”黎昭一用力点头。
两人穿着婚礼的服装，在客厅里笨拙地练习走位。
季笙懿因为要看着黎昭一读唇，走路时总是忘记看路，差点撞到茶几。
黎昭一笑得不行：“季先生，你能不能专心点？”
“不能。”季笙懿很坦然，“你太好看，我移不开眼。”
“油嘴滑舌。”
“真心话。”
闹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
黎昭一靠着季笙懿的肩膀，看着窗外的夕阳。
“季笙懿。”
“恩？”
“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紧张婚礼那天，我会不会忘词，会不会摔倒，会不会出丑。”
季笙懿握住她的手：“不会的。就算真的忘了，摔了，出丑了，也没关系。”
“为什么？”
“因为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娶你。”季笙懿说，“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
黎昭一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
她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这时，摄影师发来了几张照片。
是他们之前在影棚拍的婚纱照样片。
黎昭一点开看。第一张是正式的传统婚纱照，两人穿着礼服，对着镜头微笑。
第二张是休闲一点的，她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季笙懿穿着同款，两人在草地上追逐打闹。
第三张……黎昭一愣住了。
那是一张抓拍。
她正在帮季笙懿整理领带，季笙懿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阳光从侧面照过来，给两人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照片下面，摄影师写了一行字：最喜欢的抓拍，爱意是藏不住的。
黎昭一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忽然叫了一声：“季笙懿。”
走在前面的季笙懿回头，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黎昭一没有回答。她放下手机，起身，走到他面前，然后扑进他怀里。
季笙懿稳稳接住她：“怎么了？”
“谢谢你。”
其实季笙懿根本不懂她在谢什么，但是她说了，他自然会给她一个回答。
“感谢的话，可以不用说。”他笑着看着黎昭一，然后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脸。
“但是其实是我要谢谢你。”
季笙懿的语气很认真，“我很感谢你可以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可能你不知道，我们真早之前就见过面。”
黎昭一微微一愣，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还读大学的时候。”季笙懿揉了揉她的柔软的长发，“你可能不记得了。”
“大学吗？”黎昭一有些震惊的表情。
倒不是因为他见过自己而感到惊讶，而是他居然还会记得。
“对啊，你那个时候好象是实习来着，在电视台。”
黎昭一微微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有过去电视台实习的经历。
她大学是播音主持的高才生，但是因为没有背景，所以很多时候只能靠自己。
于是她每一年的暑假都会自己出去找实习工作，给自己积累经验。
当时就去了京海当地电视台实习。
工资其实一个月600块钱，但是她一句怨言都没有，就为了自己以后。
“我完全记不得了。”黎昭一看着他眼睛很认真的回答道。
“不记得也正常。”季笙懿语气淡然，“那个时候的你，没有现在耀眼，但也足够在我的记忆中留下记忆。”
“黎昭一，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不用和我说谢谢，是我要谢谢你。”季笙懿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成为我的妻子，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