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暖洋洋地照着静谧的小院,洪秀英正坐在小凳上,将手里一些新鲜的菜叶喂给不知何时又溜达进院里的一只小白兔。
自那白狐走后,这雪团似的小兔子便时常来访,也不怕人,就安静地待在她脚边。
“洪娘子,你可仔细着些身子。”头发花白、面容慈和的陈婆婆挎着药箱走进院门。
见她起身,连忙快走几步扶住,语气里满是关切,“老身瞧着,就这几日的光景了,可莫要再远离家门走动了,就在这院里晒晒太阳便是极好的。”
洪秀英顺从地点点头,唇角含着一抹温婉的笑意,轻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柔声道:
“我省得的,劳陈婆婆挂心了。这几日多亏您时常来看顾。”
她说着,微微抬起脸看向陈婆婆。
阳光落在洪秀英的脸上,将她本就细腻的肌肤映照得几乎透明,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透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那双眸子清亮如水,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与安宁。
陈婆婆行医接生几十年,见过的孕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憔瘁的、浮肿的、焦虑的皆是常态。
可如洪秀英这般,越到临盆,气色越发好了,容貌甚至愈发清丽出尘的,当真是头一遭见。
这洪娘子,简直象是被观音菩萨用杨枝甘露细细滋养过的玉人儿。
莫说是男子,便是她这老婆子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欢喜和想要亲近的念头。
“洪娘子……你、你真是……”陈婆婆张了张嘴,想夸赞几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觉得任何言语形容这般的容貌气度都显得有些俗气。
最终只化作一句真心实意的感叹,“真是个好福相的!这孩子将来必定也是个有造化的!”
洪秀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帘。
陈婆婆定了定神,心中暗自称奇,一边扶着洪秀英慢慢往屋里走,一边再次细细叮嘱起生产的注意事项。
院墙根下,小白兔三瓣嘴快速地嚼着洪秀英喂给它的青菜,毛茸茸的脑袋歪向旁边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白狐 。
“师姐,你这恩公可真漂亮,比咱们山里那些化了形的花妖狐仙都好看。”
它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纯然的赞叹,又有点担忧。
“只是……她这么漂亮,一个人住在这儿,会不会有危险呀?”
白灵甩了甩蓬松的尾巴,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与狡黠,传音道:
“哼,你当你师姐我是吃素的?我早就在这院子周围布下了简单的迷踪幻术和警示结界,寻常心怀不轨的人,连院门都摸不着。而且,”
它用下巴指了指院外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的几个狐子狐孙也轮流在这儿守着哩,放心吧 ”
就在这时,院外不远处的土路上,出现了一行不速之客。
正是那在府中憋闷许久、好不容易被放到乡下庄子静养的秦桓。
他穿着特制的宽大袍子,外面还罩着一件厚重的斗篷,勉强遮掩着隆起的腹部。
正烦躁地走着,目光随意一瞥,恰好看到了小院中的洪秀英。
那一抹素净的身影,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
等她直起身,侧颜映入秦桓眼中时,他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滞住了。
“嘶……好美的妇人!这穷乡僻壤,竟藏着如此绝色?!比京城花楼里的头牌清倌人还要清丽脱俗!”
一股邪火顿时涌了上来,将他这些时日的憋闷和身体的怪异都暂时压了下去。
“把她带回庄子上 。这等美人,合该让本少爷好好享受一番 。
就算现在他身子不便,亲近芳泽、养在跟前看着也舒心 。”
他淫心顿起。
也顾不得许多,对着身后几个随从使了个眼色,低喝道 。
“去,把那个小娘子‘请’到庄子里去。”
那些随从都是些欺男霸女惯了的恶奴,见少爷发话,又见那小娘子确实貌美,一个个如同饿狼见了肉,涎笑着就朝小院扑去。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随从,刚跑了七八步远的地方,脚下不知怎地一绊,“哎呦”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抱着腿哀嚎起来,象是崴了脚。
第二个随从愣了一下,绕过他继续前冲,结果没跑两步,另一条腿突然一软,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三个……第四个……皆是如此!
还没靠近院门,就莫明其妙地东倒西歪,不是腿痛就是脚痛
秦桓在后面看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叫你们抓个乡下妇人都这么困难?要你们何用!”
他气得亲自上前,想要教训这些没用的奴才,再亲自去抓人。
可他刚迈出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重心一个不稳,“噗通”一声,竟也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
这一下摔得极重,尤其是他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先是撞在地上,随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我的肚子!好痛!” 秦桓瞬间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再也顾不上去想什么美人了。
随从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惨叫不止的秦桓抬了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庄子的方向跑去。
树林角落的阴影里,一只红色狐狸收回了暗中施法的小爪子,舔了舔嘴角,狐狸眼里满是讥诮和得意。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是谁护着的人!就你这副德性,也敢肖想我姑奶奶恩公?摔死你活该!”
不过这大男人肚子怎么圆滚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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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洪秀英忽觉腹中一阵紧密的坠痛,她知道,时候到了。
陈婆婆早已被请到家中候着,见状立刻准备起来。
然而,令这位经验丰富的稳婆都啧啧称奇的是,洪秀英这生产的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几乎没费什么大力气,不过个把时辰,在一阵清亮有力的啼哭声中,孩子便安然落地。
“恭喜洪娘子!贺喜洪娘子!是个顶俊俏的小公子哥儿!”
陈婆婆小心翼翼地将清洗好的婴儿抱到洪秀英面前,脸上满是惊 。
“老婆子我接生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生产如此顺当的妇人。更是头一回见刚落地就这般白净漂亮的孩儿。”
只见那襁保中的婴儿,果然不象寻常新生儿那般红皱,反而肌肤白淅细腻,透着健康的粉润,小脸肉嘟嘟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黑葡萄似的,骨碌碌地转着,仿佛已在好奇地打量这个崭新的世界。
他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嘴角似乎还微微上翘着。
洪秀英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怀中这玉雪可爱的孩子,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与满足。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娇嫩的脸颊,柔声道:“便叫他‘拾安’吧,阎拾安。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愿他能平平安安,顺风顺水地长大。”
小拾安仿佛听懂了般,小手无意识地动了动。
自洪秀英生产后,白灵更是将这小院视作了自己的地盘,守护得密不透风。
它也不再完全隐藏形迹,时常以白狐之身出入院落,时不时便叼些山鸡、野兔、獐子之类的野味,悄无声息地放在厨房门口。
它极有分寸,每次只带一样,数量又少,混在洪秀英自己采购的食材里,丝毫不引人注意。
而这附近的山林,因着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庄子围猎场,偶尔竟也有些稀罕的野味被白灵捡到,给洪秀英的餐桌添了不少滋补佳品。
另一头,庄子的秦桓却是愈发心痒难耐。
洪秀英那惊鸿一瞥的绝色容颜,如同在他心里扎了根,尤其是得知她竟已生产,更是生出一种扭曲的占有欲。
那等绝色妇人,还带着个拖油瓶,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他人在庄子里“养病”,心却早已飞到了那小院,总想寻机再去窥探,哪怕多看几眼也好。
可邪门的是,每当他按捺不住,带着随从想要偷偷溜去那小院附近时,总会遭遇各种“意外”。
不是抬轿的轿夫莫名脚滑把他摔出来,就是他自己走着走着平地摔跤,每次都牵扯到腹部的“隐疾”,痛得他死去活来,最后只能被手下灰头土脸地抬回庄子。
几次三番下来,他几乎要怀疑那村子是不是跟他八字相克。
这一日,秦桓又在庄子里对着洪秀英的方向望眼欲穿,心火难耐。
他却不知,自己已被锁定。
小院卧房内,躺在摇橹中的阎拾安(林霜)缓缓睁开了眼睛。
秦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意念微动。
【系统,将‘万人迷总受光环’及‘生子丹’,目标锁定——秦桓,立即使用】
一道粉红色的桃心光晕,悄无声息地跨越空间,精准地没入了庄子中正抓心挠肝的秦桓体内。
生子丹也被他融入体内。
秦桓猛地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