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博城，莫阳并未选择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他需要时间消化吞噬翼苍狼灵魂带来的庞大力量，更需要熟悉《亡灵帝经》第二重解锁的各种能力，尤其是“亡灵炼成术”和“死亡魔法”。
他如同一个孤独的旅人，昼伏夜出，专挑人迹罕至、妖魔盘踞的荒野行走。这并非自虐，而是将这片广袤的险地，当成了他最佳的试炼场与猎场。
夜色如墨，一片枯寂的山谷中，狼嚎四起。
十几头双眼冒着绿光的骨刺狰狼将莫阳团团围住，涎水从獠牙间滴落，腐蚀着地面。为首的一头，体型格外巨大，背上的骨刺闪铄着金属般的光泽，气息达到了战将级。
若是寻常中阶法师落入此等包围，恐怕也要手段尽出，狼狈不堪。
然而，莫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无波。
他没有召唤亡灵大军，甚至没有动用骸骨践踏者的力量。他想试试新掌握的力量。
眼看着群狼咆哮着扑来，莫阳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伸出，指尖一点深邃的灰芒急速凝聚。
“死亡之指。”
他轻声吐出四个字。
“咻——！”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射线，如同瞬移般，跨越空间，直接点在了那头战将级骨刺狰狼的额头。
那狰狼前扑的动作猛地僵住，眼中的凶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空洞与死寂。它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庞大的身躯便“噗通”一声软倒在地，生机彻底断绝！它的灵魂，在那一指之下，已被直接湮灭！
秒杀！
其馀的骨刺狰狼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呜咽后退，但莫阳并未停手。
他脚下微顿，一股无形的灰色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方圆数十米的范围。
“腐朽之地。”
范围内的地面迅速变得漆黑、泥泞，散发出浓郁的衰败气息。那些骨刺狰狼踏入这片局域，动作瞬间变得迟缓无比，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它们强健的肌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腐烂，发出痛苦的哀嚎。
莫阳如同闲庭信步，行走在腐朽之地上，手指连点。
“咻！咻！咻！”
一道道“死亡之指”精准地没入每一头狰狼的头颅，收割着它们的灵魂。
不过短短十数息，山谷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留下十几具迅速腐烂、失去灵魂的狼尸。
莫阳感受着灰色珠子反馈回来的、虽然微弱但颇为精纯的魂力，满意地点了点头。《亡灵帝经》第二重的死亡魔法，威力与效率都远超他的预期，尤其适合应对这种小规模的精英猎杀。
他走到那头战将级骨刺狰狼的尸体前，心念一动，尝试“亡灵炼成术”。
他调动亡灵空间的死气，通过灰色珠子转化为炼成之力，笼罩住狼尸。同时，分割出一丝之前收集的、翼苍狼灵魂的碎片（作为内核驱动），打入其中。
灰色的火焰在狼尸上燃烧，却没有温度，只有极致的冰冷。狼尸在火焰中扭曲、变形，血肉消融，骨骼重组……
片刻之后，火焰散去，一具全新的亡灵生物出现在莫阳面前。
它依旧保持着狼的大致形态，但通体由漆黑的骨骼构成，关节处延伸出锋利的骨刃，眼框中燃烧着幽蓝色的灵魂之火（以翼苍狼灵魂碎片为内核，品质更高），体型比生前更加流畅，充满了力量与速度感，气息稳稳停在小战将级别。
——阴影狼傀！
莫阳能感觉到，自己与这具新炼制的亡灵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如臂指使。它保留了生前的一部分速度与灵活性，同时又具备了亡灵的悍不畏死和灵魂攻击抗性。
“不错。” 莫阳赞了一句，将这具阴影狼傀收回亡灵空间。这证明了他的炼成术是可行的，未来可以收集更多强大生物的尸骸与灵魂，打造一支专属的、强大的亡灵军团。
接下来的日子，莫阳便在这荒野中一边赶路，一边猎杀妖魔，修炼死亡魔法，熟练亡灵炼成。他的实战经验飞速积累，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妙。亡灵空间内的魂力储备稳步增加，疆域也在缓慢扩张，“埋骨之地”和“魂火祭坛”的雏形开始显现。
期间，他也遇到了一些人类的猎妖小队或是探险者。有些人见他年轻独行，心生歹意，结果自然是被悄然出现的阴影狼傀或是一记“死亡之指”送去见了阎王，灵魂成了养料。也有些人对他释放善意，莫阳大多不予理会，径直离开。
他就象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荒野中激起些许涟漪，然后迅速沉寂，不留痕迹。
大约一个月后，一片巍峨、古朴，却又笼罩在一层淡淡灰霾之下的巨大城市轮廓，终于出现在了地平在线。
城墙高耸，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与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的死寂气息。
古都！
这座承载了无数历史，也与亡灵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类雄城，终于到了。
莫阳能清淅地感觉到，自己精神世界中的灰色珠子，在靠近古都时，传来越发清淅的悸动。仿佛这座城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呼唤着它。
是那弥漫在整个古都地下的、浩瀚无边的死气？还是那传说中沉睡在古老王陵寝中的、那位千古一帝残留的气息？
莫阳站在一座小山坡上，遥望着那座巨大的城市，眼中闪铄着深邃的光芒。
博城让他初露锋芒，而这座亡灵之都，或许将是他亡灵帝国真正崛起的……龙兴之地！
他收敛了周身所有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流浪法师，随着稀疏的人流，走向古都那巨大而沉重的城门。
城门口守卫的军法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入城者，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莫阳身上时，似乎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但仔细探查，却又感觉平平无奇，只当是常年在外行走带来的煞气，并未过多阻拦。
莫阳顺利踏入了古都。
城内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华程度远非博城可比。但若细心感受，便能发现这繁华之下，潜藏着一丝与其他城市不同的紧绷感。街道上时常能看到佩戴着驱邪符录的行人，一些建筑的外墙上也刻画着辟邪的符文。夜晚的宵禁，也比其他城市更加严格。
亡灵，是悬在古都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这座城市无法摆脱的宿命。
莫阳找了一家看起来不起眼、位于城市边缘局域的旅店住下。他需要先了解这座城市，了解这里的势力分布，尤其是与亡灵相关的信息。
他漫步在古都的街道上，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他能“听”到地底深处传来的、无数亡灵无意识的嘶吼与躁动；他能“看”到城市某些局域笼罩的、远超他处的浓郁死气。
在一家贩卖魔法材料的老旧店铺里，他假装无意地询问起关于城外亡灵的事情。
店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老者，他抬了抬眼皮，看了莫阳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第一次来古都？外面的亡灵，晚上可不太平。没有猎者联盟的资深队伍或者军法师带领，最好别出城。尤其是靠近‘煞渊’那片地方，邪门得很呐！”
“煞渊……” 莫阳记下了这个名字。
在一处酒馆的角落，他听到几个醉醺醺的猎法师在高声谈论着前几夜的冒险。
“……妈的，差点就回不来了！那骷髅将军，绝对是大战将级别的！一斧头下去，老张的盾魔具就跟纸糊的一样！”
“幸好韩会长带人及时赶到，不然咱们都得交代在那儿！”
“听说魔法协会和猎者联盟最近在招募好手，准备组织一次对‘骷髅泥沼’的清扫行动，报酬丰厚啊！”
“得了吧，那种玩命的任务，有命赚也得有命花……”
骷髅泥沼，大战将级别的骷髅将军，魔法协会，猎者联盟……一条条信息被莫阳捕捉、分析。
他就象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猎人，耐心地收集着猎物的一切信息。
几天下来，他对古都有了初步的了解。这里明面上由魔法协会、猎者联盟和军方共同管理，暗地里则盘踞着各种大小势力。而城外，则是亡灵的乐园，越是靠近传说中的“煞渊”，亡灵的实力就越发恐怖。
夜晚，莫阳站在旅店的窗边，遥望着城外那被浓郁死气笼罩的方向。他体内的灰色珠子跳动得越发剧烈，传递出一种渴望，一种……回归母体般的悸动。
“煞渊……古老王的陵寝……” 莫阳低声自语，“那里，或许有能让我的亡灵帝国加速成长的契机。”
他摊开手，一缕精纯的灰色死气在指尖缠绕，散发出令寻常亡灵战栗的气息。
“不过，在去那里之前，需要先准备一些东西，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他的目光，投向了古都内那些鱼龙混杂的黑市和拍卖行。那里，或许能找到他需要的特殊材料，也能让他更快地融入这座城市的暗面。
古都的舞台，已经搭好。
而他这位亡灵帝君，即将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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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