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鹰嘴崖下的李家坪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紧张裹挟。风卷着寒意掠过窝棚区,茅草簌簌作响,像是藏着无数窥伺的眼睛;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沉稳如鼓,踏碎夜的寂静,刀矛在残月微光下泛着冷冽锋芒,每一次驻足张望,都透着如临大敌的肃杀。李嵩大军子时便至,太子眼线潜藏未清,魏忠贤刺客混于军中,三重凶险压在心头,连空气都似凝了冰,沉甸甸坠得人喘不过气。
窝棚区里,吴钩带领士兵逐棚排查流民,竹册上的名字被逐一勾划,士兵们眼神锐利如鹰,打量着每一张疲惫的脸,核对身份、盘问来历,不放过半点异常。流民们大多蜷缩在草铺上,被深夜的排查惊醒,脸上满是茫然与不安,却没人敢多言——他们知道大战在即,总领此举是为了守护家园,唯有配合,才能求得安稳。
“总领有令,凡新来流民,需逐一核对籍贯,若有言辞闪烁、身份不明者,即刻带往议事堂问话!”士兵的喝声在窝棚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议事堂侧厅,小五正翻查着从赵三包袱里搜出的物件:几件破烂麻布衣裳、半块杂粮饼、一小袋碎银,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黄纸,纸上没有字迹,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墨点,像是无意沾染,却又透着刻意。小五指尖摩挲着黄纸,眼神沉凝——赵三既是太子死士,包袱里绝不可能只有这些琐碎物件,这黄纸定有古怪。
“小五,可有发现?”李望川走进侧厅,玄色劲装沾着夜露,眼底虽有疲惫,却依旧锐利如刀。他刚在前山隘口安排完防御,铁炮已校准方向,手榴弹分发到位,士兵们各就各位,只待李嵩大军来犯,可太子潜藏的眼线一日不除,便如芒在背,随时可能后院起火。
小五将黄纸递过去,语气凝重:“总领,这黄纸看着普通,却浸过特殊药汁,白日里无迹,入夜后若用炭火烘烤,或许会显字。赵三既是死士,定然有联络同党的方式,这黄纸大概率是暗号凭证。”
李望川接过黄纸,凑近烛火,指尖捏着纸角烘烤。片刻后,黄纸上的墨点渐渐晕开,化作几个细小的字迹:“三更,老槐树下,取货。”字迹潦草,却清晰可辨,末尾还有一个极小的“瑾”字,正是太子赵瑾的名号。
“三更,老槐树下。”李望川指尖敲击桌面,眼神沉凝,“李家坪只有村口有一棵老槐树,赵三定是与其他眼线约定三更在那里联络,传递情报。小五,你带情报组的人提前埋伏,务必将接应的暗探擒获,顺藤摸瓜,揪出所有潜藏的眼线。”
“是,总领!”小五应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李望川叫住。
“小心行事,对方既是太子眼线,定是受过专业训练,身手不凡,若有反抗,可当场制服,不必留手,但需留活口,某要知道太子还有多少阴谋。”李望川语气平淡,却带着杀伐果断的威严。
“属下明白!”小五躬身应诺,转身快步走出侧厅,很快便召集了十名情报组骨干,皆是身着黑衣,身手敏捷,擅长隐匿与擒拿,正是李家坪最精锐的暗线力量。
夜色更深,风愈发冷冽,村口的老槐树孤零零立在夜色中,枝桠交错如鬼爪,投下斑驳的黑影。小五带着情报组的人潜伏在槐树周围的草丛与土坡后,短刀藏于袖中,弓箭搭在弦上,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槐树下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目标。
三更时分,远处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精准避开了巡逻士兵的路线,显然对李家坪的地形极为熟悉。片刻后,一道黑影出现在老槐树下,身形高瘦,身着流民的麻布衣裳,却腰杆笔直,行走间没有半分流民的佝偻怯懦,反而透着一股干练的杀气——正是太子派来的第二名暗探,代号“雀”,伪装成流民头目,潜伏在李家坪已有半月,负责统筹所有眼线的行动,接应赵三传递的情报。
“赵三呢?为何迟迟不来?”雀低声自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约定与赵三三更交接,如今时辰已到,赵三却未出现,心中已然生疑,却又不愿放弃——赵三手中有李望川的兵力部署与火器情报,关乎此次大战的成败,他必须拿到。
就在雀转身欲走,想要回去探查赵三下落时,小五突然从草丛中窜出,身形如狸,快如闪电,短刀抵住雀的后腰,声音压得极低:“动则立毙!”
与此同时,其他情报组的人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弓箭对准雀的要害,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夜色中,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逼近,透着凛冽的杀气。
雀心头一震,却并未慌乱,猛地侧身,想要挣脱小五的控制,同时腰间短刀出鞘,朝着小五的手腕砍去。他是太子麾下顶尖死士,擅长近身搏杀,岂会轻易束手就擒?
小五早有防备,手腕一翻,避开雀的刀锋,同时膝盖顶向雀的小腹,力道十足。雀吃痛,闷哼一声,动作稍缓,小五趁机夺下他手中的短刀,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雀眼前一黑,身体发软,却依旧咬牙挣扎,想要反抗。
“拿下!”小五低喝一声,两名情报组的人立刻上前,用麻绳将雀死死捆住,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呼救或自毁。雀挣扎着,眼神里满是阴鸷与不甘,却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只能被情报组的人拖拽着,朝着后山的秘密牢房走去,脚步踉跄,却依旧死死盯着老槐树的方向,像是在传递最后的信号。
回到秘密牢房,小五解开雀嘴上的布条,李望川早已在此等候,吴钩与苏凝霜立于两侧,眼神沉凝,透着不容错辨的威严。牢房内阴冷潮湿,只有一盏烛火摇曳,映得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尔等是李望川的人?”雀抬起头,眼神桀骜,没有半分惧意,语气冰冷,“某家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探查逆贼动向,今日落入尔等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某家口中套出半句实话!”
“太子殿下?”李望川冷笑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赵瑾勾结阉党,欺压百姓,意图篡位,祸乱朝纲,是大雍的乱臣贼子,尔等助纣为虐,也配称‘奉殿下之命’?某问你,太子派了多少眼线潜入李家坪?除了你与赵三,还有谁?”
雀冷哼一声,别过脸,拒不答话,眼神里满是不屑:“李望川,你不过是一介草寇,占山为王,对抗朝廷,迟早会被太子殿下剿灭,某家就算死,也会看着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嘴硬?”吴钩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语气杀伐果断,“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烙铁、银针、十指穿钉,每一样都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要试试?”
雀浑身一颤,眼神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硬撑着:“某家是太子死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尔等的酷刑,吓不倒某家!”
李望川抬手示意吴钩退下,走到雀面前,眼神沉凝如深潭,语气平淡:“你不用嘴硬,某知道你不怕死,可你家中还有妻儿老母,对吗?太子为了让你卖命,许了你高官厚禄,承诺护你家人周全,可你若死在这里,太子只会将你家人灭口,以绝后患——他向来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你以为你卖命的对象,会真心护你家人?”
这话戳中了雀的软肋,他浑身猛地一震,眼神里的桀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与挣扎:“你……你怎么知道某家有妻儿老母?”
“某的情报组,不是摆设。”李望川语气平淡,“你本名张强,京城人士,原是禁军校尉,因得罪阉党被贬,后被太子招揽,成为死士,妻儿住在京城城南的贫民窟,老母卧病在床,靠你每月的俸禄度日。你若老实交代,某可以保你家人平安,让他们远离京城的纷争,迁往江南,安稳度日;你若执意顽抗,某便让情报组在京城散播消息,说你背叛太子,投靠某家,太子得知后,定会立刻派人杀了你全家,你自己选。”
张强脸色惨白,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神里满是挣扎——他不怕死,却不能连累家人。太子的狠辣,他比谁都清楚,若是自己真的背叛,家人定然难逃一死;可若是交代了,自己便是背叛太子,就算李望川守信,自己也未必能活。
“某……某要如何相信你?”张强声音沙哑,语气里满是迟疑。
“某从不食言。”李望川语气平淡,“只要你老实交代,某立刻让小五安排人手,将你家人转移出京城,送往江南,日后由望川商盟接济,保他们衣食无忧。你若不信,某可以让小五现在就传信给京城的情报组,立刻行动。”
说着,李望川看向小五,小五立刻点头,转身便要去传信。
“等等!”张强连忙喊住他,眼神里满是决绝,“某交代,某什么都交代!只求你遵守承诺,保我家人平安!”
“某说到做到。”李望川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张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沙哑:“太子派了三名眼线潜入李家坪,除了某与赵三,还有一名代号‘蛇’的暗探,伪装成医工,混入了墨尘道长的医棚,负责在大战时趁机下毒,毒杀你与吴钩、石破山等核心骨干,同时破坏伤药,让受伤的士兵无法救治,扰乱军心。”
“蛇?伪装成医工?”苏凝霜眼神一沉,语气焦急,“墨尘道长的医棚里确实来了一名新来的医工,名叫刘医,昨日才到,说是从江南来的,擅长疗伤,没想到竟是太子的眼线!”
“正是他。”张强点头,继续道,“刘医随身携带的药箱里,藏着无色无味的剧毒‘牵机散’,只要混入伤药或饮用水中,服用者半个时辰后便会全身抽搐,不治身亡。他还藏着一枚火折子与硫磺粉,计划在大战时点燃医棚,烧毁所有伤药,同时趁乱刺杀你。”
“好一个太子,好一个毒计!”吴钩眼神冰冷,语气杀伐果断,“总领,属下这就带人去医棚,拿下刘医,绝不能让他得逞!”
“等等。”李望川抬手拦住他,眼神沉凝,“不可打草惊蛇。刘医既然伪装成医工,此刻定然在医棚待命,若是贸然带人过去,他定会察觉,要么自毁,要么趁机下毒,反而得不偿失。小五,你带两名情报组的人,伪装成受伤的士兵,前往医棚,趁他不备,将他擒获,务必确保伤药与水源安全,不能让他有机会下毒或纵火。”
“是,总领!”小五应声,立刻挑选了两名身手敏捷的情报组成员,换上士兵的军装,故意在身上抹了些血迹,伪装成受伤的样子,朝着医棚的方向走去。
李望川继续看向张强,语气沉凝:“除了你们三人,太子还有什么安排?李嵩大军提前突袭,是不是你们传递的消息?”
“是。”张强点头,“赵三混入窝棚区后,打探到了民团的兵力与铁炮的威力,昨日傍晚便通过暗号传递给了某,某立刻用飞鸽传书传给了李嵩,同时告知了太子的死士已混入军中,让李嵩提前出发,趁着夜色突袭,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鹰嘴崖。太子还交代,若是我们能窃取到铁炮图纸或火药配方,便在战后送往京城,由太子组织工匠仿制,日后用来对付二皇子赵钰的新军。”
“飞鸽传书?”李望川眼神一沉,“你将信传给了哪里?李嵩如何接收?”
“某将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至鹰嘴崖外的一座破庙,那里有太子的人接应,再转交给李嵩的大军。”张强老实交代,“除此之外,太子还联合了北狄的兀良哈部落,让他们在李嵩攻打鹰嘴崖时,派小股骑兵突袭北疆的边境重镇,牵制赵钰的新军,不让他派兵支援你,确保李嵩能顺利拿下李家坪。”
北狄突袭北疆?李望川心头一紧,赵钰的新军刚在北疆立足,若是北狄突袭,定然难以抵挡,一旦北疆失守,赵钰的势力便会受损,太子的阴谋便会更进一步。
“你知道北狄何时动手吗?”李望川语气凝重。
“某不知。”张强摇头,“太子只说会在李嵩进攻鹰嘴崖时动手,具体时间,只有北狄与太子的亲信知道。”
李望川点头,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必须立刻传信给北疆的李锐与石破山,让他们提醒赵钰,加强边境防御,防备北狄突袭,同时让情报组密切关注北狄的动向,及时传递消息。
“总领,小五传来消息,已经成功擒获刘医,在他的药箱里搜出了‘牵机散’、火折子与硫磺粉,没有惊动任何人,伤药与水源也已检查完毕,没有被下毒,医棚一切安全。”苏凝霜收到小五的传信,连忙汇报,语气里满是庆幸。
李望川松了口气,点头道:“好,让小五将刘医押回秘密牢房,严加看管,与赵三、张强分开关押,防止他们串供或自毁。另外,让墨尘道长重新检查所有伤药与水源,确保万无一失,不能有半点疏忽。”
“是,总领!”苏凝霜应声,立刻去安排。
吴钩看着张强,语气沉凝:“总领,张强已经交代了所有事情,要不要……”说着,吴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张强眼神一紧,连忙看向李望川,语气焦急:“你答应过某,保我家人平安,某已经交代了所有事情,你不能杀我!”
“某不会杀你。”李望川语气平淡,“但你是太子的死士,某也不能放你离开。待大战结束,某会将你送往江南,与家人团聚,从此隐姓埋名,不得再参与任何纷争,若是你敢再与太子勾结,某定不饶你。”
张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李望川会放他一条生路,连忙磕头道谢:“多谢总领!多谢总领!某日后定不会再参与任何纷争,只求与家人安稳度日,绝不负总领的恩情!”
“起来吧。”李望川点头,让小五将张强带去另一间牢房关押,严加看管。
张强被带走后,吴钩皱眉道:“总领,放虎归山,恐有后患,张强毕竟是太子的死士,若是他日后反悔,再次投靠太子,岂不是养虎为患?”
“某自有分寸。”李望川语气平淡,“他家人在某手中,他不敢反悔。而且,他知道太子的不少阴谋,留着他,或许日后还有用处。眼下最重要的,是应对李嵩的突袭,守住鹰嘴崖,至于其他的,战后再议。”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马,急匆匆地赶来,语气焦急:“总领!紧急消息!李嵩的大军已经抵达鹰嘴崖外十里处,正在安营扎寨,看样子是在休整,准备子时过后发动总攻!而且,他们的队伍里,除了魏忠贤的刺客与太子的死士,还有不少被俘的村民,被绑在队伍最前面,像是要用来挡箭牌,逼迫我们打开城门!”
“用村民当挡箭牌?”李望川眼神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李嵩真是卑鄙无耻,为了取胜,竟然拿无辜百姓的性命要挟!”
苏凝霜语气担忧:“总领,若是李嵩将村民推到阵前,我们的铁炮与弓箭都无法开火,一旦打开城门,他们便会趁机攻入,怎么办?”
吴钩眼神冰冷,语气杀伐果断:“总领,不能被李嵩牵制!这些村民或许已经被李嵩胁迫,若是我们不开火,他们定会被李嵩杀害,还会让李嵩趁机攻城,不如我们派一支精锐小队,趁他们安营扎寨,防备松懈,偷偷潜入,救出村民,同时偷袭他们的粮车,烧毁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不战自乱!”
李望川眼神沉凝,指尖敲击桌面,快速思索——吴钩的提议可行,趁李嵩休整,偷袭救人+烧粮,既能解村民之危,又能削弱李嵩的战力,打乱他的进攻计划。但李嵩的营地防备定然严密,魏忠贤的刺客与太子的死士都在,偷袭小队若是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好,就按你说的办。”李望川语气杀伐果断,“吴钩,你带领五十名精锐士兵,皆是身手敏捷、擅长奇袭的弟兄,换上黑衣,趁着夜色,从后山的密道绕出鹰嘴崖,偷偷潜入李嵩的营地,先救出被俘的村民,再找到粮车,用手榴弹将其炸毁,然后立刻撤退,不要恋战,某会让李锐带领骑兵队在营地外接应你们,确保你们安全返回。”
“是,总领!属下这就安排!”吴钩应声而去,立刻挑选士兵,准备偷袭事宜,眼神里满是坚定——就算刀山火海,他也要救出村民,烧毁李嵩的粮草,为大战赢得先机。
李望川走到牢房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残月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李嵩营地的火光隐约可见,像是一头蛰伏的凶兽,透着嗜血的杀气。三名眼线被擒,毒计被破,偷袭计划已定,可他知道,这场大战依旧凶险——李嵩有两千兵丁、十门铜炮,还有刺客与死士,而他们只有一千士兵,虽然有铁炮与手榴弹,却要守护鹰嘴崖的前后隘口,还要保护地道里的百姓,压力依旧巨大。
苏凝霜走到李望川身边,语气担忧:“总领,吴钩的偷袭小队能成功吗?李嵩的营地防备严密,怕是不好潜入。”
“吴钩身手不凡,士兵们也都是精锐,加上李锐接应,定能成功。”李望川语气坚定,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担忧,“就算失败,我们也有后手,铁炮与陷阱早已准备就绪,李嵩想要攻下鹰嘴崖,绝非易事。某唯一担心的,是北狄的兀良哈部落,若是他们真的突袭北疆,赵钰的新军难以抵挡,一旦北疆失守,我们便会腹背受敌,陷入被动。”
苏凝霜沉默不语,她知道,李望川的担忧并非多余,北狄骑兵强悍,赵钰的新军刚组建不久,若是被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越来越浓,子时将至,李嵩的营地火光渐盛,隐约传来士兵的吆喝声与战马的嘶鸣声,一场惨烈的决战,已然迫在眉睫。吴钩的偷袭小队已经出发,消失在夜色中,李锐的骑兵队也已在营地外埋伏,等待接应。
只是,吴钩的偷袭小队能否顺利潜入李嵩的营地,救出村民,烧毁粮草?李嵩的营地中,除了刺客与死士,还有没有其他的埋伏?北狄的兀良哈部落,会不会在此时突袭北疆,让他们腹背受敌?黑暗中,杀机四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而这场关乎李家坪生死存亡的大战,终于要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