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挤进来,林竹缓缓睁眼,下意识去看旁边的枕头。
空的。
昨晚还有话没说完,她心里一急,套上拖鞋去书房。
没人。
下楼去看。,
还是没人。
方姨见她跑下来,以为有急事,从厨房里跑出来问:“太太你怎么了?”
“谢斯南呢?”
她气都没喘匀,着急问道。
方姨闻言,眉间尽是了然之色,道:“先生去公司了。”
“他说回来吃晚饭吗?”
“不回,有应酬。”
说不成了。
林竹有些失望,黯然回到二楼木然地洗漱。
今天一整天,她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
等啊等,等到快睡着也没有等到谢斯南。
又过十几分钟,房门有声音,昏黄的床头灯亮着,她一坐起来就能看清进来的人喝过酒。
“等我?”
他走到床头,身上那浓郁的酒气钻进她的鼻子,让她忍不住皱眉。
“抱歉,我喝了酒。”
只顾着跟她说话,忘了保持距离,让身上的酒味熏着她了。
丝丝歉意,从心底滋生,他后退几步,随意解开扣子:“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我等你。”
她想把话跟他说清楚,等待的话便脱口而出。
这三个字在她看来只有一个意思,可谢斯南听入耳,却衍生出别的意思来。
他黑眸沉了沉,什么都不拿,两手空空往浴走。
平时水声至少持续十来分钟,今天不过七八分钟就停。
林竹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抬眸去看,一时之间,那声“你洗好了”卡在喉咙里,下不来也下不去。
他他他……连个浴巾都不围。
“谢斯南你干嘛?”
她用手捂着眼睛,脸烧得厉害。
不只是脸,刚才看到的东西让她脖子耳朵都跟着热起来。
不是,前奏都没有就起立?
他刚才除了洗澡还做什么了?
不解、害羞、紧张交织在一起,她缓缓下滑,最终背对他躺下,双目紧闭。
那个问题,谢斯南没回答。
拉开抽屉,做好准备,床铺下陷的那一刻,他从后面抱住了她,手往睡裙底下钻。
“等一下……”
林竹有话没说,闭着眼按住他的手。
他手停下来,唇却落在她耳后细嫩的皮肤上。
“想说什么?”
说实在话,他不是很想现在听,那种胀痛影响着他,他不确定自己能够专心听完她的画。
刚才还满肚子话的林竹,被他滚烫的唇一碰,身子整个发麻,即将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情不自禁的嘤咛。
唇扫过后颈,停在光滑的肩膀上,大手用力,挣脱她的禁锢,抵达想要去的地方。
“有话晚一点再说。”
晚一点?
哦不,是晚很多点。
林竹被来来回回折腾,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
周一上班,她又变回那个无精打采的林老师。
“诶呀,林老师又熬夜了?你怎么总熬夜?。”。
方老师在后面听着,叹了好长一口气:“唉~~~”
是我想的嘛?明明是谢斯南搞的,林竹没有发出声音,在心里叹息。
六月已经是一个学期的末尾,要赶课,要总复习,要批改大量的作业,林竹趴桌子半节课,觉得这样不行,泡一杯速溶咖啡喝下去,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过还好,今天不上新课,写单元七的卷子。
铃声响后进教室,卷子一发,落针可闻。
二年级上册开始培养学生自己读题,经过将近两个学期的训练,林竹所教的这个班,已经完全能够自己答题,但若是遇上难理解的题目,她会挑出来再读一遍。
当然了,这种测试也不能叫做测试,有的学校叫做园地练习,有的学校叫做定时练习,还有的学校叫做单元闯关,叫法五花八门。
这些学生早就习惯,回到家家长一问有没有考试,他们张嘴就来:“考什么试,我们那个叫园地练习,老师都有讲题目的。”
家长也习惯了,顺着孩子的说法回应:“是是是,那你们园地练习做了没?”
林竹带着这个班将近一年,没有出现过家长询问考试成绩的。
哦,谢思北是唯一一个问的,私聊。
早上考试,一般下午没课的话她就能改完。
周晟文没拿满分,分丢在了选词填空。
晚上跟谢思北聊这件事之前,她在网上找了这种类型的题目,等到谢思北一问,她讲清楚情况之后就把这些整理好的题目发过去。
【这是二年级的题目?】
谢思北看完,发现自己有几道题不会,产生了自我怀疑。
林竹给她发了一个捂嘴笑表情包,然后发一段文本。
【如假包换的二年级题目,里面的四字词语出现在课后练习、语文园地,看似不起眼,但是考的几率很大。】
谢思北:【救命,我自己都不会。】
林竹:【家长不会很正常,班上还有位博士家长,他也不会。】
谢思北:【……】
林竹:【所以孩子成绩不理想的时候,先别着急骂,自己去写一写那些题目,看看是否都会。】
谢思北:【幸好我有你,每次都会先沟通。那是不是多做这些练习就行?】
林竹:【多练一定比不练要好。】
谢思北:【明白,今晚我就打印带回去,每天都练一下。
林竹:【也不用压得太紧,他这周还有个讲故事比赛,先把时间让出来,练一练语速和表情。】
谢思北:【ok!我听专业人士的。】
这个姐姐说话就是爽快又有趣。
林竹每次跟她沟通,都很轻松。
回完谢思北的信息,谢斯南回来了,进卧室就倒水喝,一连喝了两杯水。
“你很渴?”
她看着他一口气灌下去那么多水,眉心轻轻蹙起。
他喝完水,呼出一口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吃完饭就觉得很渴。”
“吃的菜味道重了?”
“菜还好,就是汤的味道有点重。”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扣子。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林竹不敢跟他对话过多,装作淡定的样子稳坐沙发上:“谢斯南,你先洗澡,洗完了我有话要说。”
“好。”
那什么汤?
喝完之后口干舌燥就算了,还让人燥得很。
谢斯南拿了睡袍进浴室,冲了好久的水,把身体里那股燥意压下去才出来。
很好,今天穿了衣服,应该能把话说清楚。
林竹从他出门开始,目光就随着他移动,当他走到面前时,轻拍沙发,示意他坐下。
他坐下了,但位置不对。
挨得太近,并且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这是谈事情的姿势?
林竹推了他一下,正色道:“谢斯南,我有话要讲。”
出浴室看到她水盈盈的眼睛时,他刚才浴室里冲的那些水,就都白冲了。
他还是想要。
迫切地想。
但是欲望占了上风,导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堵她的嘴。
他理亏,自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把话说完。
再忍!
“就这样说吧。”
男音低沉,已经哑了几个度。
林竹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就知道他想了。
哦,除了耳朵听,她身下的触感也在告诉她,他想要。
为了把话说完,她动也不敢动,像尊石象一样坐着,加快语速:“上周你天天都要,我好累,每天去学校都要喝咖啡提神。周五回月云,我是为了躲你才提出来陪晟文的,嗯,还有同学聚会也是,我想着晚一点回来,你睡着了,就不用那个了。”
好了,终于说出来了。
这种把话都说清楚的感觉就是舒服。
她讲完之后,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但一有动作,腰上的手掌就用力。
“你的意思是,你在躲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