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云在业内首屈一指,但名声算不上响亮,可正元不同,宜城人就没有不知道它的。
眼镜男话一出,姓陈的就退缩了,收起拳头,压下怒火,后退几步,重重呼吸。
谢斯南的到来,给许攸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说身份,单看他这个接近一米九的个头就自带安全感。
她们此时也走到林竹身边,不敢光明正大地打量他,只敢用眼角馀光偷偷去瞄。
许攸例外,她是林竹伴娘,跟他是认识的,上来自然要打招呼。
“谢总,你来得真及时。”
谢斯南神情稍缓,眸中冰霜退了一大半,声音也软下来一些:“许小姐,又见面了。”
“谢总今天怎么没让司机开车?”
“小张和刘叔都休息。”
林竹:小张今天明明在岗。
许攸“哦”了一声,不再继续话题。
林竹趁着两人寒喧结束,向他介绍自己的好友:“谢斯南,这位是刘晓云,这位是秦梦,都是我大学舍友。”
谢斯南微微颔首:“刘小姐、秦小姐好。”
刘晓云弯唇:“谢总好。”
秦梦性格内向些,声音略低:“谢总好。”
这一轮寒喧过后,劳斯莱斯后面停下两台车,一台宾利,一台迈巴赫。
宾利上下来的男人一路小跑到谢斯南面前,身子微躬:“谢总,后面的事我和封律来处理。”
话音落下,迈巴赫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眸中精光闪过:“谢总,是这些人吗?”
“恩。”谢斯南应了一声,目光投在紧跟着到场的警车上。
人齐,事情要论个清楚。
当宝马八系上的驾驶人下来时,大家均愣住。
酒驾?
姓陈的也愣住,给了他一拳:“你搞什么?什么时候喝的酒?”
“不是……不是大家都喝了,就我喝得最少你们才让我开车的吗?”
姓陈的抬起一脚就要踹,被警察拦住。
“干什么?还想当着我们的面打人?”
“就是就是,警察蜀黍救我,我刚才就是听到后面有喇叭声,脑子一抽,挂错档,就倒车了……”
“艹,他胡说!”
“没,我傻吗?敢去碰后面那个车?”
姓陈的火冒三丈,又要动手,警察一把拽住:“你还动?”
“大哥,他撒谎啊,你们别信。”
警察一脸正经:“我们会看证据的。”
他的话音落下,转向谢斯南,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到他说:“车是我停车的时候不小心撞上去的,因为他们几个当时正在纠缠我太太,我心里一急,油门当刹车。不过,我刚才落车检查相撞的部位时,闻到他的车尾箱有股奇怪的味道,象是野生动物的气味。”
此话一出,现场全都静下来。
警察更是面色沉重:“这位先生,请你打开车尾箱,接受检查。”
姓陈的到此刻已经快站不住,踉跟跄跄地往后退。
刚才那位驾驶人此刻动作却出奇迅速,一边掀开后尾箱,一边大声嚷着:“车里装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被叫来开车的。”
他说完,尾箱已经打开,警察往里看看,掀开一块布。
布下面是一个大玻璃箱,装着六只中华竹鼠和捕鼠工具。
玻璃箱上面的盖子留有气孔,这些小动物还活着。
至此,姓陈的面如死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矮个子眼镜男也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
酒驾、骚扰女性、非法捕猎“三有”保护动物,这些事全都搅在一起。
当在警局搞清楚这些事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结束后,封律帮忙送许攸等人回家,刘助送谢斯南和林竹回家。
明湖别墅。
林竹跟着谢斯南进卧室,在他对着落地玻璃解开衣领上的扣子时,轻声道:“谢斯南,谢谢你。”
她在后面看,明显看到他解扣子的手一顿。
很快,他转身过来,轻叹一声:“不客气,你有没有被吓到?”
“刚开始有一点。”
“以后出去玩,等车到了你再出来。”
谢斯南想说的很多。
当他看到那几个男的纠缠她们的时候,他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并不知道对方车尾箱里有什么,但以当时的情形来看,最快吸引那些人注意力的方法就是撞他们的车。
而车子撞上去会有什么后果,他知道,但他还是撞了。
对他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要的是妻子平安无事。
万幸,这件事的结果是正向的。
车子走保险理赔,而除了那名司机以外的人则被发现除了猎捕这几只中华竹鼠之外,还猎捕了其他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情节严重,构成“非法狩猎罪”,面临牢狱之灾。
可这诸多想法,千言万语到最后只汇成了那一句话。
林竹听出他话里的担忧,心头一暖,漂亮的眸子对上他那双乌黑眼眸,又道了句:“看到你来,我心里就不害怕了。”
这是他给予她的特殊的安全感。
她想把这种感觉说出来,让他知道。
而她表现出来的这种信任,也的确让谢斯南的心被一种叫喜悦的情绪所包裹,继而身随心动,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他头一回在情事之外的时间这样抱她,鼻尖萦绕着的是他身上的木质香,耳畔传来的是他咚咚的心跳声。
原来不带情欲的拥抱是这种感觉。
林竹垂在身侧的手在拥抱片刻之后缓缓抬起,环住他的腰。
这个拥抱的时间很长,松开后,他自觉去外面的浴室洗澡,让她使用主卧的浴室。
花洒下,水汽缭绕,她边搓泡泡边回想刚刚发生一切。
谢斯南没让司机开车,而是亲自来接。
看见那几个男人纠缠她们,他直接撞车。
对面那个怒气冲冲的陈姓男子,他站在她面前,那是保护她的姿势。
这几点加在一起,说明了一件事——他说要培养感情,不是说说而已。
反观自己,同意培养,却总不走心,甚至是刻意躲着他,这样看来,反倒是她做得不够到位。
理亏,她洗澡出来面对他的时候,心怀歉意。
而他却只是摸摸她的头发,确定已经吹干,就把灯关了,说上一句:“再不睡天就亮了。”
黑暗中,她偏头,看不清他的轮廓,却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谢斯南,晚安。”
他也累了,其他的话,明天再说。
“晚安。”
凌晨最后的对话结束,保持安静,不出十分钟,两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