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夜晚,如期而至。
钟岱准时出现在了月岛庄园的书房里。经过上周的那次“惩罚”和暴雨夜的“意外”,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许多。
他不再象之前那样拘谨,但也更加小心翼翼,仿佛在面对一只随时可能伸出爪子的猫。
“琉璃小姐,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关于‘以太共振’的稳定性……”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到枯燥的学术讨论上。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茶,没有说话。
我今天没有穿那种极具攻击性的丝绸睡袍,而是换上了一件粉白色的居家服。棉质的布料,宽松的剪裁,上面还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头发也没有做造型,只是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
这身打扮,和那个冷酷的月岛家主简直判若两人。
甚至……有点象樱的风格。
“钟老师。”
我打断了他,声音软糯而无力,“我有点渴了。”
钟岱随即放下手中的资料:“那我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想喝那个。”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果汁。
钟岱拿起果汁,递给我。
我伸出手去接,但就在指尖触碰到杯壁的瞬间,我的手腕突然一软。
“啪!”
果汁杯掉在了地毯上,橙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也弄脏了我的裙摆。
“啊……”
我惊呼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的狼借,眼框瞬间红了。
“对不起……我……我没拿稳。”
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象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是不是很笨?连个杯子都拿不住。”
钟岱放下手中的东西,抽了几张纸巾蹲下来擦拭。
“没关系,只是个杯子而已。”
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作为一个月岛家主,怎么可能连个杯子都拿不稳?
但我没有解释。
我只是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膝盖,看起来可怜极了。
“钟老师……我的手好痛。”
我举起刚才那只“失误”的手,手腕处有一道淡淡的红痕(那是我下午自己用皮筋勒出来的)。
“你看,都红了。”
钟岱叹了口气,放下纸巾,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看看。”
他轻轻地揉捏着我的手腕,动作温柔得象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可能是腱鞘炎犯了。”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最近是不是写字太多了?”
“恩……”
我吸了吸鼻子,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
“钟老师,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钟岱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想要推开我,但看着我那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模样,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就是钟岱的弱点。
他是个好人。太好了。
“好。”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轻轻地帮我按摩手腕。
我就象是一只得逞的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这种感觉真好。
不用强势,不用伪装,只需要稍微示弱,就能得到他的全部关注。
“钟老师。”
“恩?”
“我的扣子松了。”
我指了指领口。那里的第一颗扣子确实松了,摇摇欲坠。
“你能帮我扣一下吗?我的手没力气。”
钟岱低头看了一眼。
那颗扣子正好在锁骨下方,如果扣上,就能遮住那片雪白的肌肤;如果不扣……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有些慌乱地移开。
“你自己不能扣吗?”
“可是手痛嘛……”
我撒娇道,还故意把那只“受伤”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钟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我的领口。
他的手指很热,碰到我的皮肤时,让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别动。”
他低声说道。
他捏住那颗小小的扣子,试图将它塞进扣眼里。
好几次,他的指腹都擦过了我的锁骨。
那种触感,酥麻,暧昧,带着一种禁忌的快感。
我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钟老师……”
我轻声唤道。
“恩?”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我凑近他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洗衣液的清香。
“这是樱给你选的洗衣液吗?”
钟岱的手一抖。
“……是。”
“我不喜欢。”
我突然说道,语气变得有些任性,“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琉璃,别闹。”
“我没闹。”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钟老师,以后……能不能只用我送你的洗衣液?”
“晚香玉味道的。很香的。”
钟岱终于扣好了扣子。他想要推开我,但我抱得太紧了。
“琉璃……”
“就这一次。”
我打断了他,声音闷闷的,“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你知道吗?在外面,所有人都在依靠我,所有人都在算计我。”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觉得……我可以是个废人,就象,以前那样。”
“我可以不用坚强,不用聪明,甚至连杯子都拿不稳。”
“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的这番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我的疲惫,假的是我的柔弱。
但我知道,这就足够击溃他的防线了。
钟岱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没有推开我。反而,他的手慢慢地抬起来,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背上。
“……嗯。”
他低声应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我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你看。
不管是强势的女王,还是柔弱的废人。
只要能抓住你的心,我演什么都无所谓。
而且……
我闻着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心里想道:
这种退化成婴儿般被照顾的感觉,真的会上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