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夜。
屋外头的雪已经停了,整个靠山屯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银白里。
偶尔,远处会传来一两声零星的炮仗响,那是谁家孩子实在憋不住,偷摸放的“二踢脚”。
但姜家这间小土屋里,却亮如白昼,热气腾腾。
新点的两盏煤油灯,把屋里照得一片通明。
炕桌擦得油光锃亮,上面摆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硬菜。
正中间,是一大盆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酸菜白肉血肠。
酸菜解腻,白肉醇香,血肠滑嫩,那股子地道的东北味儿,能把人的魂儿都勾出来。
旁边,是金黄油亮的烧鸡,红润颤巍的红烧肉,还有一盘姜河特意用灵泉水清炒的绿叶菜,翠绿得不像这个季节该有的东西。
主食,是两盖帘子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白面猪肉大葱饺子。
这阵仗,别说是1975年的靠山屯了,就是拿到县领导家的年夜饭桌上,那也是顶破天的配置。
但今天晚上,这桌子菜,却成了配角。
真正的主角,是围坐在炕桌旁的这几个女人。
为了过年,她们都换上了前几天刚做好的新棉袄。
陈雪茹是个天生的裁缝,手巧得很。
虽然布料是农村常见的大花布,但她愣是根据每个人的身材和气质,做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沈小雨穿着那件姜河特意给她挑的桃红色棉袄,袖口和领口还用碎布头镶了一圈边。
那颜色衬得她原本蜡黄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水汪汪的,像个刚过门的新媳妇,透著股子又羞又喜的甜美。
苏清影则是一身翠绿底子印着红牡丹的棉袄。
这配色搁别人身上就是灾难,可她皮肤白得发光,气质又清冷,那股子艳俗的大红大绿,反而被她压了下去,衬得她像一朵开在冰天雪地里的红玫瑰,冷艳,带刺,却又勾人得很。
赵曼丽选的是紫色。
深紫色的棉袄让她看起来沉稳又知性,配上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那股子大户人家出身的精明和贵气,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林婉儿最乖巧,穿着件淡粉色的,领口还绣了朵小小的兰花。
病好了大半的她,这会儿脸蛋上终于有了点肉,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让人看一眼就想捧在手心里疼。
就连最泼辣的陈雪茹,也换了件藏青色的,把她那火辣的身材裹得严严实实,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一时间,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土屋里,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简直就是一场活色生香的视觉盛宴。
姜河盘腿坐在主位上,手里端著个粗瓷大碗,里面倒满了今天刚从空间里“变”出来的猴儿酒。
酒香四溢。
美人环绕。
此情此景,姜河只觉得自己的眼神都有点不够用了。
看哪个好呢?
哪个都好。咸鱼墈书罔 已发布蕞新漳結
哪个都让他心里那股子大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爆棚。
“咳咳!”
姜河清了清嗓子,端起酒碗,打破了这让人心猿意马的寂静。
“都别愣著了,今儿是大年三十。”
他的目光在每一个女人的脸上扫过,眼神真诚而炙热:
“我知道,你们这一年,都受苦了。”
“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从今天起,只要有我姜河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们再挨饿受冻。”
“这第一杯酒,我敬你们,也敬咱们这个家!”
说完,他仰头,将那一大碗辛辣的猴儿酒一饮而尽。
“好!”
陈雪茹第一个叫好,也端起面前的酒碗(其实是水),一饮而尽:
“当家的敞亮!这话说得嫂子心里热乎!”
赵曼丽和苏清影也跟着端起碗,虽然里面是水,但那仪式感却是满满的。
“姜河,谢谢你。”苏清影轻声说道,眼圈有些发红。
“谢就不用了。”姜河摆了摆手,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以后好好唱歌给我听就行。”
接下来,就是敬酒环节。
说是敬酒,其实就是找个由头说几句心里话。
“当家的,我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
沈小雨端著碗,脸红得像块红布,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就祝你以后身体好,天天都能吃上肉。”
这祝福,朴实得掉渣,却让姜主心里暖烘烘的。
“行,借你吉言。”他笑着一饮而尽。
“姜河。”
赵曼丽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
“别的我不说,你救了我们,给了我们尊严。以后你指哪,我赵曼丽就打哪。这杯水,我干了!”
她喝得干脆利落,像是在签一份价值千金的合同。
林婉儿最害羞,端著碗站起来,半天憋出一句:
“姜大哥,祝你长命百岁。”
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轮到苏清影。
她端著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酒精(其实是激动)的作用下,水汪汪的,像是蒙了一层雾。
她看着姜河,没有说感谢的话,反而轻轻哼唱了起来。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
那嗓音,清澈,空灵,像是山谷里的清泉,又像是午夜的月光。
没有伴奏,没有话筒。
就是这么清清浅浅地哼唱着,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屋里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沉醉在这天籁般的歌声里。
这歌,不是这个时代的。
是姜河前世最喜欢的一首老歌,有一次喝醉了酒哼过两句,没想到被她记住了。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
姜河看着苏清影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软软的,麻麻的。
“好!唱得太好了!”
陈雪茹第一个拍手叫好,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
“清影妹子这嗓子,不去文工团当台柱子真是屈才了!”
屋里又恢复了热闹。
大家吃著,喝着,聊著。
聊过去在城里的风光,聊未来不确定的希望。
但更多的是聊现在。
聊这顿饭真香,这身衣服真暖和,这个家真好。
姜河喝得有点多了。
他半眯着眼,靠在被垛上,看着眼前这五张风格迥异、却同样赏心悦目的脸蛋。
看着她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久违的笑容。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追求了。
什么商业帝国,什么世界首富,跟眼前这幅“五美图”比起来,都他娘的是浮云。
“这才是穿越者该过的日子啊”
姜河心里美滋滋地感叹著,伸手就要去夹块肉醒醒酒。
就在这时。
“当家的,别吃那个了。”
沈小雨突然站起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又端著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盖帘子走了进来。
那盖帘子上,整整齐齐地码著一圈白白胖胖的饺子。
跟刚才的猪肉大葱馅不一样。
这盘饺子,个头小巧,皮薄得几乎透明,隐约能看到里面粉色的馅料。
“这是”姜河一愣。
“你尝尝。”
沈小雨把盖帘子往姜河面前一推,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眼底全是狡黠的光:
“这里面,可有大彩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