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脑海中的那声巨响，不像是雷鸣，倒像是一口古老的洪钟，在灵魂深处狠狠撞了一下。
姜河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摔进水潭里。
他死死盯着变大了那一圈的灵泉眼。
清澈的泉水底下，那些游动的光影文字慢慢定格，化作一股意念，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护持生灵，善念聚气，山海拓疆。”
十二个字。
古朴，苍凉。
姜河愣了半晌，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嘴角咧到了耳根子。
懂了！
全懂了！
这山神空间不是死的，它是活的！
它升级的条件，不是让他去杀怪，也不是让他去修炼，而是——“护持”。
他收留了沈小雨，救了林婉儿，把苏清影和赵曼丽这两个落难的凤凰护在了羽翼下。
这就是“善念”，这就是“护持”。
因为他给了这几个女人一条活路，这空间才给了他回馈！
“好家伙，合著我这是好人有好报了？”
姜河嘿嘿一笑，直起身子，放眼望去。
这一看，心里的狂喜更是压都压不住。
原本只有一亩见方的黑土地，现在直接往外扩了一大圈，少说也得有两亩地了。
边缘原本那些灰蒙蒙、像是混沌一样的雾气，往后退了不少，露出了更多油汪汪的黑土。
就连脚下的土地，似乎都比之前更加肥沃，抓一把在手里，能捏出油来。
中间那眼灵泉，出水量也变大了。
之前是“咕嘟咕嘟”冒泡，现在直接变成了“哗啦哗啦”的小喷泉，水花飞溅，带起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水雾。
但这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那片甜瓜地。
姜河几步窜过去，蹲在瓜秧跟前，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哪还是甜瓜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个金元宝！
只见那翠绿欲滴的瓜叶底下，藏着七八个硕大无比的瓜。
每一个都足有洗脸盆那么大！
瓜皮呈现出一种诱人的金黄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网纹，透过那层薄薄的皮，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流淌的蜜汁。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甜香，直往鼻子里钻。
那是混合著奶香、花香和果香的味道，闻一口，口水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咕咚。”
姜河喉结滚动，刚才在外屋地跟媳妇们吹牛吹得口干舌燥，这会儿看见这瓜，哪还忍得住？
“先尝尝咸淡！”
他伸手抱起一个大瓜。
沉！
少说得有十来斤重。
他也没找刀，直接举起拳头，照着瓜身就是一下。
“咔嚓！”
一声脆响。
金黄色的瓜皮应声而裂。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颗甜蜜炸弹在眼前爆开了。
充沛的汁水四处飞溅，那股子香甜的味道瞬间浓郁了十倍！
姜河顾不上擦脸上的汁水，伸手掰下一块瓜肉，塞进嘴里。
“唔！”
入口的一瞬间，姜河的眼睛猛地亮了。
沙瓤！
还是那种入口即化、甜到心坎里的沙瓤！
果肉接触到舌尖，根本不需要嚼，直接化作一股甘甜的清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紧接着，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从胃部炸开，瞬间流遍全身。
那种感觉，比喝灵泉水还要带劲儿！
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每一根神经都在舒展。
刚才因为讲课熬夜带来的那点疲惫，在这几口瓜肉下水之后，瞬间烟消云散。
精神头足得想去后山再跑两圈！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姜河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感叹。
这瓜不仅好吃，还能补气养身！
要是给林婉儿那个病秧子吃几口，估计比什么人参燕窝都管用。
“咔嚓咔嚓。”
不到五分钟，一个十斤重的大瓜，连皮带瓤，被姜河造了个干干净净。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打了个带着瓜香味的饱嗝。
“嗝——”
舒坦！
不过，他也不能光顾著自己吃独食。
屋里还有四张嘴等着呢。
姜河目光扫过瓜地，挑了个长得最圆润、颜色最正的，意念一动，手里凭空多了一把那把常用的杀猪刀。
“唰唰唰！”
几刀下去，大瓜被切成了整整齐齐的月牙瓣。
他没有盘子，干脆把那个之前装白面的空布袋子拿过来，垫在下面。
“出！”
心念一动。
天旋地转。
下一秒，姜河重新出现在了外屋地冰冷的水缸旁。
虽然身上还带着空间里的暖意，但外屋地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还是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赶紧端著那一大堆瓜肉，用身体顶开了门帘子。
“来来来！神仙水来了！”
姜河吆喝着进了屋。
屋里的几个女人正眼巴巴地等着呢。
一见姜河进来，还没等看清他手里拿的是啥，鼻子先动了。
“嗅嗅”
苏清影的狗鼻子最灵，她猛地从炕上弹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什么味儿？好香啊！甜死人了！”
赵曼丽也摘下了眼镜，使劲吸了两口气，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瓜香？这大冬天的哪来的瓜？”
沈小雨和陈雪茹更是傻了眼。
姜河把那一堆金黄流油的瓜肉往炕桌上一放。
“砰。”
沉甸甸的分量。
“都别愣著了，尝尝！”
姜河拿起一块，递给离得最近的林婉儿：
“这可是好东西，专治各种虚。”
林婉儿接过瓜，手都有点抖。
那瓜肉金黄剔透，汁水顺着她的手指缝往下淌，粘稠得像蜜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咔嚓。”
清脆，甘甜。
下一秒，林婉儿的眼睛瞬间睁圆了，苍白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抹红晕。
“好好吃！”
她顾不上斯文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随着瓜肉下肚，她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乱窜，原本沉重冰冷的手脚，竟然开始发热了！
其他三个女人见状，哪里还忍得住？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吃瓜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天哪！这比哈密瓜还甜！”
“呜呜呜，我感觉我活过来了！”
“当家的，你这是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偷来的吧？”
姜河坐在炕沿上，看着这几个吃得满嘴流油、毫无形象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这就对了。
这才是过日子该有的烟火气。
他随手拿起一块瓜皮，一边漫不经心地啃著上面残留的瓜瓤，一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户纸上结著厚厚的冰花，看不清外面。
但他知道，外面的雪还在下，风还在刮。
而在村西头那个四面漏风的牛棚里，还有一个人在挨冻。
陈老。
那个虽然落魄，但脊梁骨从来没弯过的老将军。
前世，姜河只知道这老头脾气又臭又硬，谁的账也不买。
直到后来平反了，大伙儿才知道这老头的来头大得吓死人。
可惜那时候姜河已经为了回城把人得罪透了，连个结善缘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世
姜河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轻敲击著炕沿。
既然空间升级是因为“善念”，那这陈老，不正是送上门的“大善缘”吗？
更何况，那老头手里的人脉，那可是以后通天的梯子。
“这瓜给他送点去？”
姜河心里盘算著。
不仅是瓜。
那老头是个老酒鬼，听说为了喝口酒，连棉袄都敢当了。
正好，空间里还有一坛子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猴儿酒，那是上次进山在树洞里顺手掏的，放在空间里存了好几天了。
在这灵气的滋养下，那酒味儿
姜河光是想想，肚子里的酒虫都被勾起来了。
“小雨。”
姜河突然开口。
正埋头吃瓜的沈小雨抬起头，嘴边还沾著一块瓜瓤，呆萌地看着他：
“咋了当家的？”
“明天早上给我找个结实点的坛子。”
姜河目光深邃，看向窗外那个遥远的方向：
“明儿个，我去会会那位老神仙，给他送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