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雨看着姜河那张突然逼近的脸,吓得呼吸都停了。比奇中闻旺 耕辛嶵快
那双总是带着点凶气的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里面闪烁著一种让她看不懂的光。
像是饿狼看见了肉,又像是顽童看见了新玩具。
“当家的…别打脸”
沈小雨下意识地闭上眼,两只手死死护住脑袋身子缩得更紧了像只遇到危险的刺猬。
她不怕疼。
以前挨打多了,皮早练厚了。
她就怕脸肿了没法见人,让里屋那几个光鲜亮丽的姐姐笑话。
“把手撒开!”
姜河低喝一声,语气严厉。
沈小雨哆嗦了一下乖乖地把手放了下来却还是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个不停像两把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小扇子。
一副任君采撷、视死如归的模样。
姜河看着她这副受气包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傻女人,前世到底是被自己欺负成啥样了?
“听好了,这就是姜家家法!”
姜河两只大手猛地伸了出去。
并没有预想中的巴掌,也没有疼痛。
那两只满是老茧的大手,像两只铁钳精准地卡住了沈小雨那细得可怜的腰肢。
然后——
猛地一挠!
“呀——!”
一声变了调的尖叫,猛地从沈小雨喉咙里窜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根本压不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别当家的痒!痒死我了!”
沈小雨整个人像是触了电,在姜河怀里疯狂扭动。鸿特暁说蛧 追罪鑫章节
她是真的怕痒。
特别是腰上的软肉和胳肢窝那是她的死穴,碰一下都能笑半天。
可姜河哪里肯放过她?
“还睡不睡地上了?”
姜河一边上下其手专挑她最怕痒的地方下手,一边恶狠狠地逼问。
“不…哈哈哈不睡了!死也不睡了!”
沈小雨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脸涨得通红,两只手胡乱挥舞着想推开姜河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还觉得自己是累赘不?”
姜河变本加厉,手指灵活地钻进她的咯吱窝。
“不不是!我是我是正房!哈哈哈…救命啊喘不上气了”
沈小雨笑得浑身发软,最后直接瘫在了姜河怀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连求饶的劲儿都没了。
原本死气沉沉、压抑得让人窒息的外屋地,此刻全是女人清脆、放肆的笑声。
那笑声穿透了厚重的门帘,钻进了里屋。
炕上。
四个原本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女人,此刻面面相觑。
刚才听到姜河发火拍桌子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个暴君真的动手打人。
陈雪茹手里纳鞋底的针都停了,随时准备冲出去救场。
苏清影更是吓得把头埋进了被窝。
可谁能想到?
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
“这…”
赵曼丽推了推眼镜,神色古怪:“这就完了?这就是家法?”
陈雪茹侧耳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哪是家法啊,这是情趣。
“这男人,看着糙心里头有数着呢。”
苏清影从被窝里探出头听着外头沈小雨那带着哭腔的笑声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
羡慕。
是的,就是羡慕。
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欺负,却又舍不得真伤一根毫毛的感觉她这辈子都没体会过。
外屋地。
闹够了。
姜河收回手,看着怀里已经笑得脱了力、脸蛋红扑扑的沈小雨。
此刻的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满脸苦相的小媳妇了。
那种因为剧烈喘息而泛起的红晕让她那张干瘦的脸多了几分生气,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洗过的黑葡萄。
“行了,饶你这回。”
姜河顺势坐在灶台边的柴火垛上长臂一伸,把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这一次没有挑逗,没有戏弄。
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带着体温和重量的拥抱。
沈小雨身子一僵,随即软了下来。
她把脸贴在姜河那件满是烟草味和汗味的破棉袄上,听着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坎上把那些不安和自卑,一点点震碎。
“小雨。”
姜河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温热:
“你太瘦了。”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稍微一用力,就能摸到那一根根凸起的脊骨。
那手感,硌得他心疼。
“抱着都硌手。”姜河故意嫌弃地说了一句。
沈小雨脸一红下意识想缩身子,却被箍得更紧。
“所以,从明天开始给我使劲吃。”
“肉,管够。蛋管够。白面馒头管够。”
姜河看着窗外那漆黑如墨的夜色,眼神坚定得像是在发誓:
“我要把你养回来。”
“养得白白胖胖的,像年画里的胖娃娃一样。”
“到时候我要让全屯子的老娘们都羡慕你让她们知道我姜河的媳妇,那就是掉进福窝里了。”
沈小雨吸了吸鼻子,眼泪又要往外涌。
但这次她忍住了。
她伸出那双满是裂口的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姜河的腰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我吃!我肯定吃胖!”
风,还在外面呼啸。
雪,拍打着窗户纸。
但这间四面漏风的小土屋里,两颗心却贴得比火炭还热。
…
次日清晨。
风雪停了。
太阳还没露头,东边的天际泛起了一抹青灰色的鱼肚白。
姜河起了个大早。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地,没惊动帘子后面那几个睡得正香的女人。
来到外屋地,他揭开灶台边的调料罐子看了看。
空了。
盐罐子里只剩个底儿,酱油瓶子倒过来都滴不出一滴昨天那顿红烧肉把家里那点存货全造光了。
再看看米缸,虽然昨天拿出来点白面但这几张嘴要是放开了吃也就是三两顿的事儿。
光有肉不行,日子得过细了。
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乃至肥皂火柴,这都是缺一不可的。
特别是这几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总不能让她们拿草木灰洗头,拿树枝刷牙吧?
姜河摸了摸兜。
除了那根小黄鱼,兜里比脸都干净。
这年头,有钱都不一定好使还得有票。
粮票、布票、工业券…没这些花花绿绿的票子,寸步难行。
“得去趟县里了。”
姜河紧了紧腰带把那把杀猪刀重新别好,又从空间里掏出两块昨天分割好的野猪肉用报纸包了塞进背篓最底下。
上面盖了一层干草。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屋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以前去县里那是为了给李红梅买东西,是为了讨好别人。
今天去,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
这感觉,不一样。
真他娘的有劲儿!
推开门,一股冷冽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姜河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晨雾里嘴里低声念叨著:
“家里缺东西了,今天高低得去黑市换点票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