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萧的头埋得更低，
“娘子求您再给属下一点时间。
他不敢现在说。
不敢在她还未踏平乱，还需他倾力辅佐的时候，用那个压了两世的秘密去扰她心神。
更不敢赌，赌她眼底会不会泛起他最恐惧的厌弃。
“等等娘子一统天下，平定这世间所有纷争。
坐稳了这万里江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您的时候，属下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娘子。”
他的语气带着近乎献祭般的虔诚，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到那时，娘子不论如何对我。
是罚是弃，郁萧都绝无怨言，甘之如饴。”
只要能陪她走到那一天，只要能亲眼见她君临四海，万事顺遂。
就算最后要被她彻底推开，就算要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他也认了。
至少，他曾是她踏向巅峰的基石，曾为她的大业燃尽自己，而不是作为叛徒使她功败垂成。
这就够了。
碧幽看着他执拗的模样，眼底最后一丝期待也渐渐淡去。
终究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与无奈：
“罢了，今日我不逼你。”
她缓缓收回复在他手背上的掌心。
指尖的温度抽离时，郁萧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不敢伸手去挽留。
“天色不早了，殿内烛火也快燃尽了，郁仙君也早些休息吧。”
碧幽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声“郁仙君”，唤得疏离又客气。
和方才叫凛月、啸威时，竟没有半分区别。
没有了往日的亲昵，没有了丝毫的调戏，只剩下纯粹的君臣之礼。
淡得像一汪清水，却瞬间浇灭了郁萧心底仅存的一丝暖意。
他猛地慌了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碧幽这是真的失望了。
她给了他坦诚的机会，是他自己亲手推开了。
是他自己，把这份难得的亲昵，又推回了冰冷的君臣之界。
不行，不能这样。
他必须马上做点什么，必须立刻挽回她的心意。
不然今日这道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日后，他可能真的再也没有机会，靠近她半分了。
郁萧猛地从软垫上站起身，快步走到碧幽身后，“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去拉碧幽的衣角，
“娘子！求娘子责罚！”
碧幽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语气依旧平淡：
“我已说过，今日不逼你，也不罚你。
“不！娘子，属下有错，属下该罚！”
郁萧的声音愈发急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属下不该隐瞒，不该让娘子烦心，更不该让娘子对属下失望。
求娘子责罚，无论娘子怎样重罚，属下都心甘情愿。”
他抬起头，眼底满是恳切与哀求。
甚至主动开口，卑微地为她出著主意，只求能让她消气，只求能让她再看自己一眼：
“娘子，属下最是怕冷，您可以罚属下，让属下在寒牢里思过。
可以罚属下废去修为，挑断手脚，从此只能跪在您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也可以
也可以用缚仙索将属下锁在您的寝殿，日夜为您温床侍寝，任您取乐，绝不反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姿态也越来越卑微。
“求娘子，罚我吧。”
他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撞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带着几分祈求，
“只要娘子不生属下的气，只要娘子还肯让属下留在身边，无论什么惩罚，属下都受得住。”
碧幽的脚步没有动，却也没有转身，只是道，
“我说了，回去休息。”
郁萧跪在地上，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碾过，慌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卑微的请罚留不住她，顺从的承诺换不回亲昵。
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一条能让她无法忽视，无法推开他的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惶恐与羞耻，缓缓抬起头。
眼底的泪水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湿漉漉的，带着勾引的缱绻。
脸颊上那道清晰的掌印尚未消退，红得刺眼。
却偏偏与他眼底的水光交织在一起，生出一种破碎又勾人的美感。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几分颤抖，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顺着那道掌印缓缓摩挲。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刻意撩拨。
“娘子”
他的声音尽力放软，带着一丝刻意的黏腻，尾音轻轻上扬，
“您不罚我，属下心里不安，连觉都睡不踏实。”
他缓缓跪直身体，指尖顺着脸颊滑到脖颈，轻轻扯开自己的衣襟。
“属下知道，娘子是心疼属下，舍不得罚。”
“可属下犯了错，就该受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缠绵，像是在耳边低语，
“若是娘子不愿伤我修为，不愿将我关入寒牢，不如
就用您喜欢的方式，罚我吧。”
他缓缓站起身，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肢，轻轻贴了上去。
脸颊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属下的身体，经过瑶池水的滋养，灵力纯粹，滋味甘甜。”
他的指尖轻轻绕着她的腰侧，
“娘子若是气不过，便将我带回寝殿，绑在榻上，任您取乐，任您压榨。
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属下绝不反抗，还会
好好伺候娘子，让娘子消气，让娘子开心。”
他微微收紧手臂，将身体贴得更紧，
“求娘子，别对属下这么冷淡，好不好？”
他轻轻歪了歪头，
“其实
娘子也喜欢看我流泪，喜欢看我痛苦不堪的模样。
喜欢看我被您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又只能乖乖臣服在您脚下，对不对？
娘子，您不用掩饰。
您可以尽情地压榨我，尽情地折磨我，尽情地看着我在您面前流泪，痛苦。
属下的身体，属下的灵力，属下的所有情绪。
都是您的所有物，任您随意支配，任您肆意践踏。
求娘子，用您最残忍的方式罚我。
让我痛，让我哭，让我永远都记得，谁才是我的主人，谁才是我此生唯一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