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后的气息还在彼此间缠绕,碧幽松开他的衣领。
指尖划过他颈侧愈合大半的齿痕,眼底的阴霾已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灵力充盈后的慵懒与雀跃。
她低笑出声,
“倒是个趁手的宝贝,让我通体舒坦。”
说著,她抬手一召,桌上的琉璃盏便凌空飞来,盏中盛着琥珀色的药汁,泛著淡淡的腥甜。
她捏著郁萧的下巴,指腹轻轻摁着他泛红的唇瓣:
“赏你的,补补身子,
毕竟,我的炉鼎可不能轻易垮了。”
郁萧喉间微滚,没有半分抗拒,反倒微微仰头,配合地张开唇。
药汁入口滚烫,带着辛辣的苦涩与一丝奇异的甜,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瞬间化作暖流蔓延开来,既缓解了蛇毒的蚀骨感,又像是在滋养被抽走的灵力,却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燥热。
“谢娘子的赏赐。”
他咽下药汁,舌尖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药味,目光灼热地望着她,
“只是这药似乎不止是补身子那么简单?”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烈,与之前的药性交织。
碧幽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轻轻往下碾了碾,笑得眉眼弯弯:
“自然是为了让你更好用些。”
她俯身凑近,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软得能缠人,
“等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别辜负了我这杯补药才好。
碧幽眼底的雀跃染了几分狠戾的兴味,指尖松开他的手腕。
腕间绿绸骤然翻飞,绑住郁萧的脚踝与手腕,猛地向上一拽。
“唔!”
郁萧猝不及防被吊在半空。
赤足悬空,衣袍下摆垂落,露出的肌肤还残留着药汁的薄光。
他没有挣扎,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望着碧幽的目光添了几分意料之中的坦然。
“郁使君跟了我许久,缠魂毒的滋味,今夜让你好好尝尝。”
碧幽指尖轻弹,绿色的妖力破空而出,正中他心口穴位。
缠魂毒应声发作,如万千毒虫啃噬魂魄。
让郁萧清醒著承受整夜的蚀骨折磨,却偏生断不了气息、昏不了神。
毒针入体的瞬间,郁萧浑身猛地绷紧,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起初只是细微的痒,转瞬便化作燎原的疼,像是有无数无形的虫豸钻进四肢百骸,啃噬着他的经脉与魂魄。
疼得他额角冷汗涔涔,指节攥得泛白,绿绸深深嵌入皮肉。
碧幽坐在榻边,指尖把玩着方才的琉璃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模样:
“滋味如何?缠魂毒最是磨人,能让你清清楚楚记着每一分疼。”
郁萧浑身颤抖,却咬著牙没发出一声求饶。
他声音疼得破碎,却依旧带着几分缱绻的顺从:
“娘子尽兴就好”
魂魄被啃噬的剧痛让他视线模糊,可望着榻边那抹慵懒的身影,心里竟翻涌著奇异的满足。
她肯这般惦记他,肯将这般烈的毒用在他身上,便是将他放在了心上。
缠魂毒的痛感层层递进。
从经脉到魂魄,无一处不被折磨。
他牙关紧咬,唇角溢出血丝,却刻意放松了脖颈,让自己能更清楚地望着碧幽。
夜色渐深,缠魂毒整整发作了一夜。
郁萧悬在半空,承受着魂魄被撕裂般的剧痛。
天快亮时,碧幽才抬手收回。
“现在知道炉鼎的作用了?”
“自然知道。”
郁萧摔落在地,浑身脱力,肌肤泛著病态的苍白,却依旧撑着手臂抬头望她,
“从第一次做娘子炉鼎时,就知道。
娘子的手段,属下怎敢不放在心上。”
碧幽走近,指尖划过他泛白的脸颊,语气带着些残忍:
“知道还不逃?就这么甘愿做我藏着毒的炉鼎?”
“逃?”
郁萧偏头望她,眼尾因剧痛泛红,却亮得惊人,
“我若是逃了,谁来给娘子提供灵力,谁来受娘子的毒?”
他刻意挺了挺脖颈,让自己能更清楚地望着她,
“娘子留这毒,不就是怕我跑了么?
我怎舍得让娘子的后手白费。”
碧幽指尖一顿,随即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带着惩罚性:
“油嘴滑舌。”
可眼底的狠戾淡了几分,
“既然知道,便好好受着,
让我看看,我的炉鼎,能扛到什么时候。”
“自然能扛到娘子尽兴。”
郁萧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毒素啃噬的痛感层层递进,经脉像是要被撕裂,却依旧笑得温柔,
“娘子下了这么久的毒,总得让它发作得值当些。
何况,被娘子这般惦记着,疼也是甜的。
不过,娘子的毒果然烈得很。
看来,以后属下更要好好听话,才配得上娘子这般费心留的后手。”
碧幽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慵懒淡然,听不出喜怒:
“好好休养吧,我处理完雷泽的事务再来看我的乖乖炉鼎。”
话落,她转身便要走,丝毫没有提及解毒。
缠魂毒的余劲还在他经脉里游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可她像是全然未觉。
郁萧撑着手臂,勉强半撑起身子,额角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唇角还凝著血迹。
他望着她的背影,伏跪在地:
“是,恭送娘子。”
他没有起身,只是维持着半跪的姿态,目光灼热地黏在她的背影上,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外。
门扉关上的瞬间,他才支撑不住,重重跌回地上。
缠魂毒的痛感并未消散,反而因体力耗尽愈发清晰。
她叫他“乖乖炉鼎”,还说会再来看他,这便够了。
缠魂毒的余劲如附骨之疽,经脉里的钝痛一阵紧过一阵。
冷汗浸透的衣袍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他缓了缓气息,指尖撑着地面,一点点发力。
骨节泛白,肌肉因牵扯的痛感不住颤抖,却依旧稳稳撑起了身形。
赤足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得他喉间发紧,却没停下脚步。
他清楚,碧幽不解毒,便是要他这般受着。
既是惩罚,也是记挂。
他怎会违逆她的心意,去刻意压制毒素?
娘子不在,这空荡荡的屋子只剩毒痛为伴,未免太过无趣。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无意间听人说过的话,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
他一个常年舞刀弄剑,不懂如何做一枚合格炉鼎的人,竟要学着做点心?
可一想到碧幽尝到点心时或许会弯起的眉眼,体内的疼似乎都淡了几分。
“便试试吧。”
他低哑地呢喃,扶著墙,一步一步朝着后厨的方向挪动。
赤足踩过冰冷的回廊,留下浅浅的血印与汗渍。
后厨的陈设简单,米面油糖一应俱全。
他找了块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指尖因毒素侵袭还在微微颤抖,却认真地翻找出面粉与蜜糖。
他想做些小巧的桂花糕,她似乎偏爱这类带着清甜香气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