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遮住了大半狼狈，却挡不住他眼缝里泄出的浓沉爱意。
郁萧强忍着脸颊的灼痛与经脉的燥热，握著破锋剑的手虽仍发颤，起势却依旧挺拔。
银白剑光再次亮起，只是这一次，凌厉褪去，每一招每一式都裹着小心翼翼的缱绻。
余光总忍不住往碧幽的方向飘，腰背的弧度都带着讨好的柔软。
面具下的呼吸依旧急促，混著疼意与未散的药力，却更衬得那份爱意纯粹又执拗。
剑光刚挽起半道弧线，碧幽的声音便冷生生截断：
“停。”
郁萧握剑的手猛地收紧，银芒顿敛，面具下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僵在院中，脸颊的肿痛随着急促的呼吸阵阵抽痛，连带着握剑的指尖都在发颤。
“剑招滞涩笨重，半分灵动都无。”
碧幽坐在廊下的竹椅上，目光扫过他沾了尘土的靴履，最终落在院角散落的碎石上。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脱了鞋，赤足再舞。”
“是。”
郁萧喉间发紧，低低应了一声。
他俯身时，指尖颤抖著解开靴带，褪去靴履与白袜。
赤足踩在冰凉的石板上，刚一落地，便有尖锐的碎石硌进脚心。比奇中闻旺 耕辛嶵快
刺得他浑身一僵，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他强忍着脚心的刺痛，脸颊的灼痛，还有经脉里未散的燥热，重新握稳破锋剑。
脚踝纤细，脚背因紧张泛著薄红，每一次抬脚落脚，碎石都像针一样扎着足底。
疼得他身形微微晃悠，却依旧咬牙摆出姿势。
面具下的目光透过眼缝望向廊下的碧幽，爱意混著隐忍的疼意，执拗又卑微。
赤足碾过碎石的力道越来越重，足底早已被划得血肉模糊。
温热的血顺着趾缝淌出，在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红痕，每一步都黏腻刺痛，像是踩着烧红的铁屑。
郁萧却浑然不觉般，依旧挥剑腾挪。
剑势因失血后的虚浮，添了几分飘忽的灵动，恰如碧幽所求。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碧幽执茶的指尖微顿，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撞进他眼底。
他心头猛地一紧，疼意骤然被狂喜压下。
原来她喜欢这样
喜欢他这般听话，这般为她忍耐。
面具下的呼吸愈发急促，郁萧眼底却燃起滚烫的光。
他攥紧剑柄，任由碎石更深地嵌进血肉，赤足的动作愈发急切，剑招也愈发凌厉。
哪怕足底的痛感已经麻木。
哪怕每一次腾跃都牵扯得浑身发颤。
哪怕鲜血在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他也不敢有半分停顿。
他怕那抹笑意消失，怕她再次厌弃。
只能借着剑光遮掩眼底的卑微与痴缠，一遍又一遍地舞著。
直到眼前阵阵发黑，握剑的手几乎要脱力。
却依旧凭著那点“她喜欢”的执念，强撑著不让自己倒下。
剑光猛地一滞，郁萧眼前骤然发黑。
足底的剧痛与失血后的虚浮一同袭来，他身形一歪，重重朝着碎石堆摔去。
预想中的磕碰并未落下。
腰间忽然缠上一股微凉的力道，是碧幽的绿绸及时缠住了他。
她稍一用力，便将他不稳的身形拽了回来，带着他跌向廊下的方向。
郁萧浑身发颤，破锋剑“当啷”一声脱手，面具滑落，露出红肿渗血的脸颊与满是水光的眼。
郁萧被绿绸拽著稳住身形的瞬间，目光第一时间黏在滑落的面具上。
那玄色面具滚落在碎石堆旁，沾了尘土与点点血迹。
他的脸颊暴露在月光下。
红肿青紫的指印、未干的泪痕与血丝，狼狈得不堪入目。
“不”
他低喘著，不顾腰间绿绸的牵引，也顾不上足底撕裂般的疼，踉跄著就要弯腰去捡。
碧幽连忙按住他。
他仰头撞进碧幽微凉的眼眸，听见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为了留在我身边，把自己糟践成这样，值得吗？”
“只要能留在娘子身边，”
他微微垂眸，语气虔诚又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点疼，算不得什么。”
碧幽指尖勾起他面具的银纹，轻轻一扯，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语气黏腻又带刺：
“真的？”
她俯身凑近，气息拂过他泛红的耳廓。
声音软得像情丝，却字字戳心：
“莫不是忘了，你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趁手的炉鼎罢了。
为了个炉鼎的身份，把自己折腾得血糊淋剌，值得？”
郁萧浑身一僵，面具下的呼吸骤然急促，却没退后半步。
他仰头望着她带笑的眼眸，目光依旧温柔，只是添了几分执拗的认真。
声音低哑却坚定：
“于娘子是炉鼎，于属下，却是能留在娘子身边的理由。”
话里没有半分怨怼，只有藏不住的缱绻。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
碧幽的手掌带着毫不容情的力道扇在他脸上。
灼热的痛感炸开，与脸颊原本的肿痛交织在一起。
他身形微晃，却依旧稳稳站着，没有后退半分。
她指尖还抵着他的下颌，语气带着戏谑的笑意，黏腻得像蜜糖裹着砂砾：
“那这下，是奖励我听话的炉鼎小郎君的。”
郁萧喉间发紧，面具下的呼吸乱了节奏，下颌线火辣辣地疼。
却抬眼望着她，透过面具眼缝的目光依旧温柔，甚至染了几分被恩宠的缱绻。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哑得带着颤，却满是顺从：
“谢娘子奖励。”
前一巴掌的痛感还未消散，第二记耳光已带着更重的力道落下。
疼得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却依旧稳稳立著，赤足踩在渗血的碎石上，脊背没弯半分。
碧幽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转回来。
语气戏谑又黏腻，带着几分步步紧逼的调笑：
“那郁使君打算怎么谢呀？”
他透过面具眼缝望进她含笑的眼眸，目光温柔得像浸了蜜。
连声音都软得发颤，却藏着不容错辨的顺从与痴缠：
“娘子想要属下如何，属下便如何。”
足底的刺痛与脸颊的灼痛交织，却让他眼底的光更亮，
“只要能博娘子欢心，属下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