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威渐渐察觉到不对。
郁萧的剑招明明比往日慢了半拍,却总能精准地避开自己的攻击,甚至还在暗中引导自己调整姿势。
管这个做什么,反正郁仙君和娘子不打起来就行了。
他甩了甩脑袋,提剑又冲了上去。
郁萧目光掠过台下,见碧幽指尖松了,便知她已尽兴。
他喉间的窒息感还未完全消散,手脚却借着这口气猛地发力,挑中啸威的剑。
啸威的剑被挑飞出去,稳稳钉在演武台的立柱上。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输了,刚要开口,就见郁萧收剑转身,只留一句。
“承让了,啸威将军。”
郁萧走下演武台时,脚步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却很快稳住。
走到碧幽面前,他微微垂眸,轻轻唤了一声,
“娘子。”
碧幽上前一步,指尖轻轻划过郁萧颈间未消的红痕,语气带着明显的撩拨:
“好厉害啊,郁使君。
忍着疼还能赢,倒是比我想的,更能撑些。
不过,方才看你脚步晃了一下,是不是
其实快撑不住了?”
郁萧顺着她的力道微微俯身,声音带着点依赖:
“多谢娘子手下留情。
若非娘子,恐怕今日,我就要在演武台上,当着众人的面失态了。
不过,若能让娘子看得尽兴,就算再失态些,也无妨。天禧暁税旺 吾错内容”
碧幽抬手,掌心落在他脸颊上,留下浅浅的红印。
她指尖还贴着他的脸,语气却又藏着几分撩拨:
“也无妨吗?”
郁萧脸颊的痛感还没散去,却先偏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只要是娘子做的,就算再重些,也无妨。”
他甚至故意微微抬了抬下巴,将另一侧脸也凑过去,
“若是娘子还没尽兴,这边也可以。”
碧幽被他这副乖顺又纵容的模样逗笑。
指尖在他泛红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才转身往外走。
郁萧望着她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脸颊,又碰了碰颈间的墨玉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连忙提步跟上。
水色透过鱼车漫进来,将车厢染成一片蓝。
碧幽靠在软垫上,忽然偏头看向身侧的郁萧。
“一大早就到岸上来,也不嫌累。”
他听见碧幽的话,抬眼望她:
“先前是娘子说,让我有空来教啸威剑法的,郁萧哪敢偷懒。”
他微微倾身,往她身边凑了凑,车厢轻微的晃动让两人的碰在一起。
“倒是娘子,今日是特意从雷泽宫中来接我的吗?”
她轻描淡写,
“来看军务,顺便接你罢了。”
郁萧却没错过她耳尖的微红,
“原来是顺便啊。兰兰文茓 追最薪章踕”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又往她身边挪了挪,手臂轻轻蹭过她的衣袖,
“不过就算是顺便,能让娘子特意跑一趟,我也觉得欢喜。”
碧幽抬手时没留半分力道,掌心落在郁萧脸颊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郁萧脸颊上当即泛起一片红痕,连嘴角都微微发麻。
她指尖捏着他的下颌微微转了转,语气里裹着点嗔怪,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又套我的话?”
郁萧顺着她捏著下颌的力道,乖乖转回头。
脸颊的痛感还在蔓延,他却先弯了弯眉眼:
“哪敢套娘子的话,只是太想知道,自己在娘子心里,能不能占几分分量。”
碧幽指尖落在郁萧肩头,隔着衣料轻轻一捻。
随即引出一根冰针。
冰针离体的瞬间,郁萧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她捏著冰针在指尖转了转,看着针身上残留的白霜,
“怎么还没炼化这些针?留在身子里,是想留着疼吗?”
碧幽指尖还沾著冰针的寒气,郁萧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往自己胸口带。
“这是娘子所赐,每一根都带着娘子的印记,郁萧怎么舍得炼化?”
他微微收紧手指,带着丝隐秘的撩拨:
“雪蚕也还在这儿呢,
它认主,只肯受娘子的引动。
娘子想试试吗?指尖再用点力,就能感觉到它在动了。”
他故意微微俯身,让两人的距离更近,胸口起伏,轻轻蹭着她的掌心,连呼吸都带着点刻意的灼热:
“它温顺得很,不会伤著娘子,只会让我记着,此刻是谁在掌控着我。”
碧幽抬手,掌心落在郁萧脸颊上,力道却很重。
让他直直扑跪在地,膝头撞得琉璃车底发出脆响。
没给喘息的机会,碧幽靴尖轻点他心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脚,却让他喉间涌上腥甜,血沫顺着嘴角流下。
她俯身,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颌,眼底淬著冷光:“怎么,我要掌控自己的炉鼎,原来还需借助冰针,雪蚕这些外物?”
话音落时,又抬手轻轻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
“还是说,你故意留着这些,想让我多疼你几分,才肯乖乖听话?”
靴尖又往他心口压了压,她笑得眉眼弯弯,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耍这些小聪明,可就不是吐口血这么简单了。
我的炉鼎,该懂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对不对?”
“是。”
血沫沾在唇角,他却刻意往前凑了凑,让她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眼底的顺从,
“属下只认娘子一个主人。”
碧幽垂眸看着地上蜷著的郁萧,他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涸,却仍挣扎着要抬头看她,眼底满是温顺。
可这顺从落在她眼里,非但没让她安心,反而像根细刺扎进心里,烦躁感瞬间翻涌。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何每次见他顺从,就忍不住想把他逼到更惨的境地。
仿佛只有看到他痛得无法伪装,才能暂时压下那股他迟早会背叛的恐慌。
碧幽指尖顺着他染血的下颌往下滑,最终落在他胸口那处藏着雪蚕的地方上,轻轻按了下去。
雪蚕被这突然到来的妖力惊得剧烈蠕动。
尖细的足肢不停的刮擦,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心口的血肉里翻搅。
“呃啊——”
郁萧再也撑不住,痛得蜷缩在地,指节死死抠著琉璃地面,指缝里渗出血丝。
腥甜的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身前一片,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心口的剧痛。
碧幽却没停手,反而屈膝,将膝盖顶在他后背,迫使他抬头,让他看着自己带笑的眼:
“这点疼就受不住了?”
“不是想让我记着你吗?
那就把疼刻进骨头里,这样下次你再敢有歪心思,一想起此刻的痛,就该知道规矩了。”
雪蚕的蠕动越来越烈,郁萧的意识开始模糊。
却被膝盖顶着无法低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温柔的笑,感受着皮肉下翻涌的剧痛。
他想求饶,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冷汗混著血水,在地面晕开一片狼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