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机甲大赛如期而至,
艾尔与博士并肩踏入了机甲大赛的外围赛场。
这里是钢铁的海洋,数千台来自联邦各地的机甲聚集在这里,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废气。
这就是“海选赛”——也被称为“废铁筛选场”。
规则简单粗暴:100台机甲一组,扔进同一个赛区混战,最后站着的一台晋级。
在f组的备战区,气氛有些古怪。
周围全是涂装鲜艳、装备着激光炮和合金盾牌的量产型军用机甲,或者是富家子弟花大价钱改装的各种流线型机体。
唯独在角落里,蹲着一台……黑黢黢的、焊缝像蜈蚣一样的、手里还提着把巨大工业扳手的铁疙瘩。
“噗……那是谁家的拖拉机成精了?”
旁边一台涂着火焰纹章的红色机甲里,传出了驾驶员的嘲笑声,“喂,那是排气管吗?怎么还在滴黑油啊?别把赛场弄脏了!”
斯嘉丽站在【暴徒一号】的脚边,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那是为了增加爆发力而特意保留的直排式泄压阀!那是男人的浪漫!你懂个屁的机械学!”
“博士,冷静。”
驾驶舱里传来艾尔毫无波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显得有些失真。
“别跟客户吵架。”
“客户?” 斯嘉丽愣了一下,“他们是对手!”
“不,你看那台红色的。” 艾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贪婪的口吻,”一看就是富二代花重金改装的,只要我们打败他,他身上的东西全是我们的,这哪里是对手,分明是行走的零件库。”
斯嘉丽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了领悟的笑容。“他的左肩装甲是c级钴合金,市价五千;右手的等离子刀虽然是民用版,但拆开卖电池也能值两千……
“有道理……阿呆,尽量别打坏内核部件!那个很贵的!”
“了解。我会轻拿轻放的。”
“f组海选,开始!”
随着信号弹升空,混战爆发。
激光乱飞,导弹洗地。
那台红色机甲仗着装备好,正在大杀四方:“哈哈哈!看到本大爷的火力了吗!去死吧垃圾们!”
然而,就在他准备轰炸角落里的那台“黑铁疙瘩”时。
轰——!
那台看起来笨重无比的黑色机甲,突然动了。
没有助跑,没有预热。
只是单纯的……瞬间消失。
“什……?!”
红色机甲的驾驶员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生锈的工业扳手。
当!
一声清脆得让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
红色机甲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一扳手精准地敲在了驾驶舱盖的弹射按钮上。
噗——
驾驶员连人带椅被弹射到了半空中,一脸懵逼地看着蓝天。
“一个。”
艾尔甚至没有停顿。
接下来的一幕,成为了f组所有参赛者的噩梦。
那台【暴徒一号】并没有象其他机甲那样狂轰滥炸,因为没钱买弹药。
它就象是一个在自家后院除草的老大爷,动作朴实无华,但效率极高。
它游走在战场边缘。
哪里有落单的,它就凑过去。
绊腿、卸关节、敲晕驾驶员。
动作行云流水,不仅击倒了对手,而且——居然还能顺手柄对手掉落的装备接住,轻轻放在地上。
“阿呆!小心左边!”
“看到了。那是镀银传动轴,不能摔。”
艾尔操从着机甲,一个侧身躲过偷袭,然后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臂,用一种极其精妙的关节技轻轻一扭。
咔嚓。
对手瘫痪倒地,零件完好无损。
十分钟后。
原本硝烟弥漫的f赛区,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99台机甲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部分都只是被打坏了动力系统或者被打晕了驾驶员,机身保存得异常完好。
只有那台丑陋的黑色机甲,孤零零地站在场地中央,手里还拎着那把扳手,身上连一点漆都没掉。
解说员在那边都结巴了:
“额……f组……f组晋级者……瓦伦丁实验室,【暴徒一号】!”
“这……这是我见过的……最环保的比赛?”
比赛结束的哨声刚响。
斯嘉丽就拖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冲进了赛场。
“发财了发财了!”
她完全不顾周围被淘汰选手们杀人的目光,直奔那台红色机甲。
“阿呆!快把那个钴合金装甲拆下来!还有那个等离子刀的电池!”
艾尔控制着机甲蹲下,用巨大的机械手指,像做外科手术一样,熟练地帮她拆卸着“战利品”。
“博士,这台的液压杆也不错,八成新。”
“拆!”
“这台的雷达虽然碎了,但里面的金线还能抽出来。”
“拆!”
两人一个在驾驶舱里操作,一个在地上装袋。
配合默契,动作熟练,仿佛他们不是来打比赛的,而是来进货的。
周围的保安试图阻拦:“那个……女士,虽然规则允许带走对手掉落的碎片,但是您这是在拆整机啊……”
斯嘉丽推了推护目镜,理直气壮地指着地上的残骸:“它掉在地上就是掉落物!既然没人要,驾驶员被弹飞了,那就是我的!”
艾尔在驾驶舱里默默点头。
“恩,这就是我在地下黑市学到的第一课:落地无主,先到先得。”
最后,在所有人目定口呆的注视下。
【暴徒一号】不仅赢了比赛,还背着一个比它本体还大的包裹,步履蹒跚但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赛场。
夕阳下,斯嘉丽坐在艾尔的机甲肩膀上,快乐地书着那堆破烂。
“阿呆!这下我们下一场的维修费有着落了!甚至还能买两斤五花肉!”
艾尔笑了笑,操纵机甲走得更稳了一些。
“那就买五花肉吧。我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儿了。”
这一天,机甲大赛的传说开始流传:
不要惹f组那个黑色的机甲。
它不会杀了你。
但它会把你剥得只剩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