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机甲大赛开始还有24小时
“哗啦——”
艾尔把那袋沉重的废料扔在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搞定，博士。”
艾尔擦了擦手上的油污，一脸肉痛：
“处理器、钛合金废料，还有足够的燃油——这可是我用省下来的工资买的，您省着点用。”
斯嘉丽看都没看那袋废料，她的目光像饿狼一样死死锁定了那块被艾尔用三十五联邦币买回来的中央处理器内核。
“完美！这块芯片虽然烧毁了三分之二，但残留的结构完整度足够承载我最新的‘暴力超载算法’！”
就在斯嘉丽准备把芯片插进读卡器的时候，实验室角落里那台老旧的显象管电视机突然跳播了一条加急新闻。
“插播一条国际短信……”
画面中，原本平静的东方海域，此刻如同沸腾的开水。
左边，一座高达百米的冰山凭空拔起，将海浪瞬间冻结；
右边，狂暴的飓风卷起无数支绿色的光箭，像加特林一样疯狂扫射海面，把一艘海盗船瞬间射成了筛子。
新闻标题赫然写着：《东方海域噩耗！查找“欺诈师”的两位女魔头炸翻了半个海域！》
“咕咚。”
艾尔的喉咙发出一声响亮的吞咽声。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那件油腻的工装背心。
那个冰系魔法……那种暴脾气，绝对是塞勒涅！
那个爆裂箭雨……那种精准度，绝对是莱拉！
“好险……” 艾尔脸色苍白，喃喃自语，“多亏那天灵机一动，让老鼠带着信物上了去东方的船……不然现在变成鱼饲料的就是我了！”
“恩？”
正在检查芯片的斯嘉丽回过头，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看抖得象筛子的艾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怎么？那就是追杀你的法师？看着挺猛的嘛，把海都煮了。”
“博士，别说风凉话了！” 艾尔绝望地捂住脸，“如果她们知道我在联邦……这间实验室绝对会被轰成渣的！”
“怕什么。”
斯嘉丽把护目镜往下拉了拉，遮住眼中的狂热，语气霸道：
“在野外她们是法爷，但在我的地盘，在联邦的钢铁丛林里，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放心吧，阿呆。既然你是我的人，我会帮你的。”
她指了指地上的废料：
“现在，别管那些炸鱼的疯婆子了。干活！把这堆垃圾变成能帮我们赢钱的怪物！”
……
实验室里瞬间充满了蒸汽和金属摩擦声。
斯嘉丽是“大脑”。她头发上插着各种检测线，双手像幻影一样在图纸和线路板间飞舞。
艾尔是“肢体”。他充当着人力起重机、焊接助手、以及活体工具台。
“阿呆！把那根主承重梁给我抬起来，对准这个角度，偏差不能超过一毫米！”
“好！”
艾尔深吸一口气，双臂爆发出的纯粹力量精准地抵住了那根沉重的钛合金梁。他不是在搬运，而是在进行高精度的定位。
斯嘉丽一边焊接，一边看着艾尔那纹丝不动的肌肉线条，发出惊叹：
“天哪！你的力量简直是永动机！而且在极限承重下的抖动频率居然是零！你真是我的艺术品！”
艾尔一边扛着重物，一边随口问道：“博士，这台机甲叫什么名字？”
“叫【暴徒一号】！”
斯嘉丽头也不抬地回答：
“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力机器。没有防御，没有远程火力，唯一的生存策略就是把对手打烂！”
“听起来很符合我们的处境。”
耗费了一天一夜，机甲的改装和内核的集成终于完成。
【暴徒一号】现在看起来更象一台拥有两根巨大铁臂的黑色战神，浑身打满补丁，充满了野蛮的暴力美感。
然而，最大的问题来了：稳定性。
“阿呆，现在有一个坏消息，一个更坏的消息。” 斯嘉丽站在机甲前，脸色严肃。
“先说坏消息吧。” 艾尔正在补充他的“蛋白质”——一块硬邦邦的黑麦面包。
“坏消息是：为了追求极限速度，我使用了溶炉直连技术。机甲产生的扭矩和g力，能让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瞬间内脏出血而亡。”
“那更坏的消息呢？”
“更坏的消息是：我把你的驾驶舱坐垫拆了，用来做动力炉的缓冲。所以，你得直接坐在那块溶炉直连的高温能量板上。”
斯嘉丽有些心虚地补充道：“不过我已经给你加装了一个‘热量排斥符文’，应该能多撑三分钟。”
艾尔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连减震都没有的钢铁驾驶舱，以及那块泛着红光的“坐垫”，嘴角抽搐。
“博士，你简直是人类公敌。”
“别抱怨了！” 斯嘉丽强装镇定，“你不是号称‘对钱的渴望能压制一切疼痛’吗？一亿奖金就在那里！为了我们的实验室，为了你的纯金休息室，你必须撑住！”
“阿呆，上机！”
艾尔艰难地爬进那个狭小的驾驶舱。他能感觉到屁股下的高温和周围那股令人窒息的金属味。
“测试开始！” 斯嘉丽在外面大喊。
轰隆隆——！
【暴徒一号】开始在实验室里进行微小的移动。
即使是微小的移动，产生的g力也让艾尔感觉自己的内脏在疯狂挤压，骨头在发出呻吟。
艾尔死死咬住牙关，头上青筋暴起。
他用体内那股原本用来抵抗高阶诅咒的力量，硬生生地抵抗着机甲的反作用力。
“加速！阿呆！加速到极限！”
艾尔推满操纵杆。
【暴徒一号】瞬间冲了出去，在实验室里留下了两条深深的划痕。
监控屏幕前。
斯嘉丽死死盯着艾尔的生物数据。
“脉搏：200！血压：爆表！内脏挤压力：超过人体承受极限！神经反馈：零失真！”
斯嘉丽看到屏幕上，艾尔的身体素质在机甲的极限负载下，竟然没有崩溃，反而进入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超恢复状态。
“我的天哪……这太完美了！”
斯嘉丽的眼中充满了泪水，那不是感动，而是科学发现的狂喜。
“他不是人类！他是一块永不崩溃的生物电池！”
“这台机甲，根本不是靠科技在飞！它是在靠阿呆的血肉之躯在硬撑！”
斯嘉丽对着通信器大喊，声音带着兴奋的颤音：
“听着，阿呆！从现在起，你不要再把它当成机甲了！”
“你要把它当成你的外骨骼！用你的身体去感受它！用你的本能去操纵它！忘掉你以前的战斗方式！把你的身体数据，全部共享给我！”
艾尔在驾驶舱里，浑身是汗，但听到了斯嘉丽的嘶吼。
他闭上眼睛，不再用理智去操作。他用身体的本能去推动摇杆。
闪避！反击！格挡！
机甲不再是机器，它变成了艾尔的四肢，充满了力量、暴力，和一种只属于勇者的野蛮美感。
“停！够了！”
斯嘉丽猛地关闭了主电源。
艾尔浑身瘫软地从驾驶舱里爬出来，他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冒烟。
但他成功了。
斯嘉丽冲上去，不是为了治疔他，而是兴奋地打开了数据埠。
“完美！阿呆！你简直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
斯嘉丽紧紧抱住艾尔，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全然不顾那上面沾满了机油和汗水。
“明天，我们去拿回我们应得的奖金！你那句话说得对”
斯嘉丽指着那台漆黑的机甲，眼神坚定而疯狂：
“你负责生存，我负责技术。这是我们的搭档契约。谁也别想打破！”
艾尔摸了摸脸上的口红印，苦笑着看向斯嘉丽：
“博士，有个技术问题。”
“这台机甲这么大，明天我们要怎么去上城区？还是走那个臭烘烘的下水道吗？”
“你傻吗？”
斯嘉丽一边整理数据，一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机甲大赛是联邦最大的盛事，这种时候，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信道是完全开放的！”
“开放？” 艾尔愣了。
“没错。”
斯嘉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虽然上城区的老爷们看不起我们，但他们也需要新鲜血液。这种大赛，就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淘金的机会。”
“下城区虽然混乱，但也藏着不少象我这样的‘科研鬼才’。”
“明天，我们会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去。”
她拍了拍那台丑陋的【暴徒一号】：
“然后，用这堆垃圾，狠狠地抽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