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与博士结下同盟的一周后。
清晨。
艾尔从自己的行军床上爬起来，习惯性地先去了锅炉房。
这几天，斯嘉丽的状态虽然比以前稳定了许多，不再半夜尖叫，但情绪却异常低落。艾尔知道那不是因为实验失败，而是因为某种更现实的麻烦。
他走到厨房，准备开始做早餐——今天的食材只有半个洋葱和一点点面粉。
啪。
实验室的灯突然灭了。
紧接着，传来一阵电流短路后火花熄灭的“滋滋”声。
艾尔看着锅里那半个被黑暗笼罩的洋葱，叹了口气。
“博士，”艾尔对着黑暗喊道，“这是本周第五次停电了。还有，煤气炉似乎也快没燃料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斯嘉丽打着手电筒，狼狈地从那堆图纸里钻出来。她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苍白，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不，这不是停电！”斯嘉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这是……这是我设计的‘间歇性节能模式’！为了减少能源消耗，我让实验室进入了休眠期！”
“间歇性节能模式？”
艾尔走到她的桌前，拿起那份用石头压着的催款通知单。
上面印着巨大的红色警告：累计欠费已达五位数，将于 24 小时内永久切断供电。
“博士，你最好直接告诉我，我们破产了。”艾尔的声音无奈，“连最基本的供电都维持不住，我们的实验还怎么继续？”
斯嘉丽看着那份被艾尔拿在手里的“死亡通知书”，所有的伪装瞬间瓦解。她猛地夺过通知单，把它揉成一团，狠狠扔在了地上。
“我、我当然知道！”斯嘉丽的声音带着哭腔，象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但是那些该死的材料商，全都被家族施压了！他们拒绝赊帐，甚至连废铁都不肯卖给我！”
她抱住头，无力地蹲下。
“我该怎么办？阿呆。我所有的梦想，我的所有心血，全都在这个实验室里。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向他们低头……”
艾尔看着这个又恢复了脆弱状态的天才，没有象以前那样去拍她的背，而是做了一个更实际的动作。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这段时间搬砖、修车，以及斯嘉丽勉强付出的几枚金币。
他把那些沾着油污、但闪着光芒的硬币，轻轻放在了斯嘉丽面前。
“这些，够买半管营养膏和一天的电费。”艾尔说道。
斯嘉丽看着那堆金币，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你……你居然还留着钱？你为什么不跑？”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他，“现在的我根本给不了你任何东西，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跑？往哪跑？”
艾尔笑了笑，那个笑容里没有无奈，只有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他蹲下身，直视着斯嘉丽的眼睛，语气平静而认真：
“博士，我们可是击过掌的同盟。既然已经约定好了，我就没有半途而废把队友扔下的习惯。那样太逊了。”
他指了指斯嘉丽身后那堆复杂的仪器，补充道：
“而且，我还等着你兑现承诺，帮我研发出那个能彻底屏蔽魔力追踪的设备呢。要是现在走了，我之前的投资岂不是全打水漂了？”
斯嘉丽愣住了。她看着艾尔，原本慌乱无措的眼神逐渐聚焦。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发出了一个带着重重鼻音却异常坚定的声音：
“恩。”
“那就好。”艾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既然你也认可这份契约还在继续，那就告诉我吧——你的 pn b 是什么？”
“pn b……”
听到这个词，斯嘉丽眼中的泪水似乎瞬间蒸发了。一种属于天才的疯狂与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没错，我当然有 pn b！”
她猛地起身，像变魔术一样，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张被她精心塑封的羊皮纸。
“我早有准备！”
斯嘉丽指着那张入场券，声音充满了自信：
“本来我是不屑参加这种粗鲁的格斗赛的，但是，看在钱的份上……”
她指着海报上最大的那行字：“冠军奖金：一亿联邦币！”
“只要拿了冠军，我们所有的资金、材料、甚至军方特供的能源，就全都到位了！再也没人能威胁我们！”
艾尔看着那张印着巨大数字的海报，眼睛瞬间变成了金币的型状。
一亿！这够他买下一整个农场，然后雇佣一个团队来帮他打理，他就能真正实现躺平退休了！
“博士。”艾尔的语气变得无比激动，“我的工资，从现在开始，就以那笔冠军奖金的五十分之一来结算。”
“五十分之一？！”斯嘉丽惊讶道，“你疯了？那也是两百万！比你那点可怜的日薪高了上万倍！”
“不多。”艾尔咧嘴一笑，露出了属于勇者的自信与霸气，“因为那笔钱，我拿定了。”
他伸出拳头，敲了敲旁边的墙壁。
“我问你，博士。你为你那台机甲，倾注了多少心血？”
“我的所有青春！”
“好。”
艾尔伸出手，握住了斯嘉丽那双沾满机油但却异常冰冷的双手。
“既然你为它倾注了灵魂，那我就用我的命，把它开上冠军宝座。”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仅仅是雇主和员工。”
艾尔眼神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当年带领队伍时的威严。
“我们是搭档。为了同一个目标——一亿奖金——而奋斗的搭档！”
斯嘉丽看着他那双充满力量和信任的眼睛，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眼神狂热得象是要燃烧起来。
“好！搭档！”
在简陋的、即将断电的实验室里，两个被世界排斥的人，为了共同的“发财梦”，达成了最坚固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