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军国上台(1 / 1)

东京,首相官邸会议室,气氛比停尸房还冷。首相的光头在惨白灯光下泛着油光,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跳了三跳:

“八嘎!海军就是一群马鹿!彻头彻尾的马鹿!”他唾沫横飞,手指几乎戳到海军大臣的鼻尖,“要是当时海陆两军能精诚团结!集合所有资源同时发力!近卫师和第二兵团那三个步兵师,早就像寿司一样被我们捏在手里了!上海!上海就该是帝国的上海!”

“啊啊?”

坐在对面的陆军大臣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饭团,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翻江倒海:这老秃瓢是不是被失败刺激得精神分裂了?还是早上喝清酒配了毒蘑菇?现在国内的陆军师团?那些都是什么货色?刚征召来、枪都端不稳的新兵蛋子!能打的师团长、联队长,这会儿怕不是在哈尔滨或者奉天的战俘营里帮北方军挖土豆呢!谁来指挥?谁来制定计划?难道让您这位只会拍桌子骂“八嘎”的光头首相,亲自抱着指挥刀坐上登陆艇带头冲锋吗?!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海军大臣像尊石雕一样坐着,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内心却在咆哮:(踏马的,又来了!输了一场就全是海军的锅!是,航母没了,登陆的腿是被打断了,可你们陆军那号称‘钢军’的关东军呢?在满洲被赵振像砍瓜切菜一样干掉了三十万!剩下的四十万?那叫投降吗?那简直是排着队、唱着歌、生怕跑慢了赶不上投降的火车!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骂陆军马鹿?哦对,想起来了,那时候您老人家还在乡下写俳句呢,还没当上这个倒霉首相呢!)

他憋得脸色发青,只能把满腔悲愤化作对面前桌布纹路的深入研究。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拉开,一名情报课军官快步走入,立正敬礼:“报告!最新情报,北方军第四航空师、近卫师,以及陈峰第二兵团之第一、第三步兵师,已确认开始撤离淞沪地区!”

“纳尼?!”首相猛地转头,光头因为动作太快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反光弧线。他愣了两秒,随即脸上涌起一种被戏耍的、更加狂暴的羞怒,再次对准了海军大臣:

“八嘎呀路!!看到了吗?!他们!他们就是算准了!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他挥舞着手臂,像在表演能剧,“突袭我们的租界,全歼英勇的海军陆战队,然后呢?然后就像狡猾的猎人,知道受伤的野兽会反扑,让第四航空师守在窝边!而我们不!是你们海军!你们就是那只一头撞进陷阱里的、最蠢的兔子!!白白送掉了两艘航母!!”

海军大臣气得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内心已经用最丰富的关西腔把首相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又一遍,脸上却还得维持着战败者的沉痛与恭顺。陆军大臣则努力低下脑袋,防止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被首相发现,肩膀却可疑地轻微耸动着。

会议室里,只有首相愤怒的喘息和海军大臣隐忍的牙关摩擦声在回荡。那盏惨白的吊灯,似乎也晃得更厉害了。

海军大臣越想越气,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紫。耻辱、愤怒、还有对眼前这个指手画脚、把一切失败简单归咎的秃头首相的极度厌恶,如同沸油般在他胸腔里翻滚。(老子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皇室成员,身上流着尊贵的血!你个靠党派勾连上台、不长毛的老马鹿,没完没了了是吧!这口天大的黑锅,老子不背了!)

想到这里,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得椅子腿与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看也不看首相,对着空中(仿佛是对着某个并不存在的神龛)一躬身,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愤怒而显得异常平板僵硬:

“首相阁下,诸君。老夫才疏学浅,指挥无方,致帝国海军遭此奇耻大辱,实乃百死莫赎。海军省事务,老夫已无颜再掌。今日便去向天皇陛下请辞,剖白罪责,听候圣裁!”

说完,他根本不等任何人反应,猛地一甩军服下摆,昂着那颗在灯光下异常显眼的光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自认为)气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将一屋子惊愕的目光和死寂的空气甩在身后。

首相被这突如其来的“辞职宣言”搞得一愣,傻眼了足足两三秒。(什么玩意儿?!)他内心疯狂吐槽,(你个老马鹿!还‘向天皇陛下请辞’?你那是去辞职吗?你分明是跑去哭诉,去告老子的黑状!把失败的责任往内阁、往我这个首相头上引!去啊!赶紧去!最好哭得惨一点,让陛下把老子这个首相也一起撤了!这烂摊子,这四面漏风的破船,老子早就不想干了!谁爱干谁干!)

他这边内心戏还没演完,只见对面的陆军大臣眼珠飞快地转了几圈,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和急切。(对啊!辞职!我怎么没想到!我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成员,论起来还是天皇陛下的堂叔呢!这仗打成这样,陆海军都烂透了,接下来还指不定有多大的屎盆子要扣过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工作归工作,亲戚归亲戚,下了班不对,辞了职,咱们还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电光石火间打定主意,陆军大臣也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瞬间挂上了一副疲惫不堪、忧国忧民又病痛缠身的复杂表情,对着首相微微一欠身:

“首相阁下,听闻海军大臣所言,在下亦是羞愧难当,五内如焚。近日旧疾复发,头晕目眩,实难继续参与如此重要的国策商讨,恐贻误大事。请容在下先行告退,稍事休整。”

话音未落,他也不等首相批准(反正海军大臣也没等),转身就快步朝门口走去,步伐甚至比刚才的海军大臣还要急切几分,心里盘算着得赶紧追上那位“堂侄”,路上好好“沟通”一下等会儿面圣时的“统一口径”和“家族情谊”。

眨眼之间,会议室里最重要的两位军部大臣全跑了。只剩下首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长桌顶端,对着两把空荡荡的椅子,和一群噤若寒蝉、恨不得把头埋进文件里的次官、秘书们。

那盏惨白的吊灯,似乎晃得更厉害了,将首相那张青白交错、表情僵硬的光头面孔,照得明暗不定,宛如一副拙劣的能剧面具。窗外,东京的夜空阴沉,没有星光。

鬼子皇宫御所,气氛比首相官邸的会议室更加凝重,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微弱熏香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小土豆子天皇端坐在御帘之后,身形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他面前摊开的战报和损失评估,字字句句都像淬毒的针,扎在他年轻的神经上。明治维新以来积攒的海军家底被拦腰斩断,陆军的脊梁骨在满洲被彻底敲碎,这不仅仅是损失装备和兵员,更是军事指挥体系、技术人才乃至军队魂魄的断层!那些被俘或战死的中高级军官,需要多少年才能重新培养出来?十年?二十年?帝国等得起吗?

就在这时,侍从通报,海军大臣与陆军大臣求见。两人一进殿,扑通就跪下了,还没等天皇开口,戏码已然开演。

“陛下——!”海军大臣抢先发声,声音带着夸张的颤抖,老泪纵横,配合着那颗光亮的脑袋一下下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老臣老臣有负陛下重托,有负帝国厚望!海军遭此百年未有之惨败,精锐尽丧,颜面扫地!此皆老臣无能之罪!每思及葬身东海的忠勇将士,老臣便心如刀绞,夜不能寐!实在无颜再居此位,面对海军同僚,更无颜面对陛下啊!恳请陛下准老臣辞职,以谢天下!”他一边说,一边还真挤出了几滴浑浊的眼泪,鼻涕都快流到嘴边了,模样既狼狈又凄惨。

小土豆子没说话,只是将冰冷的目光缓缓移向旁边的陆军大臣。

陆军大臣心头一凛,暗道这老海马演技见长啊!他不敢怠慢,立刻身体一歪,仿佛突然旧疾发作,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也不知是不是来时路上偷偷掐了自己大腿),声音气若游丝:“陛陛下老臣听闻海军噩耗,感同身受,五内俱焚加之早年征战(其实主要是官僚倾轧)留下的旧伤陡然复发,心痛如绞,头晕目眩实已无力处理繁重军务,恐耽误帝国陆军重整之大业万望陛下体恤,准老臣卸去职务,安心养病”他说完,还配合着咳嗽了两声,肩膀微微抖动,一副随时可能驾鹤西归的模样。

御帘后的小土豆子看着这两位“影帝”的表演,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太阳穴突突直跳。(八嘎!两个老混蛋!)他内心在咆哮,(海军马鹿好歹是真打了败仗,你这老匹夫!朕的堂叔!你哪来的旧伤?!你这辈子最重的伤恐怕就是在宴会上被清酒呛到吧!还‘无力处理军务’?你是无力从那些倒卖军资的勾当里抽身吧!要不是看在你姓的份上,朕现在就想让人把你拖出去毙了!)

然而,作为天皇,他必须维持表面的平静与威仪。更重要的是,他心底其实也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让他们滚蛋,也不是坏事?靠这两个深陷派系斗争、暮气沉沉的老家伙,指望他们带领陆海军从如此深重的惨败中重生?恐怕比指望沉没的“赤城”号自己浮起来还要渺茫。

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怒骂,小土豆子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让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空洞:

“既然两位爱卿心意已决,身体亦不堪重负朕,准了。”

两个老鬼子一听,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反而将头埋得更低,用更悲戚、更感激涕零的语气高呼:“陛下圣明!谢陛下恩典!”

礼节性地又叩首几次后,两人像是怕天皇反悔似的,连忙告退。退出殿门,转过廊角,确认已经离开天皇视线范围,两人不约而同地直起了腰,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痛病容?海军大臣甚至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角那点残余的湿润。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虽然之前在会议室吵得不可开交,但此刻却有一种难兄难弟、同病相怜(同喜同贺?)的默契。没有交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迈开步子,朝着宫外走去。那步伐,轻快得简直要“步步生风”,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终于从一艘眼看就要沉没的破船上,成功跳到了救生艇上——至于这艘名叫“日本帝国”的大船最终会驶向何方,会不会沉没,似乎已经暂时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鬼子皇宫沉重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将渐行渐远的轻快脚步声隔绝在外。御所内,重新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小土豆子天皇独自坐在御座上,望着空荡荡的殿前,年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比夜色更深的忧虑,以及一丝对未来的、冰冷的茫然。

两个老鬼子的辞呈,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在死水微澜的日本军政界引发了谁都未曾预料到的连锁崩塌。他们带走的,不仅仅是职务,更是明治、大正时代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丝(尽管也已扭曲)基于现实考量的、带有旧贵族矜持与某种功利算计的保守主义框架。留下的,是一片被惨败、耻辱和极端民族主义情绪烧灼得滚烫的权力真空。

蛰伏已久的少壮派军官、被“皇国兴衰在此一举”口号灌输了全部脑髓的狂热分子,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那些曾在老派将领眼中“浮躁”、“激进”、“不知天高地厚”的面孔,开始充斥参谋本部、陆军省、海军省乃至内阁的关键位置。东条英机、武藤章、石原莞尔(尽管他相对理性,但此刻也被裹挟)以及无数姓名还未曾显赫、但眼神中燃烧着同样歇斯底里火焰的中下级军官,迅速填补了每一个空缺。军队内部的“肃清”变得更加彻底,任何对“圣战”前景流露出丝毫疑虑、主张“暂时隐忍”或“与英美协调”的声音,都被打上“国贼”、“软弱分子”的标签,遭到排挤、监控甚至秘密清除。

军部,这个本就尾大不掉的怪物,如今彻底挣脱了最后一点文官政府(其本身也已孱弱不堪)的束缚,将国家机器牢牢绑上了战车。议会成为鼓掌机器,财经沦为战争提款机,教育化身征兵宣传所,媒体统一为军国主义号角。任何政策、任何资源、任何国民的福祉,都必须为两个字让路——“扩张”!为四个字服务——“总体战”!

而在他们那被狂热信仰和复仇欲望烧得通红的战略沙盘上,最醒目、最刺痛、也最必须拔除的钉子,只有一个——赵振的北方军!

“耻辱必须用血来洗刷!”新任陆军大臣(一位以作风强硬、崇拜乃木希典而闻名的少壮派将领)在第一次内阁扩大会议上,用拳头砸着桌子,唾沫横飞,“北方军,不过是一支侥幸凭借新式武器和诡计取胜的军阀武装!它的本质,和几十年前那支看似庞大、实则腐朽不堪的北洋水师有何区别?! 帝国陆军在满洲的挫折,非战之罪,乃是准备不足、决心不够!”

“哈依!”台下响起一片狂热的附和。他们选择性遗忘了北方军严密的组织、恐怖的动员能力、先进的战术理念和残酷高效的战斗力,只愿意相信——或者说,只敢相信——那是可以凭借“帝国军人更高的精神力量”、“更彻底的牺牲决心”和“更疯狂的战争计划”来战胜的。

“北洋水师曾有定远、镇远巨舰,看似不可战胜,最终如何?灰飞烟灭!”新任的海军军令部长(同样是一位激进派)嘶声道,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北方军的空军和那些神秘技术,就是新时代的‘定远’、‘镇远’!我们要找到它的弱点,然后用更决绝的方式,将它送入海底,送入地狱!海军航空兵的力量必须重建,十倍、百倍地重建!哪怕用商船改造,用国民的饭碗去换,也要造出更多的飞机,更猛的炸弹!”

一套完全脱离现实、建立在狂热臆想和报复冲动基础上的“强化陆军、复仇北进”计划,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被炮制出来。资源被疯狂地倾斜向军事工业,尤其是陆军装备和航空兵。士兵的训练变得更加残酷和非人,强调“玉碎”精神和“肉身反坦克”的疯狂战术被奉为圭臬。经济彻底军事化,民生凋敝被视为“必要的牺牲”。外交上,任何试图缓和的努力都被视为叛国,对英美苏的挑衅言论日益露骨,仿佛四面树敌才是彰显“帝国气魄”的方式。

他们坐在会议桌前,在地图上用红笔粗鲁地划着进攻箭头,讨论着以“一亿玉碎”的决心去“碾压”北方军的防线,仿佛那百战精锐只是一堆待收割的稻草。仇恨和狂妄蒙蔽了他们的眼睛,惨痛的教训非但没有让他们清醒,反而催化出一种更极端、更不可理喻的疯狂。在他们看来,超越北方军,粉碎赵振,不仅是为帝国雪耻,更是证明他们这一代人比老朽的前辈更强、更“纯正”、更配得上“皇国”称号的终极试炼。

整个国家,在这群“脑子烧坏”的年轻野兽驱使下,开足马力,向着更深、更黑暗的战争深渊,一头猛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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