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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舔狗的自我修养(1 / 1)

古色古香的别院客厅内,茶香还未散去。

三叔林书城正满脸愁容地跟林凡科普着那个“顾家女霸总”的种种恶行。

“丁铃铃——!!”

一阵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林书城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顿时一变,手有些抖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是林晨的父亲……什么?!!”

林书城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哪个医院?!好!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林书城的脸已经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斗,仿佛随时会倒下。

“老林!怎么了?!”三婶吓坏了,连忙扶住他。

“晨晨……晨晨他……”林书城的嘴唇哆嗦着,眼框瞬间红了,“……他被送到急救室了!病危通知书都下了!”

……

二十分钟后,曲云山人民医院。

急救室的灯红得刺眼。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三婶已经哭晕在长椅上,林书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三叔。”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渡过去一丝真气帮他稳住心神,“到底怎么回事?晨晨身体虽然不算强壮,但也不至于突然病危吧?”

林书城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彻骨的恨意和绝望。

他颤斗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事情的经过——也就是刚才医院护送人员转述的、发生在雪山上的那一幕。

“那个毒妇……那个畜生!!”

林书城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象是带血的刀子:

“今天顾倾城非要拉着晨晨去爬海拔四千米的天梯峰,还带上了她那个形影不离的‘男闺蜜’——那个叫阿杰的小白脸!”

“到了山顶,晨晨高原反应严重,脸色发紫,已经喘不上气了……”

“当时那个阿杰只是稍微有点气喘,甚至还能谈笑风生,就随口抱怨了一句‘这里空气好象有点稀薄,不太舒服’……”

“顾倾城二话不说……竟然一把抢过了晨晨嘴边正在吸着的、用来保命的氧气瓶!直接递给了那个阿杰!!”

“晨晨求她,说自己真的快不行了……她却说晨晨是在装病!说他是在争风吃醋!说他心胸狭隘,连个氧气瓶都要跟身体不好的弟弟抢!!”

“她说……‘阿杰身子弱,你皮糙肉厚的,忍一忍怎么了?!’”

“然后……然后她就挽着那个吸着氧气瓶的野男人走了!把晨晨一个人扔在了四千米的雪山上!!”

听完这番话,林凡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呵。”)

他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抢走丈夫救命的氧气瓶,去讨好一个只是有点喘的男闺蜜?”)

(“甚至在丈夫濒死求救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忍一忍’这种话?”

林凡并没有大惊小怪。

在他经历的那99个崩坏世界里,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渣了。

为了白月光抽干老公血的、为了救初恋拔掉老公氧气管的、甚至为了给私生子换肾把老公迷晕推上手术台的……

相比之下,这种“杀夫喂狗”的操作,虽然恶毒,但也只能算是“常规操作”。

(“这个顾倾城……”)

林凡眯起了眼睛,给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妹下了一个定义:

(“……属于那种‘无法无天’、‘极度自我’、且‘毫无道德底线’的品种。”)

(“在她的世界里,她就是女王,别人都只是耗材。”)

“那个女人呢?”林凡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走廊,除了林家人,连个顾家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她人呢?老公都进急救室了,她不来签字?”

“没来……”林书城惨笑道,“护士打过电话了,她说……她说她没空。”

“没空?”

林凡挑了挑眉。

他直接从林书城手里拿过手机,翻出那个备注为【儿媳妇(顾总)】的号码,拨了过去。

并且,开了免提。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在某个高档餐厅,还有优雅的小提琴声。

“喂?有完没完?”

一个冷漠、不耐烦、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后的恼怒的女声传来:

“林叔叔,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忙!”

“忙?”林凡开了口,声音平静,“忙着给那个阿杰喂氧气?”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没听出是谁,但顾倾城的脾气显然不需要分辨对方是谁。

“你是谁?林晨的那个废物的什么人?”

顾倾城嗤笑一声:

“怎么?林晨那个废物醒了?醒了就让他自己滚回家反省!别在那儿装死!”

“装死?”林凡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你管这叫装死?”

“行了!”顾倾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跟我演这种苦肉计!我不吃这一套!”

“阿杰今天被山上的风吹到了,现在头疼得厉害,我正在陪他吃饭压惊!”

“至于林晨……”

顾倾城的声音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轻篾和冷酷:

“……让他是个男人的话,就别那么矫情!”

“爬个山而已,缺个氧而已,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告诉他,如果不把那个阿杰喜欢的限量版鞋子买回来赔罪,他今晚就别想进家门!”

“嘟。”

电话被挂断了。

走廊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林凡拿着手机,看着那个黑下去的屏幕,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

“矫情……”

林凡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他把手机还给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的林书城,轻轻拍了拍老人的后背。

病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昂贵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百合花的香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子“舔狗不得好死”的颓丧气息。

病床上,林晨静静地躺着。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基因确实不错。如果不看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和鼻子上插着的氧气管,他那张脸绝对是偶象剧男主级别的。眉目清秀,自带一股“易碎感”,一看就是那种专门用来被霸道女总裁虐身虐心的极品受气包。

但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

形销骨立,眼窝深陷,手背上全是针孔。曾经那个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好歹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林家小少爷,现在就象一根被榨干了汁水的甘蔗渣,凄凉地瘫在床单上。

三叔和三婶守在床边,眼睛肿得象核桃。他们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用棉签沾水润湿儿子的嘴唇,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伺候一尊刚出土的瓷器。

“……哥。”

一声微弱得象是蚊子哼哼的动静打破了死寂。

林晨虚弱地睁开了眼。视线虽然模糊,但他还是一眼就锁定了窗边那个高大背影。

那个身影穿着深灰色的大衣,双手插兜,背脊挺拔,跟这满屋子的愁云惨淡格格不入。

“……真的是你?凡哥?”

林凡转过身。

(“啧啧啧。”)

(“这就是女频虐文男主的出厂设置吗?”)

(“这惨状……比我当年在那99个世界里也是少见,直接给干进icu了,还在那儿深情款款呢。”)

他走过去,伸手按住了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的林晨,掌心渡过去一丝真气,帮他理顺了那口快要断掉的气。

“躺着吧。”林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大佬范儿,“别乱动,你现在肺部跟个破风箱似的,省点力气吧。”

三叔三婶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有眼力见地选择了撤退。

“那个……小凡啊,你劝劝晨晨,我们去买点粥。”三婶擦着眼泪,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林书出了病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病房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心电监护仪“滴、滴”的伴奏声。

林凡拉了把椅子,一边削苹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死过一回的感觉,刺激不?”

林晨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象个盲人。

良久,他才苦笑一声,声音沙哑:

“……冷。”

“……就象做了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那是真的冷。四千米海拔的雪山上,被抢走氧气瓶的那一刻,心比身体更冷。

“既然是噩梦,那就该醒了。”

林凡削好了苹果,切下一块,递到他嘴边,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还爱她吗?”

这个问题,就象是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林晨那层名为“深情”的遮羞布。

林晨的手僵在半空。

他没有吃,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苹果,仿佛那是顾倾城的脸。

林凡耐心地等着。

他以为,经历过这种“杀夫喂狗”级别的背叛,林晨哪怕是个泥人也该有三分火气了。正常剧本这时候应该是“我要复仇”、“我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然而。

两分钟后。

林晨终于抬起了头。

但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决绝。

而是一种……带着一丝卑微、一丝讨好、甚至还在努力自我洗脑的……辩解。

“哥……”

林晨的声音在颤斗,眼神却透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执拗:

“……其实……其实倾城她……不是故意的。”

“……”

“咔嚓。”

林凡手里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猛地切在了苹果核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瞪大了眼睛,象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操?”)

(“这脑回路……是碳基生物能有的?”)

(“这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还是被那个女人下了降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晚期并发脑干缺失?”)

林凡嘴角疯狂抽搐,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苹果核塞他鼻子里。

“不是故意的?”

林凡气极反笑,指着林晨那张苍白的脸:

“兄弟,你清醒一点!”

“她抢了你的氧气瓶!在你喘不上气、快要嗝屁的时候!她把那玩意儿抢走,给了那个只是‘有点喘’的小白脸!然后把你扔在四千米的雪山上等死!!”

“这叫不是故意的?!”

“那什么是故意的?拿刀捅进你心脏再搅两圈才叫故意的吗?!”

“不,不是的,哥你听我解释。”林晨急切地想要坐起来,仿佛生怕林凡误会了他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女神,“当时……当时阿杰确实不舒服。”

“那个阿杰身体弱,从小体弱多病……”

“倾城她……她那个人就是急性子,也是个热心肠。她是关心则乱!”

“她可能……可能当时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她以为我身体好,我是男人,我能扛得住……”

林晨越说声音越小,但语气却越来越坚定,仿佛只要说服了林凡,就能让这一切变得合理:

“她不是想害我……她只是……只是太善良了。”

“而且……”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她虽然脾气坏了点,霸道了点,但她心里是有我的。”

“她如果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跟我联姻呢?顾家又不缺钱……这说明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再包容一点……她迟早会明白我的好的。”

“……”

林凡看着他。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没救了。”)

(“这孩子……没治了,埋了吧。”)

(“这都已经不是舔狗了,这是战狼版舔狗,自我攻略能力ax。”)

林凡叹了口气,把水果刀往桌上一扔,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行。”

林凡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一脸“请开始你的表演”:

“既然你觉得她爱你,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爱她的?”

“除了在这儿自我感动地当个受气包,你还为她做过什么?让她这么‘离不开’你?”

提到这个,林晨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种卑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自豪,甚至带着一种“我付出了所有”的神圣光辉。

“我对她……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林晨靠在枕头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

“哥,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没让她操过一点心。”

“家里的事,大到装修,小到换灯泡,都是我亲力亲为。我不让外人插手,因为只有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氛围。”

“她胃不好,又不爱吃早饭。我不让她吃外卖。”

“每天早上五点,不管春夏秋冬,我都会准时起来。我去早市买最新鲜的食材,给她熬粥,做她最爱吃的小笼包。每一种馅料的比例,我都试过上百次,只为了调出她最喜欢的那个味道。”

“晚上下班,不管多累,哪怕我在公司被她骂了一整天,回到家,我也依然会系上围裙,给她做四菜一汤。她喜欢吃鱼,我就去学怎么挑刺,保证她吃到的每一口鱼肉都是干净的。”

林凡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无语”变成了“嘲讽”,最后变成了一种“悲哀”。

林晨还在继续,越说越动情:

“还有,家里的卫生也是我打扫的。我有洁癖,其实她也有。我不放心佣人。”

“她的衣服,那些真丝的、羊绒的高定,都是我手洗的。我不舍得放进洗衣机,怕洗坏了。她的每一双鞋子,都是我擦的。”

“甚至……”

林晨低下头,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甚至连她的洗脚水,都是我端过去的。我觉得,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这些,是一种幸福。”

“哥,你知道吗?”

林晨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凡: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但我觉得,这就是爱。只有把这些琐事做到极致,才能体现出我对她的用心,是不一样的。”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她总有一天会被我捂热的。”

“……”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林晨那自我感动的呼吸声。

林凡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的林家少爷,如今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高级保姆、还以此为荣的男人。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林晨。”

林凡背对着他,声音冷漠得象冰: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是个绝世好男人?”

“难道不是吗?”林晨一愣,“我对她那么好……”

“好个屁。”

林凡猛地转过身,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那五彩斑烂的肥皂泡:

“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端洗脚水?”

“林晨,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这些事情……花几千块钱请个保姆,能比你做得更专业,更干净!甚至人家还能持证上岗!”

“你放着好好的林家少爷不当,放着公司几十亿的生意不去管,天天围着灶台转,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不要钱的、甚至还不如保姆的‘高级奴隶’……”

林凡指了指他的脑子,语气尖锐:

“……你管这叫‘用心’?你这叫‘自我感动’!叫‘低价值付出’!”

“不一样!”林晨急了,他不允许别人亵读他的“爱”,“保姆是拿钱办事,我是因为爱!保姆做的饭没有感情,我做的饭里有我的心意!倾城她能吃出来的!”

“心意?”

林凡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过来人的沧桑、自嘲,还有一种看透世事的通透。

他想起了自己在前99个世界里的经历。

他那个被系统评定为的技能,可不是充话费送的。

无论是法式大餐、日式怀石、还是满汉全席,他信手拈来,味道绝对比米其林三星还要好。

可是结果呢?

(“嘴里说着‘还行’,心里却在想着别人。有时候连吃都不屑吃,直接把盘子扣我脸上,骂我是个只会做饭的废物。”)

林凡看着依然一脸执迷不悟、甚至因为被否定而感到愤怒的林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直视着林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弟啊,哥以亲身经历告诉你一个真理。”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那些心不在你身上的‘渣女’来说。”

“只有一种情况下,她们会想起你做的饭,想起你的‘心意’。”

林晨:“什么情况?”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神凉薄:

“……那就是当她们被外面的野男人甩了、玩腻了、饿了、也没钱点外卖的时候。”

“只有在那时候,在她们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她们才会假惺惺地回味一下:‘哎呀,还是家里的饭好吃。还是那个傻子对我最好。’”

“这就叫——‘追夫火葬场’的前置条件。”

“而在平时……”

“……你的心意,你的四菜一汤,你洗得发白的衣服……”

“在她们眼里,甚至不如那个男闺蜜随手递过来的一杯白开水值钱。”

“甚至不如那个野男人送的一朵路边采的野花浪漫。”

“因为在她们看来,你做这些是‘应该的’,是‘廉价的’,是你用来赎罪或者讨好的手段。”

“这就是现实。”

林凡拍了拍林晨那张惨白的脸,给出了最后的暴击:

“……越是象你这样‘洗手作羹汤’、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的男人……”

“……头顶上的帽子,戴得越稳。”

“而且,颜色越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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