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伍进轻描淡写地弹了弹烟灰，“也没啥，就是省厅特批的，专门给陆宁配的。
好象……全省也就三架吧？”
“三、三架？！”郝勇倒吸一口凉气。
这玩意儿的性能参数，郝勇在集训时听过，简直就是变态！
五百迈克尔空，光学变焦能看清地上的车牌号！
这他妈哪里是无人机，这根本就是个小型侦察卫星！
郝勇再回头看陆宁的眼神，彻底变了。
刚才那是个“毛头小子”，现在这就是“掌握了内核科技的大佬”。
“那个……陆副队是吧？”郝勇的语气瞬间客气了八个度，黑脸上挤出一点笑，那刀疤跟着一抖，更吓人了。
“郝队客气，叫我陆宁就行。”
“陆宁同志！”郝勇站得笔直，“依康市特警支队，第一突击大队，三十四名队员，全员待命！
请指示！”
伍进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赶紧又给郝勇塞了根烟。
妈的，郝勇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市局领导在办公室里喝了三泡茶，终于把指挥权的事情捋顺了。
领导把陆宁、伍进、郝勇全叫了进去。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领导放下茶杯：
“我已经跟蜀省那边通过气了，他们的人也快到了，但功劳归属……咳，不是，但指挥权必须在我们依康手里！”
“从现在开始，陆宁负责总协调和侦查！”
“伍进！
你的侦查员，全部散出去，负责近距离跟踪和外围布控！”
“郝勇！
你的特警队，作为第一突击力量，随时准备抓捕！”
“通信！
对，通信！”领导一拍脑袋，“把刑警队的无线电指挥台搬出来！
所有频道接入！
陆宁，你就在这儿，给我们当眼睛！”
于是，刑警队大院里出现了极其魔幻的一幕。
院子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是一台老掉牙、滋滋作响的无线电总台。
而陆宁，就坐在这台老古董面前。
左手边，是未来科技感的无人机操控平台，屏幕上是高清的实时画面。
右手边，是八十年代风格的无线电麦克风。
陆宁一手握着无人机手柄，操控着“天眼”在城市上空盘旋，另一只手拿着麦克风，象个游戏主播一样，发布着指令。
“伍队伍队，我是陆宁。
目标已出院，两人，开一辆蓝色摩托车，车牌u6779，正往市区方向移动。”
“收到！
侦查三组！
跟上！”伍进在另一头的对讲机里吼道。
“郝队郝队，你的人先别动，继续待命。”
“收到！”郝勇的声音言简意赅。
旁边围观的老刑警们，一个个看得目定口呆。
“妈的，”老刘端着碗稀饭，蹲在门口，“我干了二十年刑警，头一次见这么打仗的。”
“可不是咋地，”另一个队员说，“这感觉……怎么跟玩ps5似的？”
陆宁戴着耳机，屏蔽了外界的杂音，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这感觉，确实爽。
比在江城抓小毛贼，可刺激多了。
……
“目标出院了！”
陆宁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清淅地传到了每个行动单位的耳朵里。
院子里那台老掉牙的指挥台前，陆宁一手操控着无人机手柄，另一只手拿着麦克风，活脱脱一个电竞主播。
“两人，上了一辆蓝色摩托车，车牌号u6779。
注意，是u6779！
正沿着山路下山，往市区方向去了！”
无人机在五百迈克尔空稳稳地吊着，镜头死死锁住那两个小黑点。
“伍队，伍队！”陆宁调用。
“妈的，在呢！”伍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股子火急火燎的烟火气，“侦查三组已经撒出去了，在山下的路口等着！”
“不行，”陆宁直接否决，“郊区车少，跟太近容易被发现。
三组撤回来，让二组在进城口准备。”
“郊区怎么办？”伍进急了。
“我跟着。”
陆宁的回答简单粗暴。
于是，依康市上演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辆破摩托车在前面“突突突”地跑，天上五百米，一个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小蜜蜂”在后面“嗡嗡嗡”地跟。
“妈的……”伍进在指挥车里，看着手持终端上载回来的无人机画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他娘的叫高科技犯罪？
不，这叫高科技抓高科技犯罪！
“车牌u6779，”伍进抓起另一个对讲机，“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
给老子查个车牌！
u6779！
蓝色摩托！
快！”
不到三十秒，指挥中心的回应就来了：“伍队，查到了！
车主叫王二麻子，家住城郊，跟农家院的屋主是……拐了十八弯的远房亲戚！”
“操！”伍进一拳砸在车门上，“线索秒破！
这他娘的，以前这线索咱们得跑三天！”
“目标减速了！”陆宁的声音再次插进来，“准备进市区了。
二组！
二组注意！
目标要进你们的视野了！”
“收到！”
“陆宁，市区里高楼多，无人机信号不好，你……”
“我降高度了。”陆宁的语气毫无波澜，“伍队，该你们人肉上了。
我在空中帮你们看路况。”
“明白！”
一场海陆空……哦不，是“空地协同”的立体化追捕，就这么无缝衔接上了。
那两个文物贩子压根不知道，自己骑着摩托车，头顶上还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突突突……”
摩托车七拐八拐，最后在一个看着就很破旧的郊区棋牌室门口停了下来。
“目标停了！”陆宁的声音很稳，“停在‘发财棋牌室’门口。
司机没落车，在门口东张西望，象是在望风。
另外两个，背着包，进去了。”
“棋牌室？”伍进眉头一皱，“这地方鱼龙混杂，是出了名的销赃点！”
“嗡——嗡——”
陆宁的操作台上，电池警报开始闪红灯。
“伍队，我电池快没了，必须返航。”陆宁切断了无人机画面的拉近。
“我操，这节骨眼上！”伍进急了，“那里面怎么办？
万一他们现在就交易呢？”
“所以，”陆宁的声音冷静得吓人，“侦查小组，该补位了。”
“明白！”
伍进一把抓起对讲机：“郝勇！
郝勇！
你他妈人呢？！”
“在！
车里待命！”郝勇的声音跟闷雷一样。
“你的人，分两组，把棋牌室给老子前后门都堵死！
别太近！
保持距离！”伍进吼道，“等陆宁的侦查小组进去，只要确认他们在交易，你他妈就给老子踹门！”
“踹门？
我喜欢！”郝勇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兴奋。
刑警队大院里，郝勇那辆黑色的突击车里。
“全体注意！”郝勇抓起通信器。
“哗啦——”
旁边那辆看着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破旧的旅游大巴上，窗帘瞬间被拉上。
郝勇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唰唰唰！”
三十秒不到，三十多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特警队员。
悄无声息地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整齐划一地登上了那辆旅游大巴。
整个过程，除了脚步声，连个咳嗽声都没有。
大巴车缓缓激活，拉着窗帘，象个幽灵一样，混进了车流。
伍进的指挥车跟在后面，伍进摇落车窗，点了根烟，对着大巴车的方向潇洒地吐了个烟圈。
“干活了，宝贝儿们。”
“发财棋牌室”。
棋牌室的老板是个油腻的中年胖子，正抠着脚丫子看电视。
“老板，来两杯茶。”
一个穿着马甲、背着个小挎包的女侦查员走了进来，长得挺水灵，笑起来还有俩酒窝。
“喝茶？
里边儿包间自己进！”老板头都没抬。
“好嘞。”
女侦查员端着茶盘，晃晃悠悠地就往最里面的包间走。
走到门口，女侦查员一个趔趄，假装没站稳，茶水“哗”地一下泼在了包间门上。
“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
女侦查员趁着里面人开门骂娘的功夫，飞快地把一个比硬币还小的黑色玩意儿，粘在了门框的顶上。
那玩意儿，是陆宁从“归零行动”里顺手摸回来的“黑货”，成本六块钱一个，微型摄象头，带wifi的。
“滚滚滚！
妈的，晦气！”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关上了门。
女侦查员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躲进后巷，掏出了手机。
指挥车里。
伍进的车载屏幕上，画面一闪。
包间里的景象出现了。
很模糊，角度也很刁钻，但足够了。
“我是技术员老张！”一个戴着耳机的技术警喊道，“画面接入成功！
妈的，这六块钱的玩意儿效果还不错啊！”
画面里，那两个文物贩子正鬼鬼祟祟地从背包里掏东西。
他们掏出来一个用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布一揭开。
“我操……”技术员老张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是……那是青铜器？！”
画面里，一个长相阴鸷的男人，戴着白手套，正在小心翼翼地研究那个青铜器。
那玩意儿，造型古朴，上面全是绿锈，但透着一股子庄严和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