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懒洋洋地爬进客厅，在地板上摊成一片金黄。比奇中闻旺 耕辛嶵快
苏玥抱着一杯燕麦奶，光脚踩在地板上，躲在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往客厅瞄。
林辰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一条腿搭在茶几上，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级别的“葛优躺”。苏晴坐在另一侧，戴着无框眼镜看文件，眉头微蹙，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红线。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沙发靠垫的距离。
不远不近，客气又疏离。
苏玥抿了口奶，眼珠子转了转。
这氛围不对啊。
昨天设备危机解决后，她明明看到姐姐看林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种混杂着好奇、感激和一丝丝依赖的复杂情绪，她这个当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结果今天早上，两人又恢复成这副“室友”模式？
浪费！太浪费了！
苏玥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挂上标准的“无辜少女”表情，蹦蹦跳跳地冲进客厅。
“姐！姐夫！”
林辰眼皮都没抬：“叫魂呢？大早上的。”
“什么大早上，都十点了好吗！”苏玥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故意把靠垫挤到一边，“我跟你们说个事儿啊。”
苏晴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什么事？”
“我同学约我去798逛展，下午就走，可能得晚上才回来。”苏玥眨巴著大眼睛，“所以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哦。”
“嗯。”苏晴点点头，重新戴上眼镜，“注意安全，晚了打车回来。”
“好嘞！”
苏玥应得干脆，但屁股没动。
她侧过身，凑到林辰跟前，手肘撑在他腿上，仰著脸问：“姐夫，你今天有安排吗？”
林辰终于抬起眼皮，狐疑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没干嘛呀。”苏玥笑得人畜无害，“我就是想说，我不在家，你俩正好可以过过二人世界嘛。姐夫你整天在外面上班，姐姐也忙，难得有时间独处，多浪漫啊。”
林辰：“”
苏晴：“”
空气突然安静。
苏玥继续加码，转头看向苏晴：“姐，你不是说想吃家常菜吗？姐夫厨艺可好了，上次他做的西红柿炒蛋，我吃了三碗饭！”
“我什么时候做过西红柿炒蛋？”林辰瞪她。
“哎呀，反正你会做就对了！”苏玥拍了拍他的腿，站起身，“那就这么定了哦，我走啦！你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不用等我！”
说完，她抓起包就往门口跑，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砰——”
防盗门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林辰和苏晴。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林辰清了清嗓子，重新拿起手机：“那啥我出去转转？”
“不用。”苏晴合上文件，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正好我也想休息一天。你真的会做饭？”
林辰愣了一下。
苏晴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里有一丝期待。
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像个偷偷藏起糖果又怕被发现的小孩。
林辰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会一点。”他挠了挠头，“不过别抱太大期望，我做的都是粗糙货，上不了台面。”
“没关系。”苏晴站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厨房，“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
林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这女人，还挺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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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
厨房里飘出阵阵香味。
林辰系著苏晴的碎花围裙，站在灶台前颠勺，动作熟练得像开了八倍镜的职业选手。
苏晴坐在餐桌旁，托著下巴看他。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高手。晓税s 首发”林辰头也不回，“我这就是野路子，能吃就行。”
“野路子也分三六九等。”苏晴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你这颠勺的力度和节奏，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林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在部队学的？”苏晴继续问。
“差不多吧。”林辰含糊其辞，把炒好的青椒肉丝盛进盘子里，“小时候家里管得严，不会做饭就得挨饿，逼出来的。”
这话倒是真的。
林薇当年搞“雏鹰计划”，其中一项就是野外生存训练。不会生火做饭的，就只能啃压缩饼干。
林辰为了不吃那玩意儿，硬是跟着炊事班的老班长学了三个月。
“你家里很严格？”苏晴接过盘子，放在餐桌上。
“嗯。”林辰关了火，解下围裙，“我爸是军人出身，我姐更狠，小时候天天逼着我们练这练那，跟魔鬼训练营似的。”
“听起来挺辛苦的。”
“还行。”林辰在水龙头下洗手，“现在想想，其实也没那么糟。至少我现在能养活自己，不至于饿死。”
苏晴看着他的侧脸，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总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著那些不轻松的过往。
“你呢？”林辰擦干手，转过身，“你小时候应该过得挺幸福的吧？”
“幸福？”苏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也许吧。”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
“我爸妈对我和小玥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小玥是意外怀上的，他们对她比较宠，基本是放养。但我不一样，我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三岁学钢琴，五岁学芭蕾，七岁开始接触商业知识。别的小孩在游乐场玩的时候，我在背财务报表。”
林辰靠在灶台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
“我妈总说，女孩子要独立，要强大，不能依靠任何人。所以她从小就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你好，所有的感情都是有价码的。”
苏晴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后来我发现，她说得对。我谈过两次恋爱，一次是大学同学，家里破产后他立刻分手；一次是商业合作伙伴，项目失败后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所以我就不谈了。”她转过身，看向林辰，“反正一个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失望。”
林辰盯着她，沉默了几秒。
“那你现在失望了吗？”他突然问。
苏晴愣住。
“跟我相亲，跟我同居，发现我是个废物。”林辰一步步走向她，“你失望吗？”
苏晴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黑，很深，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不失望。”她听到自己说，“因为你不是废物。”
林辰挑眉：“我不是废物？那我是什么？”
“你是”苏晴顿了顿，“一个很奇怪的人。”
“怎么个奇怪法？”
“你明明很聪明，却装得很笨。你明明有能力，却装得很废。”苏晴一字一句地说，“你明明在乎我，却装得很冷漠。”
林辰的呼吸停了一拍。
“你怎么知道我在乎你？”他的声音有些哑。
“设备的事。”苏晴笑了笑，“林辰，我不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好吧。”林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承认，我确实帮了点小忙。但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那个电话，能让海关立刻放行。”苏晴盯着他，“林辰，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广告公司的小职员啊。”林辰摊手，“只不过认识几个朋友而已。”
“什么样的朋友，能有这么大能量？”
“这个嘛”林辰转身走向餐桌，“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拉开椅子坐下，抬头看着苏晴。
“就像你看到的我，是个废物。但也许，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真实的我而已。”
苏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为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因为真实的我，可能会吓到你。”林辰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而且，装废物挺好的，没人盯着，没人算计，活得轻松。”
“可你现在不是暴露了吗？”
“那是因为”林辰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有些人，值得我暴露。”
苏晴的心跳突然加速。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
“吃饭吧。”她低下头，“菜要凉了。”
林辰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安静地吃饭，但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在餐桌上铺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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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苏玥站在公寓楼下，手机屏幕上是姐姐发来的消息：【在外面玩，别太晚回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笑。
“加油啊，姐。”她小声嘀咕，“别浪费我的一片苦心。”
然后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而在公寓里，林辰和苏晴并肩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林辰。”苏晴突然开口。
“嗯？”
“谢谢你。”
“又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无条件对我好的。”
林辰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月光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傻瓜。”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对你好，可不是无条件的。”
“那是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林辰笑了，“你也得对我好。”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成交。”
两人的手，在阳台的栏杆上，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夜风吹过，带走了所有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