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有些年头的防盗门被轻轻敲响的时候,屋里的烟味正浓得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生化危机。
赵磊正捂著胃,一脸菜色地瘫在沙发上,听见敲门声,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眼神惊恐:
“卧槽!不会是林薇姐闻著味儿杀过来了吧?我刚才是不是说她坏话了?我有吗?陈峰你给我作证,我刚才赞美的是她那无与伦比的领导力!”
“出息。”林辰瞥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头,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而是一个穿着米色针织长裙,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
李然。
如果说宋佳是带刺的黑玫瑰,那李然就是开在春风里的小雏菊。
她是他们这个大院小团伙里唯一的异类——唯一一个没有被林薇“魔鬼特训”摧残过,反而被保护得很好的存在。
“我就知道你们又在喝酒抽烟。”
李然皱了皱鼻子,但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几分宠溺。
她熟练地换了拖鞋,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
“刚做好的绿豆百合汤,去火的。赵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又被林辰欺负了?”
“然然!我的亲人啊!”
赵磊哀嚎一声,差点扑过去抱大腿,
“你可算来了,这帮禽兽刚才在聊吃生蛇,我这胃里现在正翻江倒海呢。”
李然掩嘴轻笑,一边给大家盛汤,一边柔声说:
“陈峰那是职业习惯,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来,喝点汤压压惊。”
有了李然的加入,屋里那股子硬邦邦的直男气息瞬间柔和了不少。
宋佳也从地毯上坐直了身子,接过汤碗,抿了一口,长叹一声:
“还是然然好。不像某些人,只会灌酒。”
“某些人”林辰毫无自觉地端起碗,一口气喝干,咂吧咂吧嘴:
“甜了点。下次少放糖。”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
李然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陈峰,
“峰哥,伤口处理了吗?我带了点药膏,是园里小朋友摔伤用的特效药,虽然名字听着幼稚,但效果很好的。”
陈峰那张常年紧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柔和,摇摇头:
“皮外伤,不碍事。刚才正聊到小时候林薇姐搞的那个‘雏鹰计划’。”
听到这四个字,李然正在盛汤的手微微一顿,勺子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别提那个词。”
赵磊抱着汤碗,像是抱着救命稻草,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现在一听‘雏鹰’俩字,就感觉屁股底下有火在烧。”
“怎么?你也坐仙人球了?”
宋佳挑眉。
“比那惨。”赵磊打了个寒颤,
“你们还记得那年夏天吗?
林薇姐不知道从哪看来的,说特种兵都要练抗瓦斯能力。
她搞不到瓦斯,就去菜市场买了二十斤朝天椒”
“咳咳咳!”林辰刚点上的一根烟差点把自己呛死,显然这段记忆对他来说也并不美好。
“二十斤朝天椒,在那个不到十平米的杂物间里,用铁皮桶烧。”
赵磊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回到了那个窒息的下午,
“她把咱们五个哦不对,然然不在。
把咱们四个关在里面,美其名曰‘呼吸道耐受训练’。
门从外面锁著,她在外面掐表,说不坚持满五分钟谁也不许出来。”
陈峰默默地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低声道:
“那次我也差点没挺住。那味道,比现在的催泪弹还冲。”
“我记得当时赵磊哭得最惨。”
宋佳冷不丁地补刀,
“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最后还是林辰一脚把门踹开的。”
“那能怪我吗?”
赵磊悲愤地拍著大腿,
“那烟是辣眼睛吗?那是辣灵魂!我当时真的看见太奶在向我招手了!出来之后我嗓子哑了三天,喝水都疼!”
林辰靠在窗边,眼神有些恍惚。
那年他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被姐姐逼着进行各种匪夷所思的特训。
踹门那次,其实并不是他力气大,而是他提前在门轴上动了手脚。
那是他第一次学会“破坏规则”。
“还有那次‘野外生存’。”
陈峰接过话茬,语气沉重,
“把我们扔到京郊的荒山上,没水没粮,就给了一把匕首和一盒火柴。
那时候是深秋,晚上的风跟刀子似的。”
“对对对!”赵磊激动地指著陈峰,
“当时峰哥你还想去抓野猪,结果被野猪追了三里地,最后还是爬到树上才躲过一劫。
咱们四个在树上挂了一宿,下面野猪在那拱树,吓得我尿都快出来了。”
“你确实尿了。”
林辰毫不留情地揭短,
“还尿在了陈峰头上。”
“噗——”宋佳一口汤喷了出来,毫无形象地大笑,
“我说呢!那天早上陈峰怎么一直黑著脸,还要把赵磊埋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峰的脸黑得像锅底,狠狠瞪了赵磊一眼:
“往事不要再提。”
“其实”
一直安静听着的李然突然小声开口,
“那次野外生存,林薇姐其实一直跟在你们后面。”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看向李然。
“不可能!”赵磊反驳,
“当时荒山野岭的,我们要是有危险她早出来了。
再说了,她心那么狠,巴不得看我们笑话。”
李然摇摇头,眼神清澈:
“真的。那时候我太小,没让我去。但我看见林薇姐出门前,往背包里塞了好多东西。
有压缩饼干,有急救包,还有信号枪。她在山里守了你们一夜,就在离你们那棵树不到五百米的一个山坳里。
那天晚上风大,她回来的时候发高烧,躺了两天。”
屋里陷入了沉默。
林辰的手指轻轻摩挲著打火机的金属外壳,眼神晦暗不明。
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姐姐是在刻意折磨他们,为了把他们打造成合格的继承人或者战士。
“还有那次‘毒气室’特训。”
李然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却坚定,
“赵磊你出来之后嗓子哑了,第二天你的书包里是不是多了一瓶蜂蜜柚子茶?那是林薇姐熬了一晚上做出来的。”
赵磊张了张嘴,愣住了。
记忆深处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当时以为是妈妈给的,根本没往那个女魔头身上想。
“还有宋佳姐。”
李然看向宋佳,
“你怕黑,不敢走夜路。林薇姐逼着你去乱葬岗练胆,你哭着跑回来,说恨死她了。
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其实提前去把那片乱葬岗踩了一遍点,把可能会伤人的捕兽夹和深坑都填了,还在路边的树上系了荧光带。”
宋佳的眼眶微微发红,低头看着手里的汤碗,不再说话。
“她就是嘴硬。”林辰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
“明明是想保护我们,非要装成一副恶人的样子。
大院里那么多孩子,只有我们几个没长歪,没变成那种只会飙车泡妞的废物二代,全靠她那根鞭子抽著。”
“是啊。”陈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那几年的底子,我进特种部队的第一周就得被淘汰。
现在的魔鬼周对我来说,也就是个加长版的‘林薇特训’。”
“虽然但是”
赵磊弱弱地举起手,
“我还是很怕她。这是一种生理性的恐惧,就像老鼠见了猫,条件反射。”
众人都笑了,气氛中那股子沉重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羁绊”的温情。
这就是他们。
一起扛过枪(虽然是气枪),一起下过乡(虽然是荒山),一起分过赃(偷来的烤红薯),更重要的是,
一起在那个“女魔头”的阴影下,野蛮生长,长成了如今这副铜皮铁骨的模样。我的书城 已发布罪欣漳劫
“对了。”李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盒,
“这是林薇姐让我带给你们的。”
“什么东西?炸弹?”
赵磊吓得往后一缩。
林辰接过铁盒,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著几块黑乎乎的巧克力,包装纸已经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很好。
“这是”林辰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当年‘雏鹰计划’结业时,她准备给你们的奖励。”
李然轻声说,
“但那天你们集体策划了一场‘大逃亡’,把她气坏了,这奖励就一直没发出去。前两天她收拾屋子翻出来的,让我带给你们,说”
“说什么?”陈峰问。
“她说,虽然你们现在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但在她眼里,永远是那群在泥坑里打滚的小屁孩。
这巧克力虽然过期了,不能吃,但留个念想。让你们别忘了,无论飞多高,摔下来的时候,记得护住脸。”
林辰看着那盒过期的巧克力,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温暖的笑。
这确实是林薇的风格。
毒舌,傲娇,却又深情得让人想哭。
“行了。”
林辰合上铁盒,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站起身,
“忆苦思甜大会到此结束。生活还得继续,咱们还得接着奏乐接着舞。”
“你要走了?”
宋佳看了一眼时间,
“才几点?”
“没办法,有人求救。”
林辰晃了晃手机,
“苏玥那丫头,估计快被苏晴那只母老虎生吞了。我得回去当救火队员。”
“苏晴?”李然好奇地眨眨眼,“上次去你们家,不上挺温柔贤惠的吗?”
“嗯。那是表象,你们别被她的演技蒙蔽了双眼。”林辰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衣领,
“但是也挺好玩的人,一个表面看起来比林薇还凶,其实内心住着个hello kitty的女人。”
“评价这么高?”赵磊一脸八卦,“辰哥,你不会真动心了吧?”
林辰动作一顿,随即回头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
“动心?开什么玩笑。我这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不让她去祸害别的无辜少男。这叫舍身饲虎,懂吗?”
“切——”众人齐齐竖起中指。
送走这帮发小,林辰开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破捷达,驶入了京城的晚高峰。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将这座城市的欲望与繁华拉扯得支离破碎。
林辰单手扶著方向盘,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著兜里的那个铁盒。
小时候,林薇逼着他们学会在黑暗中生存,学会在绝境中反击。
那时候他不理解。
作为林家的少爷,红三代的顶流,他们本可以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为什么非要吃这种苦?
直到后来,他创建了地下投资公司,游走在灰色地带,面对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巨鳄和黑恶势力时,他才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
如果你觉得轻松,那是因为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而当那个人扛不住的时候,你必须有能力接过那副担子,而不是被压死。
“姐,谢了。”
林辰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轻声说了一句。
随后,他一脚油门,破捷达发出一声如老牛般的咆哮,强行加塞,超过了一辆试图别他的保时捷。
苏晴的公寓楼下。
林辰刚停好车,就看见苏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蹲在单元门口的花坛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看到林辰的身影,苏玥那双黯淡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姐夫!”
苏玥扔掉树枝,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林辰的胳膊,力气大得差点把他拽个踉跄。
“松手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林辰嫌弃地把胳膊抽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著了呢。”
“姐夫,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苏玥眼泪汪汪,指著楼上亮着灯的窗户,
“我姐他们让我去相亲。”
刚才在电话里,她的语气平静得吓人。
你知道吗?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最恐怖的!
林辰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窗户。
暖黄色的灯光透出来,看似温馨,实则杀机四伏。
“相亲?”林辰挑眉,
“不挺好的吗?”
“我不想去相亲,你忘记那个李家二傻子了吗?”
苏玥撇撇嘴,
“但是爸妈和姐逼我去,说如果不去相亲。
就让我到爸爸或者姐姐的公司里帮忙。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看那些报表,我就喜欢画画!”
“有志气。”林辰竖起大拇指,
“敢在苏晴那个控制狂眼皮子底下玩这手,敬你是条汉子。”
“姐夫!你别说风凉话了!”
苏玥急得跺脚,
“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待会儿上去,她要是拿鸡毛掸子抽我,你可得挡着点!”
“我挡着?”林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这身板也是肉长的,我也怕疼啊。”
“你不是当过兵吗?皮糙肉厚的!”苏玥理直气壮。
“我什么时候当过兵了!我只是个喂猪的!”林辰随口胡诌,
“再说了,这是你们苏家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
“你才不是外人!”苏玥突然打断他,眼神灼灼地盯着林辰,
“你是我姐夫!而且而且我们”
说到这,苏玥的脸突然红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们也是那种关系。”
林辰心头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
“祖宗!这话能乱说吗?什么那种关系?那是意外!是事故!翻篇了懂不懂?”
苏玥眨巴著大眼睛,无辜地点点头,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行了,上楼。”林辰叹了口气,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放心吧,有我在,保你留个全尸。”
两人走进电梯,数字一个个跳动,苏玥紧张地抓着林辰的衣角。
“叮——”
电梯门开。
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飘了出来,但在这香味之下,似乎隐藏着一股肃杀之气。
林辰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开门。
“咔哒。”
门开了。
客厅里,苏晴正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电视没开,家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林辰,精准地锁定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苏玥身上。
那个眼神,平静,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简直像极了当年的林薇。
林辰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甚至有种想喊“报告”的冲动。
这就是血脉压制吗?
“回来了?”苏晴的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洗手,吃饭。”
苏玥躲在林辰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弱弱地喊了一声:“姐”
“先吃饭。”苏晴打断了她,合上杂志,站起身走向餐厅,
“吃饱了,才有力气挨打。”
林辰和苏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吾命休矣”的绝望。
这一顿饭,注定是鸿门宴。
林辰换鞋的时候,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在苏玥耳边低声说:
“待会儿不管她问什么,你就哭。哭得越惨越好。剩下的交给我。”
苏玥用力点了点头,酝酿了一下情绪,眼圈瞬间就红了。
这演技,不去考北影真是可惜了。
三人落座。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红烧排骨、清蒸鲈鱼、白灼菜心、番茄炒蛋,都是家常菜,色香味俱全。
但此刻在苏玥眼里,这简直就是断头饭。
苏晴给林辰夹了一块排骨,语气温和得有些诡异:
“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
“不累不累,为人民服务。”
林辰赶紧扒饭,试图降低存在感。
“小玥。”苏晴突然转头,筷子轻轻在碗边敲了一下。
“到!”苏玥浑身一激灵,差点站起来敬礼。
“听说,你觉得自己很有艺术天赋?”苏晴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著,
“觉得进公司埋没了你的才华?”
“姐,我”苏玥刚想说话,眼泪就下来了,
“我真的不想去相亲,而且更不喜欢管理我看到数字就头疼我想画画,我想当画家”
“画家?”苏晴冷笑一声,
“你知道现在的艺术生就业率是多少吗?
你知道一个毫无背景的画家想要出头有多难吗?
你想靠画画养活自己?还是打算以后让我们养你一辈子?”
“我可以去兼职!我可以去教画画!”苏玥哭着反驳,
“我不想过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我想像你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
“像我一样?”苏晴放下了筷子,声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你以为我每天在那堆报表和合同里打滚是因为我喜欢吗?
我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能让你无忧无虑地追求所谓的梦想!”
苏晴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圈也有些泛红。
这一刻,她卸下了女强人的伪装,露出了疲惫和委屈。
苏玥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姐姐这样失态。
气氛僵持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夹起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去了所有的刺,然后放进了苏晴的碗里。
“先吃饭。”林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鱼凉了就腥了。”
苏晴转头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别惯着她。”苏晴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理智。
“没惯着。”林辰笑了笑,又给苏玥夹了一块排骨,
“但是苏晴,既然你说你是为了让她能追求梦想才这么拼命,那现在她真的去追求梦想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可是那条路太难走了”苏晴的声音低了下去。
“哪条路不难走?”林辰放下筷子,正色道,
“你走的商业路不难吗?我走的咳,我看大门的保安路不难吗?只要是自己选的,跪着走完也是一种活法。
再说了,苏家二小姐,就算画不出名堂,再回来继承家业也不丢人。你就让她去撞撞南墙,万一撞穿了呢?”
苏晴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总能在关键时刻一针见血的男人,心中的焦虑莫名地消散了大半。
“而且,”
林辰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觉得这丫头画画确实有点天赋。上次我看她在你文件背面画的那个乌龟,神韵抓得很准,特别像”
“像谁?”苏玥停止了抽泣,好奇地问。
林辰指了指苏晴:
“特别像生气时候的你。”
“噗嗤——”苏玥没忍住,鼻涕泡都笑出来了。
苏晴也被气笑了,抓起桌上的餐巾纸扔向林辰:
“林辰!你找死是不是!”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瓦解。
林辰接住纸巾,顺手帮苏玥擦了擦眼泪,嘴角挂著那抹标志性的坏笑。
看来,这场家庭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苏玥看着他和姐姐打闹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被深深地藏了起来。
明明是我先遇到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低下头,
大口大口地吃著碗里的排骨,像是要吞下所有的心事。